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人一言未发,惠美人便也没有跟才贵人和马美从多说话。
四人只是见了礼,便各自散了。
才贵人和马美人往前走了不远,就碰到了两个小宫女站在路边,见了她们,先上前请了安,才道:“皇后娘娘和大皇子在前面,还请贵人和美人先先避让。
才贵人和马美人在回来的路上,把兰贵人和惠美人好一阵骂。
“她们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前面不让去,也不告诉咱们一声,还非得让咱们去碰壁。”马美人脸色难看的扯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应该是兰贵人的意思吧?”才贵人笑道:“惠美人看着就跟个孩子似的,应该是看兰贵人的脸色行事。”
“姐姐说的可太对了。”马美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百个不高兴。
才贵人这是在间接的提醒自己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沈香伶此时却并不知道,一件屁大点的小事,就能让后宫的女人产生形形色色的心思。
她送走了太夫人等人以后,洗漱了一番,跟梵清逸提到了想给小宝的身边换几个人的事。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呢,”梵清逸用帕子帮她擦着头发,道:“徐嬷嬷之前在宫里有个干儿子,后来徐嬷嬷跟我出了宫以后,便跟这个干儿子断了来往,但他这个干儿子暗地里却给我送过几次消息,他是个可信之人,我合计着,把他调到小宝的宫里当差。”
“好啊。”沈香伶对于徐嬷嬷还是完全信任的,“那你之前说要在小宝的身边再安排几个人的事,现在安排了吗?”
“我已经挑好人了,明天就准备让他们去跟小宝见个面。”梵清逸道:“明天让小五陪着,你也过去见见,对了,我准备让小五和小七进御林军,小八和小九让他进了锦衣卫,其他几人也都安排了地方。”
“那小六呢和穆先生呢?”沈香伶问道。
“我将小六留在宫里,你和我那里有什么事的话,让他传话快还方便,至于穆先生,我先将他安排在了户部,等过些日子再看看。”梵清逸跟沈香伶闲谈道:“宫里各处,你也留意着些,重要的地方,都把人给换了。”
“嗯,我这几天正在办这件事情呢。”沈香伶让他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他身后,帮他轻轻的按摩着头部:“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我本来想让太夫人在宫里呆两天,帮你捋捋,可是我看着太夫人的脸色好象不太好,侯府里没出什么事情吧?”
“我问太夫人了,她说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可能是换季的原因吧。”沈香伶今天不光发现太夫人的脸色不好,就是二夫人的脸色也难看的很。
只是沈香伶问她们,她们都说无事。
沈香伶心里猜着,她们可能是太担心她了才休息不好的,因为以她现在的身份,太夫人和二夫人应该是不会有不顺心的事吧?
第二天,沈香伶跟着小五去见了梵清逸给小宝找的那四个人。
四人身材都比较瘦小,但看着却精明干练,沈香伶对他们很满意,赏了他们一人一锭银子。
接下来的两天,沈歆菡都没有进宫,沈香伶的心里便隐隐有些担心,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安静才是。
她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呢,沈歆菡就横行无阻的进了宫。
“我昨天晚上还想着,你怎么没进宫呢。”沈香伶抱着可心迎向她。
“这两天我回了侯府。”沈歆菡拉住了沈香伶的手,犹豫了一下,道:“二伯母生病了。”
“我母亲生病了?”沈香伶吃了一惊,“她得了什么病?大夫怎么说?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一声?”
沈歆菡舔了下唇,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娘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二伯母得的是心病,如果你这里方便的话,就把二伯母接到宫里来住一阵子吧。”
“到底是因为什么呀?”沈香伶有些急道:“前几天她进宫时,我就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但我问她,她也不说,现在你又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你这是想急死我吗?”
“我真不知道二伯母得的是什么病,”沈歆菡看沈香伶急的眼圈都红了,忙着她的手,道:“我只知道马姨娘和刘姨娘都怀孕了,二伯母因此事跟侯爷发生了一些矛盾,再具体的,我娘也打听不出来了。”
“两个姨娘同时都怀孕了?”沈香伶有些意外的问道。
“嗯,”沈歆菡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说道:“二伯母是不是觉得给皇后丢脸了,所以才心里憋闷的生了病呀?”
沈香伶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父亲的。
她父亲靖安侯不是那没有节制的人。
“那太夫人呢?”沈香伶再问。
“太夫人好象没有训斥侯爷,但是太夫人也肯定不太高兴。”沈歆菡劝道:“我刚开始听说时,也挺不高兴的,可是后来再一想,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谁又能笑话得了谁?左右不过是两个庶子,将来都得在二伯母的手底下讨生活,有什么可放在心里的?”
沈香伶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她知道,她娘得的确实是心病。
因为她娘的心里她爹不光是夫君,还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最爱的人,可是他却在她女儿进宫最艰难的时候,她日夜担心的睡不着觉的时候,让两个姨娘怀孕了,这跟明晃晃的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沈香伶当天下午就让人把沈二夫人接进了宫。
沈二夫人难掩慌乱之色的进了宫,见到沈香伶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什么事了?”
沈香伶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是怨她的父亲的,怨他为什么要伤害最爱她的母亲。
“伶儿?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二夫人拿出帕子边给沈香伶擦着眼泪,边心疼道:“是不是跟皇上吵架了?”
沈香伶拿过母亲手里的帕子,在自己的眼睛上擦了擦,然后嘟着嘴,看着她娘,道:“您总说女儿是您的贴心小棉袄,怎么您出事了,就不记着这个小棉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