临近春节,要做的事更多。
家家户户都不得闲,忙忙碌碌着操持着自家平淡却又幸福的小生活。
柳家也是,这会儿,天气越发冷寒,山上已经彻底去不得了。
柳灿言也不着急,他家早就收拾得了过年时候要吃的肉食,这会儿都已经扒了皮,处理好了内脏,收拾的干干净净,放在屋后头的雪堆里冻着呢。
就等着过年的时候,拿出来解冻就能上桌了。
自从下雪之后,柳思思就很少往县城里去了,路上不安全,而这,柳思思也早就在信里告诉了霍清明。
谁料,今儿邮差骑着自行车,下乡送信,扬声道:“柳思思在家不?”
柳思思正在屋子里准备晌午的饭,听见有人叫自己,还是一个陌生的口音,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呼喊声又来了第二遍,柳思思忙不迭擦手跑出去,“来了!”
“给,你的信。”
柳思思看着邮差,很是震惊。
许是来的路上又遇到了风雪,他浑身上下都有星星点点的雪沫子。
“多谢你!”柳思思接过信,看邮差停了自行车,从后座上搬下来一个包裹,笑道:“之前都是你自己来拿,我还是头一次给你送家来,感觉还挺稀奇。”
柳思思讪笑,有点尴尬,经常往邮局跑,连邮局的工作人员都认得自己了。
“对了,这儿还有一封电报。”
电报?
电报比信可贵的多。
一旦用上电报,必然是有急事要说,柳思思忙不迭拆开电报,生怕错过了什么重大的消息。
白纸铅字,也就一行字,扫完了,她只觉得惊喜!
“哈哈哈哈哈,”邮差看着柳思思脸上的喜悦,忍不住打趣道:“是说自己要回来了吗?”
柳思思在邮局也是个比较惹眼的人物,一来是长得漂亮,二来是去邮局的勤,不是寄信件就是收信件,三来就是这信件来往的地方特殊。
部队出来的。
柳思思腼腆一笑,“这不是快春节了么。”
“对,春节了,该回家团聚过年了!”邮差感慨两句,就要骑上自行车离开,柳思思连忙拦下,“等一下!”
“还有事?”
看着地上的包裹,邮差顿悟了,可能是小姑娘家家的力气小,搬不动这东西。
邮差当即把自行车停在雪地上,二话不说就给她把包裹搬到了院子里去。
柳思思:“……”
很感谢你的帮忙,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谢谢,”不过人家都帮忙了,她再说这话岂不是相当扫兴,柳思思顺势认下,“先别着急走,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
一路上冒着风雪严寒,挨家挨户的传达喜悦。
柳思思看着邮差,就忍不住想起了外出跑车的柳父。
她在这里多做一点好事儿,希望柳父出门在外也能遇见好心人,在天冷的时候,递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邮差笑呵呵的,“多谢你!”
一杯热茶下肚,从手逐渐暖到了四肢,最后,连心窝都暖和了。
“孩子,叔走了,你跟你家男人好好过日子!”邮差大叔咧着嘴笑,“你们俩都是好样的,男人在外保家卫国,女娃娃留在家里,也丝毫不逊色,是个善心人。你们两口子的日子,肯定蒸蒸日上!”
柳思思哭笑不得,可解释吧,又说来话长。
她自暴自弃,反正都解释不清楚了,干脆认下,“唉!多谢您,叔,路上瞧着点脚下,注意安全!”
包裹没拆,信件也没拆,但是只看着电报,柳思思都觉得自己开心的要冒泡泡了。
霍清明说自己已经出发,不日抵达窝沟村。
他,就快要来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柳思思就说了霍清明要回来的消息,这可给柳母高兴坏了,笑的合不拢嘴,当天晚上就在琢磨着,该怎么顺理成章的提出在乡下摆席面的事儿。
她们毕竟是女方家,虽然不端着,可上赶着嫁女儿终究不是那个事儿。
柳母一连想了好几个法子都被自己否决了。
一晚上,睡觉就跟烙饼似的。
咋睡咋不得劲儿。
柳父无奈:“你干啥呢?”
“唉,我愁的慌啊!”
“愁啥啊?”柳父就没长那根筋,看着柳母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可不能理解了。
柳母翻了个白眼,瞅着窗外,叹了口气,“你说说这儿女都是债呀。”
柳父十分赞同,“谁说不是呢!”
说罢,柳父话题一转,“别愁了,要愁也该是芳草愁,咱才俩孩子,灿言跟芳草直接翻了个番儿,人家都乐乐呵呵的没愁,你愁个啥劲儿?”
柳母:“……”
她被柳父的话噎的够呛,可转念一想,好像也确实,她四个孩子,天天乐呵呵的,自己就俩,还有一个已经折腾完了,相当于手头就剩下一个了。
愁啥?
可再转念一想,不对啊!
自己找个十七八岁了。
儿媳妇那四个,一个六七岁,一个两岁,还有俩还揣在肚子里没落地。
柳母:“……”
我肯定是被忽悠了。
她抬手拧了一把柳父,“你这个没心肝的,就知道睡睡睡!”
“哎哟!”柳父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柳母给拧的呲牙咧嘴,好不狼狈,“你说说你也是,现在愁不都是杞人忧天吗,你就等小霍回来,看他咋说。”
揉着被拧的软肉,柳父语重心长,“你记着啊,有心人不用教,无心人教不会。”
只要他想和自家闺女在一块儿,摆席面还是不摆席面,那都是他该心里犯嘀咕的事儿。
“一家有女,百家求,”柳父的话语相当意味深长,“不着急啊!”
柳父说的确实是对的。
彼时,坐在火车上的霍清明确实在抓耳挠腮的想法子。
他这一趟回来,目的确实不单纯,赶的这么早。
也是害怕自己一早就放进心窝的姑娘被别人瞧上死缠烂打。
自己在外头,天高皇帝远,真出点啥事儿,等自己赶回来的话,黄花菜都凉透了。
光是想想,霍清明都觉着手痒痒,牙也痒痒。
是的,他这一趟回来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要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