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一定是说错了,”靖安侯道:“你是新科的榜眼,是太子妃的亲舅舅,是我靖安侯的小舅子,怎么可能会跟屠夫的女儿有瓜葛?”靖安侯看向了承恩伯:“也不知道伯爷听没听过前些日子,京城里出了一件可笑之事。”
“什么可笑之事呀?”承恩伯问道。
“户部侍郎刘云起的老母亲给庶子找了个杂货铺的闺女,结果此事传开,说刘云起母亲恶毒不慈,刘云起也被皇上训斥家宅不宁,勒令在家停职查办,刘云起气恼的把他老母亲送到了家庙,听说他坳母亲正在闹绝食,但刘云起却不敢往回接。”
姚老夫人听的眉心直跳,靖安侯这是含沙射影的在说她?
“这事我也听说了点,好象说是刘云起这回的官职能不能保得住,都说不一定,还说这刘府是在欺负这个庶子是白身,若他是官身,刘府嫡母再这般对待他,皇上还指不定得怎么惩治他,”承恩伯说到这里冷声道:“刘云起看着精明,但实则却是傻子一个,刘老太太头发长见识短,刘云起他在朝为官多年,难道还不知道皇上忌讳什么?”
“皇上忌讳什么?”姚老夫人在旁问道。
“嫡母不慈,虐待庶子。”承恩伯一字一字的说道。
姚老夫人抿着唇角,看着不远处的姚光启。
“那两个姑娘被劫走了,有没有让人去查呀?”承恩伯关心道:“在哪个地方被劫的,我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人在那里。”
“光启当时在那里找了两天,我今天早上就派人过去接着查呢,不管人能不能找到,都算是对她们家里的一种交待,”靖安侯道:“虽然人当时不是光启接去的,但光启这回到底是好心办了坏事,怎么说都得想法子找到那两个姑娘。”
“既然侯爷都派人去找了,那就一定能把人找到。”承恩伯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如此了,你们就跟我去书房坐会?”
“也好。”靖安侯先对着随便恩伯点了点头,接着又对着姚老夫人道:“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如果有什么消息,我再让人来通知您。”
“那就有劳侯爷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客气,直接跟我说。”承恩侯大方的说道。
“行啊。”靖安侯跟在承恩伯身后,对着身后的姚光启笑道:“走吧,咱们去看看伯爷有什么好宝贝给咱们看。”
姚夫人气的心肝直跳,她送去的女人,姚光启就这么给除去了?
还让劫匪给劫去了,谁信呀?
她从老家来回京城多少趟,怎么就没遇到过劫匪,他姚光启看着比她还有钱不成?
竟然想出了一个这么拙劣的借口,这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光启留下一会儿吧,我们娘俩儿好长时间未见,我还想跟他说几句体已话。”
“老太太,你们是母子,什么时候说话不行,非得这个时候?”承恩伯不等靖安侯开口,就先开口道:“我跟光启可还是第一次见面,您老还不得让我们先亲近亲近?”
“光启对伯爷也是仰慕已久,今日得此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姚光启笑着说道。
“你们……”姚老夫人看着姚光启脸上那意气风发的笑容,心里就有气。
可她才一开口,就被承恩伯给拦了:“老太太不是说今天要跟玉珍出去吗?现在天色可不早了,还是赶紧出去吧,中午如果赶的及,咱们到是可以在一起用次饭。”
说完,承恩伯就拉着姚光启,招呼着靖安侯走了,留下姚老太太一个人在那里气的跟要爆炸似的站在那。
到了承恩伯的院子,靖安侯和姚光启站在院子里,却都不打算进屋。
“你们不会是准备卸磨杀驴吧?”承恩伯笑道:“刚才若是没有我出手相救,你们可不会这么快的逃出姚老太太的手掌心。”
靖安侯抬脚走进了屋:“伯爷还是如此精明。”
“你让人告诉我你要来,我猜你就是有事要求我,否则的话,以你的为人,你根本就不可能来主动找我。”承恩伯让人上了好茶,道:“你现在走在大街上,可能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伯爷说笑了。”靖安侯笑道。
“你呀,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承恩伯叹了口气,道:“我这个承恩伯现在可是极不招人待见。”
“那你就不想想,这些都是为何?”靖安侯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自己的名声,自己不爱惜,还指着别人帮你?”
“你不懂!”承恩伯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忽然看着姚光启笑道:“看来靖安侯是极其看重你呀,要不然的话,想让他走这么一趟,可是极难。”
“她是我小舅子,我不看重他,还看重你不成?”靖安侯笑骂道。
“要认真论起来,我是你大姐夫,你看重我,也没有什么不可。”承恩伯道。
“你可得了吧,我可要不起你这个大姐夫,你还是当你的伯爷吧。”靖安侯笑道。
“也是,若从我儿媳妇那块论,我还成了你长辈呢。”承恩伯笑道。
靖安侯看着承恩伯,正了正身子,道:“伯爷,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承恩伯道:“六十有八。”
“人活七十古来稀,你都这般年纪,已属难得,不修身养性,还闹腾个什么劲?”靖安侯道:“弄的满城风雨,有意思?”
“没意思,”承恩伯摇头,道:“只是……只是有些不为人道的隐情,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行了,那你就把这个隐情埋在你自己的肚子里吧。”靖安侯站起来,道:“我是真得走了,今天的事情,多谢你出言相助,改日我请你喝酒。”
“行了,我看我是真留不住你,”承恩伯站起来,有些落寞的说道:“现在整个京城,可能也没有谁愿意陪我聊聊天,说说话了,人活的岁数大了,就是多余。”
“别人这么说,我可能也就信了,但你这么说,我是真不信,”靖安侯笑道:“你若是真觉得无趣,就去普宁寺听听讲经,心态平和了,你再活个二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侯爷,你这个想法,可是大错特错,我之所以这般大的年纪,还老当益壮,就是因为我心态不平和,才越活越有劲,我若是真心态平和了,可能还活不到这般年纪了。”
承恩伯站起来,往外送他们,道:“我还合计着跟光启好好的聊聊,守着侯爷,我看是没机会了,光启,以后有时间你再来,咱们好好的聊聊,我对诗词经文,可都是极其擅长。”
“好的,光启一定会再来叩扰。”姚光启对着承恩伯拱手。
“光启有没有亲事呢?”承恩伯笑道:“若是没有的话,我的嫡孙女到是也没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