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伶心里大惊,嘿嘿干笑了两声。
“谁知道了呢?我也好奇呢,怎么就没味呢”
徐若卫又往他身边凑了凑道:“我跟你说,去上游洗完澡,我给你烤鱼,上游那块儿的大鱼能有这么长?”
沈香伶看他比划的能有一尺来长,不由的“切”了一声:“你当是大海呢?”
“这还不算大呢,真正大的能有两个这么大。”徐若卫用手比划着,“去不去?”
“不去。”沈香伶懒懒的靠在木桩子上。
“你这是怎么了?”徐若卫有些关心的问道:“我看你怎么有气无力的?不会是又要生病了吧?”
“我很好,就是有点累了。”沈香伶招架不住他的关心,道:“在这里歇一会儿就好了。”
徐若卫低声道:“在殿下的小厨房,应该比在大厨房的活轻松不少才是,怎么你反而更累了?”
“跟活没有关系,”沈香伶轻吁了口气,“有时是心累。”
徐若卫笑道:“你才多大点,就心累?”
沈香伶白了他一眼。
“你这个翻眼皮的动作,就跟我们村的那个傻二丫一样。”徐若卫抑制不住的笑道:“我之前就想告诉你来着,你下回可千万不要再翻眼皮了,真是奇丑无比。”
沈香伶歪着头问道:“是不是有点傻的人都叫二丫?”
“在我们村,傻丫头叫二丫,傻小子叫二虎子。”
沈香伶想到铁柱娘之前叫自己是二丫,不由的莞尔。
“我大哥现在在哪训练呢?”沈香伶听着四周的口号声,问徐若卫:
“你大哥现在在西边练射箭呢。”徐若卫踮着脚看着西边,道:“你没事的时候,也应该跟着一起去练练,将来真上了战场,起码也能有逃命的本钱。”
“我不想上战场。”沈香伶低声道。
“你是士兵,你竟然不想上战场?”平时笑嘻嘻的徐若卫忽然严肃起来:“那你来军营干什么?”
“我怕血,但我会做饭呀?”沈香伶忙道:“徐大哥这发火的样子,还真挺吓人的。”
徐若卫看着个子瘦小,脸好象还没有他巴掌大的铁牛,脸色微缓,但还是忍不住的教育道:“咱们是男子,就应该保家卫国,不怕流血牺牲,不怕……”
沈香伶看着慷慨激昂的徐若卫,心里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她站起来很认真的看着徐若卫,连连点头:“徐大哥,你说的太对了!听了大哥一席话,让小弟自愧不如,以后一定会向大哥多多学习,争取也能做个为国为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徐若卫看她说的真诚,心里高兴,便将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学着夫子的模样,道:“孺子可教也。”
“谢谢大哥。”沈香伶对他拱了拱手,转身掀开帘子,快速的闪进了主帐。
耳力过人的梵清逸在床上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虽没有看到铁牛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何却听得出,她说的言不由衷。
他心里笑道:这个铁牛果然还是个孩子,还不明白什么国家大义,徐若卫跟她说这些,简直不亚于是对牛弹琴。
他站起来,拐过屏风,就看见掀帘而进的铁牛,正扭头对着帘子做鬼脸。
梵清逸板着脸,沉声道:“你在做什么呢?”
正在扯着眼睑,翻着白眼的沈香伶动作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忙放下手,慢慢的转头,脸上挤出了一个虚假的笑脸,眯着大眼睛,道:“我……我没在做什么,就是跟徐护卫开个小小的玩笑。”
梵清逸的眼睛盯着她的小脸,越看越是熟悉,不由的往前走了两步,吓的沈香伶忙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柱子上,瞪着眼睛,惊恐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怎么看你有点熟悉呢?”梵清逸轻蹙眉头,伸手摸向了她脸,“你若是没有这胎记的话,应该长的很像一个人。”
沈香伶忙闪到了一边,低着头拱手道:“小的本就是个人。”
梵清逸点了点头:“对,你本就是个小人。”
沈香伶抬头不解的看向他:“我不是小人。”
“我说的小人,是指你个子矮小,”梵清逸笑道:“你当我指的是什么?”
沈香伶看着他温和的眉眼,心里暗想:他平日在军营就是这个模样的吗?
她还以为皇子都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呢。
就象四皇子梵青辰,虽然他在众人面前,看着谦逊有礼,但实则狂傲不羁,根本就瞧不起任何人。
“你在那看什么呢?”梵清逸离的她越近,越觉得自己心里越是有丝异样,特别是看近观,却发现他跟沈香伶竟然有四五分的相像。
只是眉毛浓了点,粗了点,嘴唇更厚了些,脸颊削瘦了些……好象只有眼睛相像,但除了眼睛以外,他不知为何还是觉得她们长的有点像。
他心里疑惑顿生:“你和铁柱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是……呀。”沈香伶点头。
“你们长的可不怎么象。”梵清逸道。
“我们兄弟一个肖父,一个肖母。”沈香伶越说越顺溜,“别人也都说我们长的不像。”
梵清逸看着她脸上的胎记,有些可惜的说道:“你这脸上的胎记,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掉,等过几天我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沈香伶忙拒绝道:“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姚大夫医术高超,专治疑难杂症。”
沈香伶听了心里暗急,只得说道:“我出生时多灾多难,家人曾找高僧看过,我这脸上的胎记,不是普通的胎记,是能保我平安顺遂的法宝,所以就算是能把它们去掉,我也万万不能去。”
“你这能遇到什么高僧?”梵清逸笑道:“说不定就是招摇诓骗的假和尚。”
“谁说的?”沈香伶皱起了加粗加黑的眉毛,道:“高僧可都是悲世悯人的好人,他可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对你我都是一视同仁,怎么就不能给我算算命,看看面相?”
“你个子不大,脾气到是不小,”梵清逸的脸色一变,冷声道:“高僧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那你呢?你有没有?”
“二哥这是训谁呢?训的这么严肃,可要吓死弟弟了!”营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香伶忙转头望去,只见山顶木屋的白衣男子,飘飘然然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