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伶有些傻眼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逐出军营吗?”
“军营至古就是男人呆的地方,女人在里面呆着,只会扰乱军心,引起纷争,”梵清逸道:“你还是呆在这里吧。”
“我不!”沈香伶立刻反对道:“既然你不让我上军营,那就把我的工钱结了,我去镇子上。”
“你去镇子上干什么?”梵清逸皱眉:“这里的镇子虽小,但是鱼目混杂,哪里的人都有,更不安全,你就在这里等着六皇子回来吧。”
“我为什么要等他?”沈香伶也皱起了眉。
已经见了她原本面貌的梵清逸,现在再看她的脸,才发现这眉毛画的太房间,一看就是假的,那胎记也是画的一天大一天小,那嘴唇上涂的东西都涂到了嘴唇的外面,看着也是极其明显,自己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行了,你别再说旁的了,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吧。”梵清逸自认为自己交待完了,她就应该听自己的,便也没有多想的下了山。
可是沈香伶一听他军营去不了了,唯一的赚钱道都没了,她还哪里能呆得住?
于是她跟梵清逸间隔开一会儿后,便也匆匆的下了山,去镇子上的书斋又取回来些书进行抄录。
这回她也不跟老板要笔墨了,老板又多给了她几文钱。
沈香伶来去的路上,都在想着一个字:钱。
她回来以后连午饭也没有吃,奋笔疾书的边抄书边等着梵清逸。
到了傍晚时分,天还未黑呢,梵清逸就回来了。八壹中文網
进屋他就先问道:“做饭了吗?”
“没有。”沈香伶边抄着书,边摇头,“你说把我逐出军营,没说还雇我给你做饭。”
梵清逸站在她旁边,低头看着她在写的字,道:“那你这是又重拾旧业了?”
“我总得吃饭吧?”沈香伶说起这个就来气。
她这手都要累折了,还挣不上二十文,这得哪年能攒到一两银子?
“那你别忘了把笔墨钱付了。”
沈香伶的笔一下子就停在了纸上。
“哎呀!”沈香伶看着纸上便晕成了一个大墨点。
眼看着就要写完的一张纸,就这么浪费了,沈香伶心疼不已,“白写了。”
“你很缺银子吗?”梵清逸坐到了她的对面。
沈香伶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了一起,好象很怕跟他有太多牵连的样子,“现在有不缺银子的人吗?”
“我今天把你的工钱算了一下,一共是八百多文,我给你一两。”梵清逸把一小锭银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沈香伶拿到手里,眼睛闪闪发光,在面前比划着,恨不得要直接咬一口。
梵清逸看着好笑,从兜里又摸出一块能有二两重银子放在她面前:“这个是你这些日子的花费。”
沈香伶抬头瞟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了他脸上逗弄大黑猫时才有的那个表情,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这是把她当成宠物了?
“我不要。”沈香伶冷着脸拿着自己的东西站起来走了。
梵清逸没搞明白,她这无名之火是从哪烧起来的,不禁开口在后面叫道:“你这些天不准备吃喝了?”
沈香伶想到那二两银子,心都跟着抽痛。
但再想到他那表情,她又觉得自己不拿是对了。
自己现在虽然穷的要命,但也绝不会接受嗟来之食。
沈香伶把那一两银子跟之前得的几十文放在一起,包了好几层,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然后去厨房给自己熬起了粥。
当她正准备烙饼时,梵清逸出现在了厨房:“你每天给我做早晚饭,我可以给你付工钱。”
“你准备付多少?”沈香伶的眼睛里闪着兴奋之色。
这可不是嗟来之食,是他要雇自己,自己是凭劳动所得。
梵清逸看着她精明算计的模样,笑道:“你先说个价,我看看能不能雇得起。”
“这得看你是按顿算,还是按天算。”沈香伶的心里飞快的计算着,“如果是让我连买菜,再加上做饭的话,那一顿怎么弄也得三十文,一个月就得二两银子,我每天早饭粥、饼、包子、饺子,换着做,晚饭四菜一汤。”
梵清逸哪知道得多少银子,但听她说的这么便宜,还以为她这女人不会算帐呢,便闹着玩似的,把之前的那二两银子拿出来交到她的手里,“我先付一个月的。”
“好勒。”沈香伶高兴的接在手里,这回到觉得二两银子拿的心安理得。
她把银子塞在怀里,满脸笑意的问梵清逸:“你晚上吃没吃饭呢?”
“没有。”
沈香伶在厨房里看了一圈,道:“今天有点太晚了,我也不要你那三十文钱,咱们就将就吃一顿吧?”
“好。”梵清逸无所谓的说道:“随便整一口,能吃饱就行。”
“那你先进屋里等一会儿。”沈香伶想到怀里的二两银子,心情好的很,道:“我一会儿做好了叫你。”
梵清逸看着她那美滚滋的,好象得了多大便宜似的笑脸,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还真搞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之前给和现在给差别有那么大吗?
沈香伶先把之前的咸肉拿出来先煮了一下,又切成块,放上调料重新酱一下,然后手脚麻利的炒了两个清菜,做了个鸡蛋汤,烙了几张葱花饼。
梵清逸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不由的赞道:“挺好。”
沈香伶也不去想他说的是什么好,把饭菜都摆好以后,就退了出去。
“你不吃?”梵清逸顺嘴问道。
这话问完,梵清逸就觉得有点不得劲了。
有主子问厨娘吃饭没吃饭的吗?
“我在厨房吃。”沈香伶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到了厨房,坐在小凳子上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自己失踪了这么多天,阿明和阿亮不可能全部遇难,他们也不可能不来向梵清逸禀报,可梵清逸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他本就薄情,还是他对自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
但不管是哪个,他不担心自己,不伤心,不着急,也都是实情,若是自己不亲眼所见,别人说了,自己还不一定能信。
现在看来自己这次的遭遇,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起码没有错托了终身,再受一次伤害。
她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诸多情绪,细嚼慢咽的端起了碗。
男人不在乎她,不爱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有爱她的家人呢,为了她们,她也得好好的活下去,她相信,她终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