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见过徐管事的侄子,据说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沈香伶看着寒梅的脸上除了震惊,并没有娇羞之意,她的眼神瞬间就冷了几分。
看来这个丫头,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存了别的心思,只是自己当年不知道而已。
她也没有心情再跟她继续唠下去,而是道:“你回去想想,不管同意,还是不同意,都跟我说一声。”
而她心里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我帮你也只能到此。
寒梅有些失神落魄的回了她自己的小房间,呆呆的坐在床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姑娘之前明明把她当成亲姐妹似的看待,怎么忽然之间对她就变了样呢?
她仔细的想了又想,应该就是姑娘受伤那次开始的。
可那次受伤,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呀?姑娘怎么就牵怒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行!自己得找姑娘去说说,姑娘附崖的事,跟自己可一点关系也没有,姑娘不能这样对自己!
可她走到了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万一姑娘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呢?
那自己到时怎么说?
寒梅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却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最后,她下定了决心,不管姑娘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只要自己好好的当差,姑娘慢慢的终归会知道自己的好。
沈香伶心里已经猜到寒梅十之八九是不可能点头同意的。
所以她并没有把寒梅的事放在心上。
她拿起请帖,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信笺,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明日巳时一刻在西大街见。”
沈香伶看着上面写的小字行书,笑着自语道:“大哥也真是的,这么点事还用得着写信?找个人传句话不就得了?”
到了第二天,见伺候自己的人中,并没有寒梅的身影,她的唇角不由的挑了挑。
看来,她的主意正的很,那就让她继续留下来好了。
沈香伶洗漱完,喝了点粥,就去了太夫人那里用了早膳,接着又二夫人的院子里呆了一会儿,然后直接就去了外院,坐着马车,接着去西大街。
她还是有点些不甘心,又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于是便让马车停在了街口,她带着秋雨从东往西,一家一家的走了起来。
反正跟她大哥约定的时间还早着呢。
“沈姑娘?”
沈香伶走了没两家铺子,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循声望去,竟然是二皇子在一家茶舍的二楼叫她。
沈香伶仰着脖子看了他一眼,曲膝行了个礼,心里却腹诽着: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呀?
这大街上就随随便便的喊自己,烦不烦人?
而且还站的那么高,让人仰着脖子跟他行礼,讨不讨厌?
可是当她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喵”声以后,她顿时就觉得二皇子并不那么烦人了。
她也不用他开口相邀,就直接上了楼。
梵清逸抱着黑猫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她,笑道:“没想到沈姑娘来的这么早?”
沈香伶眨着眼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昨天的请帖不会是你送的吧?”
“不是我,还能是谁?”梵清逸满是笑容的俊脸冷了下来。
“上面也没写你的名字呀?”
“信笺的左下角有我的私章。”
沈香伶把信笺回忆了一番,不没想起来到底有没有,便道道:“你让谁把信笺送进去的?”
“憨憨昨天晚上叫唤了一宿,吵的整个王府都不消停,我合记着,他是不是想你了?”梵清逸把因看到沈香伶,而明显变的兴奋起来的大黑猫递到了沈香伶面前:“我实在是不方便抱着它去靖安侯府。”
沈香伶伸手把猫接到了怀里,便轻轻的摸着它光滑的毛发,便问道:“它昨天晚上叫唤了一宿,你昨天下午就把请帖送到了我手上,看来二皇子殿下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呀。”
梵清逸耳朵尖微红,他只不过是顺嘴胡说,还真没想的那么仔细,没想到她的反应到挺快。
但看沈香伶在认真的逗弄着黑猫,并没有取笑他之意,他便又厚着脸皮,说道:“我可没有那么高明的本事,是我刚才说错了,它是前天晚上就开始叫了,连着叫了两宿,把人实在是吵的受不了。”
“是吗?”沈香伶坐在椅子上,把黑猫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它,问道:“你不会是哪里不舒服了吧?为什么要一直叫唤呢?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就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叫唤了。”
“喵——”黑猫不满的回头对着梵清逸叫唤了一声。
男主人怎么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呀?
自己什么时候叫唤一宿了?
现在又不是春天,自己还没到发情的时候呢!
梵清逸跟它的眼睛一对上,就冲着它瞪了瞪眼,黑猫立刻就缩回了脖子,蜷成了一团。
沈香伶看了心疼不已,抬眸看着背光而立的高大男人,娇声嗔道:“你就不能对它好一点呀?”
“能。”梵清逸顺嘴便应道。
他答的如此干脆,反倒让沈香伶不由的又看了他两眼。
“你要是觉得我对它不好,那我以后就对它再好点。”梵清逸沉声道。
沈香伶被他说的脸上一红,垂着头,闷声道:“二皇子这话说的好没意思,您若是不喜欢它,那便将它送给我,我一定好好待它。”
“沈姑娘可能还不知道,若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价格再贵,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赠与沈姑娘,但这只猫却不行,”梵清逸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他是我母后养过的猫生的,我母后在世时,对他母亲极好。”
沈香伶想到了那位据说艳冠六宫,德容兼备的女人。
她不光是尚书府的嫡长女,还是皇上当年自己挑选的王妃,结婚一年,便生下了嫡子。
她在世时,可谓是风光无限,得尽宠爱,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被称为有福的女人,却在皇上登基两年后便染病身亡,扔下了才六岁的儿子。
沈香伶的心情顿时便沉重了几分,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难怪憨憨这么可爱?那它以前就没有名字吗?”
“没有,”梵清逸给沈香伶倒了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说道:“他的母亲是我母后未出嫁时便养着的,而他则是我母后去世的那年出生的。”
“哦。”沈香伶点了点头,“那他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梵清逸看着憨憨的目光,忽然有些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