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景致是呆在京城的人,一辈子都看不见的,那里的山山水水或壮观,或秀丽,只要你见过以后,就决不会再想着回京城。”梵清逸想了想道:“你若是不信的话,我下次就给你画下来。”
“我相信你说的话,”沈香伶笑道:“我父亲也常跟我提起西北,说那里的景致很特别。”
“那里的景致不光特别,还漂亮,如果在那里走了一圈,你的心情就会完全变的豁达开朗,对于整个一个人来说,都不异于是脱胎换骨。”
“要是真有那么神奇的话,那我想脱胎换骨时一定去走一圈。”沈香伶想到自己的重生,可不就相当于脱胎换骨?
若是真的能去大西北走一遭,那还真说不定能让自己的心境有别样的变化。
“你在西北是住在军营,还是有自己的别院?”沈香伶跟他闲聊着。
“我在军营的附近有处宅子,如果不忙的时候,我就回宅子去住,”梵清逸道:“宅子是仿京城的宅子建的,如果不出院子,就跟在京城里呆着无异。”
“哦,”沈香伶点了点头,忽然把脑袋伸到了他的跟前,压低声音,问道:“上次想害你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一二,”梵清逸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只是没有证据。”
“前些日子,承恩伯世子夫人曾问过我当时坠崖的事,”沈香伶斟酌了下语言,很认真的说道:“她的言语里,总好象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面。”
“承恩伯世子夫人是你的三姨母吧?”梵清逸道:“往日里,她待你如何?”
“她是姚府的嫡次女,我母亲是姚府的庶女,她一直都认为母亲不应该高嫁,抢了她的风头,这些年,与我母亲都不怎么常联系。”
当着他的面,沈香伶不知为何,就把她们府上跟承恩伯府的关系真实的说了出来。
而对于各府之间的关系门清的梵清逸,见她并没有在自己面前虚假的粉饰太平,不由的翘起了嘴角,但语气却有些责备的说道:“这样的话存在心里就好,不要与外人道。”
沈香伶看着他好笑的眨了眨眼睛,道:“既然如此,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承恩伯世子夫人是我姨母,你说我们的关系应该如何?”
“我说的是不能与外人说,又没说你不能与我说。”梵清逸轻咳了一声。
“胡说八道,你难道不是外人?”沈香伶的脸上莫名的有些火辣辣的,忙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你我是同生共死的人,你说算不算外人?”
沈香伶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一下子差点没喷出来。
同生共死?
梵青辰那个混蛋,最爱用这四个字,本来情意深重的四个字,现在听来却满是讽刺之意。
梵清逸见香伶那娇美的小脸瞬间变的苍白,忙站起来下意识的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有没有呛到?”
沈香伶忙往旁边闪了下身子,然后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梵清逸没想到她竟然说走就走,忙挽留道:“你若是不着急的话,我请你吃午饭如何?
“我不饿。”沈香伶只要想到梵青辰,就浑身都不舒服,根本就一点食欲也没有。
她恨他,但又没有办法伤到他,这让她的心里很无奈。
虽然她努力的不去想,但梵青辰还是她心里的一根拨不掉的利刺。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哪里的牙行好呢,我今天正好闲着无事,把两间铺子兑出去。”梵清逸看出她不高兴了,但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她,只是在旁笑着道:“我好些年不在京城,竟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办了?”
“你不知道,晋王府的管家也不知道?”沈香伶不为所动的说道:“再者说了,你堂堂一个王爷亲自去牙行卖铺子,你也不怕吓到人?”
梵清逸没想到本应该在深宅大院里住着,不懂世事的大小姐,竟然懂的这么多。
他面色未变的说道:“我也想多了解一下京城,反正呆着也无事。而且我那两处铺子位置极好,本也不愁卖,只是我自己想四处多走走。”
沈香伶之前听到他说想卖铺子时,心里还有些惊喜,可是被打断了以后,她现在已经不那么感兴趣了。
“那你就自己去问问好了。”
“那好吧,我自己去看看,”梵清逸也跟着站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其实说心里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那两间铺子都收拾的干净立正,里面的墙都是新粉的,桌椅也都是新的,卖了还真可惜,若是自己能做点什么买卖,那可是再好不过……”
沈香伶终于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你的那两店铺都在哪?能带我去看看吗?
“就在这条街再往里走不远。”梵清逸笑道:“旁边有家驴肉馆,做东西不错,我请你去那里喝驴汤?”
“不用你请,”沈香伶对着他弯眉甜甜一笑,“我请你。”
“也好。”梵清逸也不跟她多让,点了点头,道:“下次我再请你。”
沈香伶笑笑不语。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包厢,下了楼梯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着“伶妹妹”。
沈香伶听见声音,不由的蹙了下眉,抿了唇角,才回头看着站在楼梯上叫住她的表妹许璎宁。
许璎宁是承恩伯府的二小姐,虽然不是长女,但却是沈香伶三姨母姚玉珠嫡出的长女,所以自小便占了承恩伯府的头一份,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当时姚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是要将她说给姚明遥,那时她父亲还不是世子,只是府里可有可无的次子。
“表哥,我就说是伶妹妹,你还偏不信,现在看见了吧?”许璎宁的目光只专注的盯着沈香伶看,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二皇子,“你还说伶妹妹不敢一个人出来,这回看你还怎么说?”
沈香伶看着从包厢里走出来的穿着紫色长袍,玉树临风的姚明遥,摇着白玉扇,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沈香伶很是吃了一惊。
听说姚家离京时,不是把起不来床的他也抬走了吗?怎么又跑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