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言一时不知道夜司寒是什么意思，转头环视着周围，不提防一个身影从身后走过，把黎锦言吓了一大跳。
夜司寒迈着大长腿从黎锦言身边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稳稳当当坐在餐桌的一端，抬眼看着黎锦言，“吃饭。”
黎锦言觉得夜司寒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大半夜的把人叫来，一句话也不说就让吃饭？
吃饭就吃饭！
罗丽牛排散发着刚刚煎好的香气，黎锦言拿起刀叉一口一口吃起来。
还是最爱的五分熟，还是最怀念的那个味道。
吃完牛排，黎锦言又对甜点下手了，麟琪餐厅的甜点也是一绝。
终于一顿满足的大餐下肚，黎锦言舒服地端起红酒，轻轻摇晃着，抬头看着夜司寒。
夜司寒的眼神正盯着她看，他只是少少吃了几口，几乎全程都在看黎锦言吃东西。
“吃饱了？”
“饱了。”
夜司寒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黎锦言面前，他一只手揣在裤兜里，斜斜坐在餐桌边上，一双长腿显得更加修长了。
黎锦言明目张胆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温柔和胆怯。
夜司寒粗暴地伸手扯下黎锦言的餐巾，把黎锦言吓得抖了一下。
他拿着餐巾伸向黎锦言的嘴角，轻轻擦拭着她嘴边的甜品印子，温热的触感隔着餐巾传递到黎锦言的脸上，黎锦言默默攥紧了拳头。
这个夜司寒，是疯了吗？
“黎锦言，你真了不起。”夜司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寒气逼人。
“夜总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夜司寒放下手里的餐巾，直直盯着黎锦言看，“你不像你了。”
黎锦言冷笑着不出声。
她当然不像她了，这五年来她经历了多少事？她早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黎锦言，你走了五年，就没有一句话要对我说吗？”
黎锦言的声音也很冷：“没有。”
夜司寒眯了眯眼睛，他心中的怒气慢慢升腾起来。
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她难道没有心吗？
“当初你拿走的五百万，你不准备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夜总，我就是拿了那五百万，这是事实。”
“黎锦言！你在夜家住了六年，夜家没有亏待过你！可你竟然威胁我母亲，就为了五百万？”
黎锦言有些惊讶，“我威胁她？你妈是这么跟你说的？”她随即又笑了，“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当时那五百万是我拿走了，我不否认。”
夜司寒觉得怒气快要把自己的理智冲散了，他的目光里透着冰冷的恨意，“为什么？黎锦言，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满意了吗？夜总。”
“黎锦言，你最好说实话。”
黎锦言被逼的有些生气了，她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她站起来，正好跟坐着的夜司寒一般高。她平视着他的眼睛，眸子里闪着决绝的光。
“好，夜司寒，我告诉你为什么。”
“当年我喜欢你，甘愿当了你两年的地下女友，可你给了我什么？你要跟沐芊芊订婚！我才不要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你配不上我的喜欢！”
“我青春里最好的两年都给你了，拿走你家五百万，你不亏！”
黎锦言看夜司寒的样子便知道夜母肯定没有把她还给夜家一千万的事告诉他，不过她不准备解释，就让他讨厌她吧，再也别来接近她。
夜司寒狠狠咬了咬牙，他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黎锦言，冷峻的脸上布满了怒气。
“黎锦言，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黎锦言倔强地回望着他，“夜总也不逞多让！”
夜司寒激动地伸手掐住黎锦言纤细的脖颈，“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钱吧！黎锦言，你根本就是这样的人！”
黎锦言红着眼眶，艰难地开口，“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可你又是什么好人？你当年跟沐芊芊订婚，是因为爱她吗？”
黎锦言的话给了夜司寒致命一击，让他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松开双手，放开了黎锦言。
他自然不是因为爱沐芊芊才跟她订婚。
“夜司寒，别人不知道你的野心，我知道。”黎锦言往后退了两步，喘了两口气，冷静道：“两年的地下情，在沐家庞大的背景之下，根本不算什么，对不对？”
夜司寒沉默了一会，低低笑了笑。她的话字字诛心，可他不得不承认，还是黎锦言最了解他。
虽然有些事，她并不知道。
“那你呢，黎锦言，你结婚是因为爱他吗？”夜司寒伸手把玩着黎锦言耳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暧昧的气息。
黎锦言心里颤动了一下，“夜司寒，我很爱我的丈夫。前尘往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我的生活，请夜总成全我。”
“丈夫”两个字让夜司寒有些刺痛。
“呵呵，丈夫？你丈夫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让你出来拍戏挣钱？你在剧组跟条狗似的被人呼来喝去？你的丈夫呢？”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夜总费心了。进娱乐圈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的丈夫很支持我。”
夜司寒突然觉得心里好冷，“黎锦言，我倒是好奇了，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维护他？”
“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夜司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黎锦言，语气变得如恶魔一般，“是吗？最好的男人？那他知不知道，进娱乐圈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呢？”
黎锦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样的夜司寒，很像五年前的夜司寒。
“比如说，像我这样的投资人，想要对你这个没名气没背景的女演员做点什么？你有资格反抗吗？”
“还是说，只要我给够了钱，你就可以满足我的要求？嗯，黎锦言？”
黎锦言被夜司寒逼着一步步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墙边，已是退无可退。
夜司寒并不碰她，只是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红酒味。
黎锦言终于不敢再看夜司寒的眼神，他现在太容易被激怒了。
她伸手轻轻抵在他的胸口上，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开一些，慢慢开口：“夜司寒，你已经有沐芊芊了。”
夜司寒的气息变得沉重起来，“可我觉得还不够。”
“只要你想，你有无数的女人可以选择。”
“多你一个也不多。”
“夜司寒，可是我不愿意。这样的你，让我也很恶心。”
黎锦言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燃烧的火球，在夜司寒的心上灼烧出一个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