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九,勇冠侯府正门大开,大门上方顶梁处挂着大红灯笼,门柱上缠绕着红色绸带,大红色的毡毯从大门铺到了街口,一派喜气洋洋。
“这是谁家办喜事啊?好生热闹。”一个路过的女子拉着抄手看热闹的大娘问道。
大娘一听这话便知她不是本城人,颇为骄傲的解释道:“今天是勇冠侯娶长宁郡主的日子,皇上亲自赐的婚,礼部着手办的婚礼,大家都说比起皇子娶妃都不差什么了......”
“勇冠侯?啊啊啊啊!我听说过他,他打仗可厉害了,听说他喜欢小神医,为了小神医跟太后都差点儿闹翻了,怎么改娶郡主了?”女子不解追问道。
大娘没好气地道:“你这人,小神医就是长宁郡主,长宁郡主就是小神医,你怎么连这儿都不知道。啊,呀呀呀!.....来了,迎亲的回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大娘手也不抄了,扒开前面的人便往前挤去,女子忍不住也想挤上前去,却见一队护卫走了过来,把挡在毡毯上的人都拦回了路两侧。
女子只得使劲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去,只见新郎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八人抬的金顶红绸喜轿,轿子前面是吹响班,轿子两边是两排红装少年,后面是一列劲装大汉和抬嫁妆的送亲队伍。
“新郎官生的可真俊俏啊!”女子痴痴地盯着马背上的新郎,情不自禁感叹道。
只见马背上的男子一身红衣,长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修长的身板挺的笔直,腰带勾勒出的精瘦腰身下明晃晃两条大长腿,若不是他漆黑的眼眸太过冷冽,围观的女子们定要尖叫起来。
鞭炮声响起,宋清尘翻身下马,在欢呼声中走向花轿,挑开轿帘。
沈晴透过遮挡面容的红玉珠帘,冲宋清尘抿唇浅笑。
宋清尘看着身穿大红喜服,头戴红玉垂帘冠的沈晴,冷冽的眸子瞬间变得晶亮起来,他嘴角高高扬起,脸上的笑容如六月骄阳,晃的人睁不开眼。
围观众女子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叹,恨不得立刻变成那轿中新娘,独享这份铁骨柔情。
宋清尘伸出手,沈晴将手放入他的手心,宋清尘紧紧握住,猛地拉起沈晴,然后一把抱起了她。
沈晴吓了一跳,随轿的喜娘也吓了一跳,按规矩新郎应该牵着新娘下轿跨火盆进门才是,这怎么直接抱起来了?
“你不是腰疼吗?我抱着你省力。”宋清尘理直气壮地对沈晴道。
沈晴狠狠掐了宋清尘腰间软肉一下,要真这么体贴,昨晚就不该折腾她到那么晚才是。
都说女人爱吃醋,焉知男人吃起醋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就因为七师兄带她去了青楼,他便记恨上七师兄了,昨夜翻墙进来商议要事时坚决不肯叫上七师兄,累的她一个人写写算算大半夜,还不小心扭了腰。
想到这儿,沈晴又忍不住掐了宋清尘一下,宋清尘身子微微一颤,小声道:“别掐了,当心你手疼。”
沈晴嗔怪地白了宋清尘一眼,宋清尘讨好的冲沈晴笑着跨过了火盆,进了大门。
负责吆喝的傧相立刻高声叫嚷起来:“新人进门,准备行礼了!”
精心布置的喜堂内,皇上端坐在正前方主位上,下方左右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门口太子和二皇子和楚灵赟正翘首以待。
看到宋清尘抱着沈晴过来,太子和二皇子都有些傻眼,楚灵赟蹭蹭蹭跑过去拉着沈晴嚷道:“阿蓉你今天真好看,以后你天天都这么打扮吧,我喜欢!”
宋清尘.......
这小子是当面撬他墙角吗?
沈晴示意宋清尘把她放下,宋清尘瞪了楚灵赟两眼,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沈晴,沈晴看着他抿紧的唇,好笑不已。
“连小孩的醋你也吃,羞不羞?”
沈晴趁人不注意,小声打趣了宋清尘一句。
宋清尘撇了撇嘴,不小了,都十二了,再过几年就能娶妻生子了,潜在的危险也是危险,斩草不除根,春风生又生。
太子和二皇子笑着向沈晴和宋清尘道了声贺,迎着他们进了喜堂,傧相一声吆喝:“新人上前,准备行礼!”
沈晴和宋清尘牵着红绸站在堂中,傧相扬声高喊道:“一拜谢天地!
沈晴和宋清尘跪下叩谢天地鬼神,傧相又喊:“二拜谢君王!”
沈晴和宋清尘向皇上下跪叩谢皇恩,傧相接着喊:“三拜谢师长!”
沈晴和宋清尘向两位师父跪拜叩谢,傧相最后喊:“新人对拜!”
宋清尘看着沈晴,沈晴看着宋清尘,两人相对而笑,躬身叩拜,行完最后一礼。
徐颉瞟了眼脸上笑容越来越僵硬的徐仲郢,暗暗叹了口气,心结易结不易解,这孩子哪儿都不像他,唯独用情至深这点像极了他,只希望他不会像他一样后悔一生吧。
郑远也在密切关注着儿子郑宸,当年他可是发誓非沈苁蓉不娶的,如今却要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能做到不失态已经很难得了。
郑宸此刻的心情确实不太好,毕竟是真心喜欢过的女子,但也绝不像他爹担心的那么糟糕。
宋清尘现在对于郑宸来说是生死之交,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他郑某人绝不会做窥视人妻的无耻之徒,更何况,他也不敢。
傧相高喊:“礼成,送入洞房!”
宋清尘看着沈晴,心忽然一下踏实了,从此刻起她真正是他的媳妇了!以后谁在敢惦记,他就有资格光明正大的弄死谁!
准备送沈晴去洞房的喜娘看看宋清尘,又看看他,再看看他,他还是直愣愣地盯着新娘傻笑。
喜娘只得小声提醒道:“新郎官,该送新娘入洞房了。”
洞房二字让宋清尘心神小小的荡漾了下,他转向喜娘,笑的眼眉弯弯。
喜娘被晃的眼花心跳,却还没忘了自己的本分,用眼神示意宋清尘,可宋清尘除了笑还是笑,手依然攥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