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夫人站定,才发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她的目光不解的先看向了在一边面红耳赤的女儿,又看向了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好象听见她的问话,才刚刚醒过来的二皇子。
“二夫人回来了?”二皇子扶着身子站了起来,身子微晃了下,才站稳,道:“今天多有叩扰,还请侯夫人多担待,我现在就告辞了。”
沈二夫人看他走了两步,差点没倒了,忙对着外面叫了声“管家”,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二皇子就先委屈着在莫寒的院子里歇一晚?等到酒醒了再走,可好?”
“也好。”二皇子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二夫人忙让管家再安排几个妥帖的人过去侍候。
等到把二皇子送走了,二夫人才得闲看女儿。
“你这脸怎么这么红?”二夫人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你也没喝酒,怎么也好象醉了似的呢?”
“这房间里不透气,闷的。”沈香伶吸了口气,跟母亲道:“女儿也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让丫头们给你准备点热水,好好的泡泡再睡。”二夫人叮嘱了女儿两句,才又安排人进来收拾书房。
沈香伶走这一路,在心里骂了一路。
这个梵清逸是不是有病?
看着挺象个正人君子,竟然敢在她家就抱着她不放,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难怪跟梵青辰处的那么好,原来都是一丘之貉的坏东西,没有什么差别!
沈香伶本来还想跟二皇子说一说,关于她三姨母问她母亲的话,提醒他一声,也许承恩伯府知道了什么,或者是想知道什么。
可是今天被他这么一气,她顿时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到了第二天,她听名烟说,那些药丸子要送到胭脂铺子一批,她便带着秋雨准备也去胭脂铺子看看。
太夫人的胭脂铺子开在了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沈香伶的马车还没有到近前,就看到了胭脂铺子门前停了辆送货的马车,五六个小厮动作小心的往里面搬东西。
名烟则站在旁边嘴里高声的说着:“请客官行个方便,让一让。”
“你们的动作都轻点,那里面的药丸子可经不得碰,要轻拿轻放。”
经他这么一吆喝,走过路过的人就都奇了怪了,“这是什么药丸子?还经不得碰,经不得摔的?”
“这药可金贵的很,”名烟只是打着哈哈却不说,等到人越聚越多,他才说道:“这是咱们京城新出的美颜丸和娇颜霜,整个大卫国,也只有这里和济世堂才有得买,您说金贵不金贵?”
“那到确实挺金贵的。”人群里有人笑道。
“哎哟,我知道这个了,我家邻居那个叫翠花的,用的可不就是这个,那小脸现在嫩的跟水豆腐似的。”忽然一个大娘道:“我也得给我女儿买一盒,宁可少吃点少喝点,也得让我女儿变的好看点。”
“我也给我闺女买一盒,前几天她就听人说过了,催着我来买呢。”另一个妇人也说道。
“两位婶子要买可得赶早,这批药不多了,下一批还得等几天才能到。”
名烟这么一说,人群里顿时就有人急了,货还没等搬完,人群就涌进了店铺里。
沈香伶看的一愣,没想到这个名烟到会弄出来这么一出。
她可是见过刚才说话的妇人的,那是她们侯府花园子里管清扫的。
“走吧。”沈香伶把车窗子撩下,跟秋雨道:“咱们还是别去铺子了。”
“那咱们去哪呀?”秋雨从帘子缝里还往外看着热闹,“名烟可真会说,平时看着他除了笑就是闷头干活,还真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他是挺厉害的。”沈香伶点了点头,道:“咱们去郊外的花庄看看。”
“好啊。”秋雨一听要出城,忙敲了敲车厢,高声跟车夫道:“刘伯,去花庄。”
“好勒!”刘伯爽快的应了一声,把缰绳一拉,将马车拐了个弯,走向了东城门。
出了城,沈香伶就让马车的速度慢一点,她把窗帘子掀起了一半,只留下了层薄薄的窗纱。
她靠在宝蓝色绫锻大迎枕上,惬意的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鸟叫声,感觉到了身心无比的放松。
到了花庄,沈香伶让刘伯找了家最大的花圃,进去了挑了二十盆开的正艳的茉莉,让秋雨把银子付了,定下了明天送到府上。
她又在花圃里转了一圈,挑了两盆牡丹和两盆桅子花。
回去的路上,马车晃晃悠悠的,沈香伶竟然有点困了。
她告诉秋雨:“等进了城,你告诉我一声,咱们去买点点心再回府。”
“好。”秋雨点了点头,在沈香伶的后背多倚了两个靠枕,又把一床湖蓝色滑丝薄被子刻搭在了她的身上。
沈香伶迷迷糊糊的刚好象睡着,就听到前面赶车的刘伯喊了声“吁”,接着马车就猛的停了下来,沈香伶的身子便朝前扑了出去,幸亏秋雨反应快,及时把她抱住了。
“刘伯,怎么回事?”秋雨掀隔着车帘问刘伯。
沈香伶也掀起了窗帘往外看。
“前面路上跑出来一个人,忽然倒在了地上。”刘伯边说着话,边下了马车。
沈香伶皱了下眉。
这人是得了急病?
“秋雨,你看看地上倒着的是男是女?”
秋雨掀开车帘子,伸着脖子看了眼:“好象是个妇……”
她的话音未落,本来已经停下的马匹忽然发起了狂,探出去半个身子的秋雨,听“哎哟”的叫唤了一声,就一下子摔回了马车里,撞在了沈香伶的身上。
沈香伶闷哼了一声,抱住了秋雨,慌忙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秋雨回身也抱住了沈香伶,惊慌失措的叫道:“刘伯没在马车上,马是不是发狂了?”
“我知道,你别怕。”沈香伶已经听到外面刘伯的叫声,她的心里也是怕的很,但此时她却强装镇定的松开秋雨,自己走向了车门口。
秋雨大惊失色的拉住她,“还是奴婢出去看看吧,您可千万不能出去!”
“你放心,我没事!”沈香伶音还未落,马车就好象被石头硌了一下似的,车厢差点没飞起来,已经掀开车帘子的沈香伶,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跌出了车外。
沈香伶花容失色,还没想好要拽住哪里稳住自己呢,就看到车檐上落下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接着她的身子就落进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