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伶把一根钗子藏在袖子里。
梵青辰洗完澡出来,见沈香伶还正襟坐在桌子旁,笑道:“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热水,你也去洗洗吧。”
沈香伶的小脸绷的紧紧的,看着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用我来威胁梵清逸,还是想威胁靖安侯府?”
“香伶,你为什么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呢?”梵青辰也不太高兴的板起了脸,但声音还是很温和的说道:“我说过,我会好好的疼你,爱你,我会把你保护好,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不会让人知道你在哪里的,你放心,就是靖安侯那里,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沈香伶跟梵青辰是真说不明白,便有些气馁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梵青辰站起来,坐到一边的炕上,“我今天晚上睡在这里,你就放心的睡在里间的床上吧。”
“院子里没有其他的房间了吗?”沈香伶咬着下唇,道:“你为什么非要住在这个房间里?”
“我没有住在你的床上,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梵青辰沉声道:“别逼我。”
沈香伶站起来,去了里间,深吸了两口气,才觉得呼吸舒畅了一些。
“你放心,我还做不出偷看人洗澡的事情。”梵青辰在外间说道。
沈香伶拿着衣服去了净房,只是用帕子简单的擦了擦,就出来直接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也不敢轻易的闭上眼,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在外面很安静,梵青辰好象连身都不曾翻过似的。
沈香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梵青辰在外间却根本就没有睡着。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的便全是她围着自己团团转,或讨好,或娇羞的模样。
他只恨自己想起那段想起的太晚了,让他没有机会再争取一下她,她就已经“死”了,现在她回来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让她重新喜欢上他,象梦里那样爱着他。
第二天,沈香伶起床时,梵青辰已经离开了。
沈香伶去了厨房,有一堆食材里找了半天,然后跟厨娘说道:“晚上做点清淡的吧。”
厨娘忙恭敬的应了声“是”。
沈香伶在院子里又走了两圈,把边边角角的花草都看了一遍,才回的房间。
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
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梵青辰连着两天没来,到了第三天来的时候,沈香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梵青辰高兴的坐在桌子旁,让沈香伶也坐下:“你今天累坏了吧?快坐下,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要亲自去了,想吃什么就让厨房给你做,你若是觉得不合你的胃口,我就再给你换人来做。”
“我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沈香伶低着头坐在了他的对面,帮他盛了碗汤,道:“你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不用尝,看着就好喝。”梵青辰笑着接过汤碗,也不管烫不烫,就喝了一口,然后连声赞道:“就是这个味道,真好喝。”
沈香伶的目光不由的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梵青辰这人在女人面前,是不屑伪装的。
就算前世,他娶了自己,他也从没有在自己的面前,假装很喜欢自己,更不要提讨好自己。
而此时他的脸上,却显得特别真诚,就好象他真的很喜欢她似的。
这是为了什么?
梵青辰这顿饭,吃了三碗,菜也吃了大半,才停下。
“今天好象吃的有点多了,”梵青辰站起来,走了几步,道:“怎么还有点困了呢?”
“人一吃多了,就都会犯困,”沈香伶笑着说道:“你先在炕上倚一会儿,我给你泡点果子做的茶,可以解油腻。”
“你别忙了,我歇一会儿,也就好了,”梵青辰笑着对着沈香伶招手:“过来这里坐,咱们说会话。”
“等会的。”沈香伶笑着走了出去。
梵青辰把身后的迎枕重新摆了下位置,让自己更舒服一点,才闭上眼睛。
沈香伶到了厨房,看到厨娘们还都站在那里,没有吃饭,她不由的有些着急:“不是都说,让你们先吃饭吗?怎么还不吃?难道吃饭,还得殿下亲自下命令吗?”
几个厨娘忙把饭菜端到了一边的小桌子上。
“让外面的其他人也一起吃吧。”沈香伶又道:“免得一会儿还得再另做。”
“是。”厨娘忙应道。
沈香伶让小丫头端着她煮好的果子茶,放在外面的台子上:“乖会晾凉了再端进去。”
她的目光看向了厨房,见两个两厨娘带着两个小丫头,端着饭菜去了外院,她才放心的回了房间。
梵青辰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
沈香伶让两个小丫头也先去吃饭,她自己则快步的去里面找了件紫红色的披风穿在身上,然后等了一刻钟,才出的房间。
沈香伶这两日注意观察了厨房,发现所有人的饭菜都在一个厨房做的,还都是一起吃的,这个消息,让她很是惊喜。
她从两年前认识了药王以后,就做了一对空心镯子戴在手上,一只里面藏了毒药,一只藏了迷药。
于是她把藏在镯子里的迷药,放在了饭锅里。
现在院里院外一个人也没有,她很顺利的走出了大门。
可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她一下子蒙住了。
她根本就不认识路,她该往哪里走?
但她只迟疑了一下,就挑了一条路,快步的跑了起来。
不管是哪里,她都必须离开这里。
这也许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
可是黑灯瞎火的,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
跑了没有二里地,脚底就好象被针扎了似的疼,然后把自己的袖子撕下来缠在脚上,她又勉强跑了几十米,便再也跑不动了,她看看来时的路漆黑一片,前面的路,也是漆黑一片。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往前跑了,她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天亮,再看看到底该往哪边走。
沈香伶从大路拐下来,摸索着找到一棵大树,然后裹紧披风,靠在树上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时,面前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居高临下的俯身看着她,声音比寒夜的北风还要冷上几分:“你真不听话,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