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逸把沈香伶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他侧身把她用力的搂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难得的温存。
可他眼睛刚闭上了没有两刻钟,他忽然又睁开了眼睛。
她一会儿醒了,他该怎么跟她解释?
梵清逸忙从床上起来,让人去把芳菲院给收拾出来,又让人给他找了个面具,他戴着面具,把沈香伶抱到了芳菲院。
沈香伶悠悠醒来,看着藏青色的帐顶,吓了一跳。
她忙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发现还是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的心里一紧,再转头,看见旁边竟然躺着一个带着铜制面具的陌生男子,吓的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戒备的缩向了墙角,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男子,颤声道:“你是谁?这是哪里?你想干什么?”
梵清逸看着她瞬间苍白的小脸,眸光微闪,静静的下了床,把床幔重新放好。
沈香伶看着自己身上完好无缺的中衣,想到自己应该昨天晚上被人掳来的。
可是这个削瘦的男人是谁?
为什么戴着面具,躺在自己身边?
沈香伶听到外间传来了开门声,她忙从床上下了地。
房间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就算她穿着薄薄的中衣,也没有感觉到寒冷。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沈香伶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发现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也很规整,一点看不出来房子的主人是谁。
她走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立刻就有两个黑衣戴着面具的男子拦在门口:“请姑娘止步!”
“你们的主子是谁?我想见他。”沈香伶问道。
“请姑娘在房间里等着。”两名男子连头都不抬的生硬回道。
“你们的主子是谁?”沈香伶再问。
“主子一会儿就会来见姑娘。”两个黑衣人嘴紧的很,除了这句话以外,再也不说别的。
沈香伶看着外面高高升起的太阳,心里暗暗焦急,也不知道现在靖安侯府会乱成什么模样?
她转身回了房间,开始在柜子里,架子上乱翻起了东西,可是到处都是空空如也,除了几本书和几床被子,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一个也就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放着两套崭新的衣裳。
“你主子是谁?”沈香伶拦住小丫头,低声问道。
小丫头摇头,只是咧着嘴笑。
“你告诉我,你们主子到底是谁?”沈香伶蹙着眉头,声音柔和的再次问道。
小丫头歪着头,好象根本就听不懂她的话似的望着她。
沈香伶耐心的哄她道:“我找你们主子有很重要的事情,他现在在哪呢?咱们现在又是在哪呢?”
小丫头挠了挠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对着沈香伶摇了摇手,“啊啊”的说了几声。
“你……你听不见我说话?你也不会说话?”沈香伶吃惊的看着面前长相机灵的小丫头。
小丫头对着她又是一阵“啊啊”的比划,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沈香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小丫头又来回进出了两趟,先是拿进来了洗漱用的水,又拿进来了饭菜。
沈香伶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有粥,有包子,有饺子,有咸菜,有拌菜,其中有几样,还都是她爱吃的。
沈香伶的眉头越蹙越紧。
看样子不象是跟她有仇,也不是想虐待她,那能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的美貌?
沈香伶想到刚才那个躺在她身边的面具男,心里越发的如此认为了。
她的心里顿时就慌乱了。
如果他有什么别的所图,她或许可以耍点手段应付,可他若是只相中了她的外貌,那可如何是好?
沈香伶心情忐忑,哪里能吃得下饭?
而且谁知道这些饭菜里有没有被人给下了什么药?
梵清逸等芳菲院旁边不远处的听雨轩。
当听到小青来回道:“姑娘只喝了点茶水,饭菜都没有动。”
梵清逸皱眉道:“为什么?是饭菜不合口吗?”
小青低声道:“奴婢看着,姑娘好象是不放心,有些不敢吃。”
梵清逸想了想,道:“让嬷嬷做碗拌面,适当的加点辣的,里面加点牛肉丝和黄瓜丝。”
小青忙去准备,可是沈香伶还是一口未吃。
她到是要试试,如果自己真的绝食,他会怎么样?
梵清逸自然是坐不住了,可是又不敢去芳菲院,他怕被沈香伶给认出来。
“你想法子让她吃进去。”梵清逸对着小青要求道。
小青有些为难的问道:“能用强吗?”
“伤她一手指头,都唯你是问。”梵清逸的剑眉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小青抿着唇角应了声:“是。”
梵清逸在她退出去时,在她身后说道:“她心柔的很……”
小青脑门上冒出了几道黑线,然后又去厨房端了新做的饭菜去了芳菲院。
沈香伶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别再端来,我是不会吃的。”
小青把饭菜摆在她的桌前,然后就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沈香伶不为所动,小青就拿起另一双筷子,把其中的几样菜都夹到一个小盘子里,然后她一一吃完,把空盘子给沈香伶看,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
沈香伶道:“我要见你主子。”
小青苦着脸,红着眼圈,指着桌子上的饭菜,又指了指沈香伶的肚子,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然后又做了个不吃的动作,接着双眼一翻,歪着嘴,伸着舌头,做了个要死的表情。
沈香伶看着她那夸张的表情,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但面上却依然毫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小青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便又开始反复的比划起来。
沈香伶看了半天,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说:如果自己不吃饭,那她可能就得受罚。
沈香伶不为所动。
小青一看无法,只得上前对着沈香伶又是弯腰,又是做揖,求她吃几口。
沈香伶其实早就已经饿了,特别是看着那碗红油油的宽面,她都忍不住的往下咽口水。
她心里转念一想,自己干嘛要用损害自己的方法,来逼迫坏人?
那不是太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