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逸眼看着天黑,梵青辰还拉着他不放,非要跟他一醉方休,弄的他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几次想走都没走了,一急之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跟梵青辰连干了一两壶,直到梵青辰趴在桌子上不动了,他才离开。
一路疾行的赶到了沈府,发现在前院院子里还站着几个丫头。
他心里暗暗奇怪,这么晚了,怎么丫头还在外面守着呢?
他从后窗进了屋,房间里静悄悄的。
他从西稍间,走过了厅堂,到了东次间都没有人。
他又回了西稍间,才发现西稍间里面的屏风后面好象有些不对劲。
他悄声上前,拐过屏风,看到后面有个挂着帘子的小门,掀开帘子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浴桶里睡的正香的沈香伶。
女人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小脑袋枕在桶沿上,露在外面的脖颈肩膀白皙粉嫩,散发着珍珠般莹盈的光芒,在水汽之中,让人竟然看不清她的容貌。
梵清逸慢慢走近,看着女人小嘴微张,睫毛轻颤,发出了跟小猫似的鼾声,他的眼里不由的染上了笑意。
可他的目光再往下移,顿时就觉得浑身的气血都涌向了一处,让他恨不得也能跳进水桶里。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唤道:“香伶?”
沈香伶迷迷登登的睁开眼,看见身边站着的梵清逸,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
把旁边的梵清逸吓的心脏都差点没停止跳动,忙拿起了旁边衣架上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沈香伶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情景,忙低叫着又坐回了浴桶里,红着脸叫道:“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我……”梵清逸还没等解释呢,外面就传来了秋雨的叫声:“姑娘,您是不是洗完了?我现在就进去给您送衣服。”
接着外面就传来了开门声和细碎的脚步声。
梵清逸看着毫无遮挡的浴室,愣在了当地,低声问道:“我怎么办?”
沈香伶忙对着外面道:“你先别进来!”
外面的脚步立刻就停下了:“姑娘,怎么了?”
沈香伶瞪着面前的男子,跟外面说道:“你把衣服放在屏风上就行了,这里明天再收拾,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秋雨对于沈香伶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听了她的话,二话不说的就照办,连点疑意都不提。
梵清逸听外面没有动静了,才道:“我去帮你拿?”
沈香伶小声道:“你小心点。”
梵清逸看着裹着衣服,整个浸在水里的女人,笑了笑。
他拿起月白色的中衣中裤,还有湖蓝色的肚兜,转身又回了浴室。
只露着脑袋在外的沈香伶,红着脸用下巴指了下旁边的衣架,“放在那里。”
梵清逸把衣服在衣架子上一件一件放好,把肚兜放在了最上面。
沈香伶紧咬着下唇,看着他缓慢的走出浴室,她才抱着湿衣服出了浴桶。
沈香伶着急忙慌的穿好衣服,却不好意思走出去。
身上的中衣又薄又透,还有他刚才那轻轻的放肚兜的动作,都让她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梵清逸在外面等了半天,见她一直都没出来,忍不住的走到门口,低声问:“香伶?”
“嗯?”沈香伶抱着双臂从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
“怎么了?”梵清逸打量着她:“头发怎么都不擦干?棉布帕子呢?”
沈香伶被他盯的,好象自己浑身都光着似的,忙从他身边穿过,快步的去了东间。
梵清逸莫名其妙的跟在她身后,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先别进来!”沈香伶忙道。
梵清逸站在门边,听见里面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半天,沈香伶上身穿了件淡黄色立领绫袄,下面是玫瑰红色的挑线裙子,从里间迈着小步走了出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过来?”
沈香伶不过是一副家常打扮,可是落在梵清逸的眼里,却是比别人精装打扮还要美艳几分。
“你头发还滴水呢?棉布帕子在哪呢?”梵清逸看着她衣服上的水印,道:“要不你坐到炉子旁边,我帮你烤烤?”
“你再给我烤糊了。”沈香伶去拿了条棉布帕子,坐在炉子边,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刚才在青辰那里喝了几杯酒,所以就有些来晚了,”梵清逸拿过她手里的帕子,站在她的身后,帮她仔细的擦拭着头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还浓密,带着一点点弯曲,握在手里,跟贡缎似的滑顺。
梵青辰请梵清逸喝酒?
“你和四殿下的感情可真是挺好?“沈香伶眯着杏眸,问道。
“我和他自幼是一起长大,感情亲厚,今天知道我要走,非得拉着我要喝几杯酒,结果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也不醉,到最后我直接跟他俩拿着酒壶喝,才把他给灌醉。”梵清逸笑道:“我还真没想到,他的酒量竟然这么好。”
沈香伶并不想聊梵青辰,于是坐在那里,便一声不吱。
“我在西北,天冷的时候,就喝酒御寒,所以这几年别的没见涨,这渣,一般人可是比不过我。”
简梵清逸用帕子帮她把头发来来回回的擦拭了几遍,头发明明都不滴水了,他还舍不得撒手。
“嗯,能喝酒也算是个本事。”沈香伶随口应着,脑子已经有点迷糊。
她打小就有个毛病,别人一摸她的脑袋,她就想睡觉。
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边烤着火,边被人温柔的擦着脑袋,慢慢的,她的眼睛就闭了下来。
梵清逸见她身体轻轻摇晃,探头往前一看,不由的一乐。
她这是睡着了不成?
“你今天怎么这么困?”梵清逸笑着问道:“白天都做什么了?”
沈香伶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点,忙回头把帕子拿了过去,道:“别人一碰我头,我就想睡觉。”
“别人?”梵清逸坐在她旁边,问道:“还有谁摸过你的头?”
“我娘和我祖母呀?”沈香伶把帕子放在一边,把头发拿到前边,在炉子边轻轻的晃来晃去:“我娘说过,我小时要是闹觉,她就轻轻的摸我的脑袋,我没一会儿就能睡着。等到长大了,平时只要洗完头发,丫头在一旁帮我擦头发,我也一定会睡着,所以你刚才一摸,我就又有些泛困。”
“你这个毛病可挺好,”梵清逸笑道:“治失眠都不用药,只要一摸脑袋就给治好了。”
“我很少失眠,应该也用不上。”沈香伶去东间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包袱递给了梵清逸,害羞的说道:“这是给你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