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公也是吓了个半死,忙把人全都带出去,守在十步外,连只苍蝇都不敢让飞进去。
“母后,您这是想干什么?”梵青辰扶着皇后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倒了盏茶,送到皇后的手里:“难道母后是想去质问皇上吗?您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圣旨?之前我听母后说二皇兄去了养心殿,那母后有没有想过,皇上下这道旨意的时候,二皇兄是否就在宫里?而他跟这道圣旨有没有什么关联?”
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忽然明白道:“你是说这是梵清逸的意思?”
梵青辰眯着狭长的凤眸:“还未可知,现在圣旨已经发出去,想追回来,已然晚了,就算母后现在去找皇上,也与事无补,可能还会让皇上生厌。”
“那你说怎么办?”皇后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又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狠声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为真正的皇子赐了婚,可皇上现在说另外赐婚,就另外赐婚,这将我置于何地?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难道我说的话,就这么没有份量?”
“还请母亲稍安勿燥,让人先去养心殿看看二皇兄是否还在。”
皇后看了眼儿子,对着门外,高声道:“贺公公?”
“奴才在!”贺公公边应着,边往里跑,开门进屋,都不敢看皇后的脸色,就先跪倒在地。
“现在就让人去养心殿,看看二皇子可还在,若是不在,那就分清楚了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最好再打听一下,他今天到养心殿都做了什么。”皇后恢复了冷静,一句一句的吩咐道:“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贺公公点头,忙躬着身子退出。
“你现在出宫就去你舅舅那里,告诉他,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让他不要节外生枝,先等我消息。”皇后跟梵青辰又道:“要不,你现在去皇上那里走一圈?看看皇上是什么态度?”
“我现在若是去,皇上恐怕就得猜测我是别有目的,如果我不去,皇上可能还得认为我进宫竟然不到养心殿去看望他,这是不孝,”梵青辰叹了口气:“我也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皇上那里呢。”
皇后抿着唇角,从椅子上“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吓的梵青辰忙伸手拉住她,道:“母后!”
“我让厨房做了几样小点心,你端去给皇上,然后什么也别多说,就直接出宫。”皇后道:“我到要看看,皇上何时会来告诉我他给我娘家侄女下旨赐婚这件事!”
“也好。”梵青辰道:“咱们就索性以不变应百变。”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皇后让人去装了点心过来。
“看到皇上,就装做你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又提醒了儿子一次。
“儿子明白。”
皇后看着儿子高大的身影消失,才暗恨的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过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贺公公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二皇子殿下在午时就已出宫,至于跟皇上都说了什么,老奴实在是打听不出来。”贺公公跪在地上,用手抹了把汗珠,道:“老奴本来在养心殿安插了两个小太监,平日里无事时,不敢与他们联系,今天一去,才发现,两个小太监竟然找不到了。”
“什么意思?”皇后皱眉。
在宫里呆了三十多年,伺候过三个皇后的贺公公,心里又慌又乱的说道:“老奴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打听不到皇上那边的任何消息了。”
皇后的脸色这回不是铁青,而是转成了灰白之色,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奴不知……只是那两个小太监都机灵的很,不应该会出事,或者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也会想法子给我递消息出来,让我去救他们,可是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递出来……”贺公公不敢再往下深说:“老奴心里只是担心。”
皇后这回没有再逼问他。
她已经猜出来他在担心什么。
“你起来吧。”皇后深吸了口气,道:“你放心,事情不会象你想的那样,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贺公公被她平缓的声音安抚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站起来道:“老奴也觉得应该只是出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意外。”
“都退出去吧。”皇后忽然感觉到身心无比的劳累,费劲心机这么多年,眼看着到了关键的时刻,她就算再累,也得咬牙挺过去。
梵青辰到养心殿时,皇上正跟几位大臣议事,他在殿外等了一会儿,便将食盒交给了皇上身边的李总管,然后出了宫。
他出宫先回了他自己的瑞王府,然后打发一个贴身护卫去刘府,告诉他舅舅稳住。
他自己则是换了身衣服,拿着一壶珍藏多年的好酒,去了晋王府。
梵清逸神清气爽的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梵青辰进来了,笑着对他招手:“你怎么来了?”
“我得了瓶好酒,不敢独享,就拿来跟二哥一起分享。”梵青辰看着梵清逸那从眼睛里泛出来的笑意,不由的断定了一件事:退婚之事,跟梵清逸定有瓜葛。
“好啊,我让人做几个好菜,咱们兄弟喝几杯。”梵清逸让人赶紧去做菜。
“二哥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两人酒过三巡以后,梵青辰才问道:“我看二哥今天的心情好似很好。”
“我能有什么喜事?”梵清逸笑道:“我不过是呆的无聊,看到你心里高兴而已。”
“那看来弟弟我来的巧了。”梵青辰看着眼里收稍都是笑意的梵清逸,摸不准,跟刘书敏退婚,就让他这么高兴吗?
“来的是挺巧。”梵清逸的心里忽然就想到了沈香伶,还有刀说的话,他心里的喜悦一下子便削剪了大半。
“二哥还是亦如当年,在京城只要呆上不到十天,就想着要走,”梵青辰道:“不过,这回皇兄可得多呆些日子,咱们什么都得好好的聚聚,现在这个时节,不管是上山,还是下河,都是说不尽的美景,吃不尽的美味。”
“嗯,这回是得多呆些日子。”梵清逸点了点头:“如果可能的话,有可能得呆到年后再走。”
“那可真是太好了。”梵青辰的眼底微闪,他这个不问世事,只知西北军营的二皇兄,这次回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