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
沈青简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说得那么亲昵,是她的爱人吗,或许是其他什么人,沈青简心里暗自想着。
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像极了上次吃进嘴里的山楂片,已经尝不到甜味,只剩下了酸,在嘴里摩擦着,带着一种奇怪味道。
这样的反应很不对,沈青简意识到了。
他知道自己伪装不了,索性将头低下去,装作认真吃面的模样。
时韶念见他这个样子,也动起了筷子,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误会了。
两人还没有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那边沈易阳就被其他几人簇拥着出来了。
尤其是后面赶来的白舒,满脸的笑意看沈易阳像是在看什么宝藏。
毫无疑问,稳了。
沈易阳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搜索一遍他哥在哪里,看见沈青简坐在沙发上,飞奔过去,“哥,我成功了,怎么样,你弟弟是不是很厉害。”像极了一只求人表扬的猫猫。
沈青简摸了摸他的脑袋:“嗯,很棒。”
他的弟弟一直都很棒。
“等我回去跟爸妈说,他们一定也很高兴,嘿嘿。”
沈易阳只要一想,就觉得前途美好。
“你小子。”白舒拍了一下沈易阳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后面可有你受的,从明天开始晨跑。”
“啊——”本来还是笑嘻嘻的脸立马就耷拉了了,“可是教练,我不是要等几天才会正式入队吗?”
“先练着,”白舒捏了捏他的脸颊,“怕你后面跟不上进度,怎么,不愿意?”
语气温柔,实则威胁。
沈易阳连忙摇头。
“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等我们把合同拟出来,到时候还需要你们家长签字,加个联系方式,我会通知你的。”
沈易阳快速答道。
沈青简看着沈易阳灿烂的笑容,由衷地为他感觉到高兴,没有什么比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能实现更有意义了。
——
回去依旧是时韶念送的,只不过这次不是送到车站,而是时韶念开车将兄弟两人送回了家。
沈青简其实并不和沈易阳住在一起,只不过这一阵子生病,被强制回来住,过两天就会回到他自己的房子里。
“谢谢无妄大神。”
沈易阳站在车窗外,乖巧地说了答谢的话,随后拉着他哥哥进了屋子。
时韶念一直目送两人消失,这才开车离开。
“哥,你今天吃了面?”
总算是没人了,沈易阳憋了好一阵,一直到没人了才敢问出来。
“嗯。”沈青简点点头,虽然没吃多少,但的的确确算吃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难受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呀。”沈易阳焦急地说道,沈青简一吃饭就吐的情况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沈青简仔细回味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味道不错。”
“哥~”沈易阳目光幽怨。
明明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别想转移话题。”
沈青简无奈:“没什么事情,我没吃多少,并不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吃,只是习惯了不吃东西。”
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平常吃吃喝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东西渐渐变得没有味道,吃下去胃里就起了应激反应,以至于在偶尔没犯病的时候,沈青简依旧不会去尝试,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今天这顿饭碰巧没有犯病,或许是热水袋的作用下,往常异常翻搅的胃今天尤其安静,只是心理因素让他吃不下更多东西。
有些不得不承认地事实,他惧怕食物。
“都怪那个人,真的可恶死了。”
沈易阳看着强笑的沈青简,垂下眼眸低低说道。
“人都进去了,再多想也没意义了,也怪我不谨慎……”
“不是的,哥哥明明什么错都没有,都是那个人,你不要将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网上那些都是假的。”沈易阳猛的抬起头的大眼睛看向沈青简。
相较于沈易阳的愤怒,沈青简显得格外平静,脸上没有其余表情,只是看着沈易阳,却让沈易阳一下子闭上了嘴,乖乖说了句对不起。
沈青简摇摇头,“你没错,好了,我回卧室收拾东西了,爸妈回来记得跟他们说一声,我走了。”
“哥,你不继续住啦,才刚出院。”沈易阳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连忙问道。
“不了。”沈青简摇摇头,“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住,我有空会回来的,就先走了。”
“那你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
“嗯,缺钱了跟我说,设备那些你问问他们一般用的什么设备,我过两天带你去买。”
“不用的,哥,他们会给我专门配一套,好像是福利,到时候签合同你陪我去吗?”
“妈陪你去,他们才是你的监护人,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沈青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
“好。”
话都说到这里了,沈易阳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哥每次都是这样。
“跟爸妈说不用那么拼命,我还可以……”
“哥~说这些到时候爸妈又要不高兴了,你把自己过好,不要总觉得自己该担负这个家,你还年轻呢,该好好为自己活。”沈易阳打断了沈青简的话,这句话已经在对方嘴里说了无数遍。
他之前一直找不到话来反驳,经过他日日夜夜睡不着反复推敲和模拟,总算是总结出了这个他认为非常完美的答案。
“而且我也可以赚钱啦,别想啦,等弟弟以后赚钱给你买最好的乐器,还有很多好东西。”还要给你请最好的医生。
这句话沈易阳在心里没说出来。
少年的话语和眼中包含了太多期许,沈青简不忍心将这一切否决,“好,一言为定。”
“嗯。”
拿着为数不多的一点行李从家里走出来时,沈青简看向天空,碧蓝的天空中挂着一丝云彩,远处有只鸟飞过,扑棱着翅膀,留下一声吵闹的鸟叫,近处还能听见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街坊领居的谈论叫卖,汽车的鸣笛,人来人往错综复杂,最终他将视线定格在了自己的手上。
分明都一样是人,为什么总有人抱着最大的恶意呢?
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沈青简自己也回答不了,将出门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随手招了一个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