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夫人听了女儿的话,站起来道:“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现在就跟你祖母说一下这件事情,你就回你自己的院子,先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
“嗯。”沈香伶点了点头,站起来跟二夫人一起出的院子。
回到碧春院就看见了跟在冬雪后面秋雨。
秋雨也不管是不是青石地,就“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沈香伶连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姑娘。”
“快起来!”沈香伶忙将她扶起,看着她脸上原来有伤疤的地方,现在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些欣慰的说道:“脸上的疤真的淡了许多,那药膏还有没有了?”
“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不用再擦药膏了。”秋雨眼里含着泪花,笑道:“大夫也说了,只要过了一年,疤痕也就彻底的看不出来了。”
“我明天看看,如果能要来,就再接着擦。”沈香伶笑着让大家都屋子,“冬雪,厨房那边准备好饭菜了吗?”
“准备好了,我让她们晚点送过来,等到各院的饭菜都送完了,再给我们做。”冬雪笑道:“咱们院子里一共十二人,我让她做了十菜一汤。”
“你去找许奶娘要一瓶果子酒,晚上大家也可以少喝点,但可不能耍酒疯。”沈香伶笑道。
“姑娘放心吧,谁要是敢耍酒疯,奴婢就让人把她抬到院子里水缸里醒酒。”冬雪笑道。
“还是抬到后花园的湖里醒酒好了,”二等丫头彩云捂着嘴笑道:“要不然水缸里的荷花和金鱼也给醺醉了,可怎么办?”
“还是彩云想的周全,”沈香伶笑道:“就抬到后花园的湖里吧,万一哪条鱼饿了,还正好可以咬她几口。”
几个丫头听了都笑成了一团,站在最后面秋菊,脸上也带着笑,但笑的却有几分勉强。
想当年,她可是比冬雪还有地位的,可现在却连二等丫头都算不上。
她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都在想着,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识,能让一直对自己信任有嘉的三姑娘忽然就对自己冷了下来?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乎,她能得出来的唯一的结论,便是因为自己的美貌。
三姑娘虽然长的也貌美,但她自认,跟自己比起来,自己还是要略胜一成。
沈香伶却并没有注意到秋菊。
因为她已经不打算跟秋菊计较了,至于秋菊反正她是不准备带她出嫁,她的未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当年晚上沈二夫人一脸羞愧的跟太夫人和靖安侯说了姚玉珍的事情。
太夫人和靖安侯也很是吃了一惊,但平下心来,也都是无可奈何。
靖安侯说道:“他们都是成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咱们谁也控制不了他们,更管不了他们,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们这事做的确实有些糊涂。”太夫人叹了口气:“只是这件事真的被人知道了,难免要被人说三道四,依我看,你从现在开始就少去承恩伯家,也少点跟她大姨母走动,真有人问起这件事情,你就一问三不知,起码也让大家都知道了你的态度。”
沈二夫人羞愧的点头了应了声“是”。
“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不用感到难为情,”太夫人安慰道:“再者说了,这件事情还不一定能不能成呢,我看承恩伯世子夫人也不是个吃素的,这么尴尬的事情,她也不会乐见其成的。”
“希望不能成吧!”沈二夫人除了叹息一声以外,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沈香伶回了自己的房间,就给梵清逸写了封信,可是当要交给阿亮时,又迟疑的收了回去。
梵清逸若是有时间,一定会来看她,而现在没来,那就是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她也就不能去打扰他。
又过了十来天,梵清逸忽然出现在了沈香伶的房间里。
沈香伶看着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男子,有些惊喜的叫道:“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呀?怎么才来?”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去给他倒了杯热茶,递给他,道:“今天外面好象变天了,是不是有点冷了?”
梵清逸看着她的小脸,下巴绷的紧紧的,半天才伸手接过去,道:“你怎么还没睡觉?”
“我母亲答应给我一件铺子,让我开药膳店。”沈香伶指着桌子上的图纸,笑道:“这是我自己画的,你看看怎么样?”
梵清逸走到了桌边,看着桌子上已经画好的几张图纸,他用手指轻轻的摸了摸上面细致的花纹。
“我在所有的桌子和椅子上都刻上了药膳店的名字和特别的花纹,以后让大家只要一看到这个图案,就知道是我的药膳铺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就把它开到全国,你说这个想法怎么样?”
“挺好。”梵清逸的手指在牡丹花瓣中间的圆形字体的“膳”字上摩擦。
“好看吧?”沈香伶看着他摸的那张图纸,笑道:“这是我画的第七张,是我最满意的一张,我就决定用它了,你看怎么样?”
梵清逸的目光盯在沈香伶手里的纸上,那暗黑的眸光中燃烧着两小团火焰,好象恨不得要把那张纸给盯漏似的。
此时的沈香伶才意识到不对。
“你怎么了?”沈香伶把那张图纸放在桌子上,歪着头,迎着烛光,认真的看着他的脸。
只见他的脸色有些发黑,眼窝深陷,下巴上的青色的胡茬,显而易见,就是身上的衣服,好象都变的肥大了不少。
“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太好,”沈香伶眉头轻蹙,关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梵清逸垂下了眼睑,在沈香伶再一次问他的时候,他才抬起眼皮,开口道:“沈香伶,我……娶不了你了……”
沈香伶一愣,盯着他的眼睛,难以置信的干笑了两声:“你在说什么呢?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你就不怕我当真了?”
“沈香伶,我跟你说的是真的,”梵清逸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沈香伶,我真的不能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