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长武谦接到禀报,听到那人凄厉的嚎叫,猜测这人是远洋商队的幸存者。
武谦与野人进行沟通,可是那人看到大家手执兵器,一转身就消失在树林中。
听着那人嘶声厉喊,声音渐行渐远,护卫队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理。
武谦思忖了一番,对手下人说道:
“那是一个可怜人,既然咱们碰到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他送回通都城,让城主看看能否找到他的家人。”
护卫队的人把刀剑收好,只带了随身匕首,循着声接近那人。
那人在岛上生存了大半年,逃跑跳跃的本事不差,加上他排斥与众人接触,一群人与之斗智斗勇了两天,才把他困住了带回船上。
武谦让手下人帮着清理了一番,剃掉他脸上的胡须,找了身干净的衣服穿上,那人面色依旧黑的发亮,神情看起来颇为呆滞。
武谦询问他:“你是哪国人商人?姓甚名谁?你不用害怕,咱们会送你回家的。”
那人对武谦的问话视若无睹,他不停地剧烈挣扎,嘴里依然时不时喊着,
“我不能死,我要回家,我要报仇。”
船上的大夫把脉看诊之后,叹息着对武谦说道:
“武将军,他现在已经失了神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嘴里喊的这些话,不过是心中有执念,强迫着自己活下去罢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武谦也没辙了,他让几个人轮流看护着这人,按时给他送水送吃的。
不知道所救之人的名字,武谦想着他荒岛求存,就算神志全失也想要活着,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庆生”。
庆生被送回了通都城,贺无涯派了好几个大夫看诊,大夫们给他施针开药治疗了大半月,他不再狂躁不安,但神志依然没有清醒。
不过庆生就算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不再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对他人的问话有了些反应。
贺无涯打算把庆生留在通都城慢慢治疗,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清醒过来,会帮他找到家人。
正在此时,赵逸传来了消息,将刘家和马家的纠纷大致说了,让贺无涯协查海战开始前一段时间,与马家货船同时段回来的商队信息。
贺无涯二话不说安排人排查,快速将赵逸需要的信息传去了湪城。
为了稳妥起见,贺无涯在传递消息的同时,将庆生的情况也一并告诉了赵逸,让他帮着确认一番,看看庆生是不是刘家人。
赵逸得了消息,即刻让人联系与马家前后脚回来的商队,并让人给贺无涯送去两幅画像。
这画像不是别人,正是丁氏和刘佑,而刘佑长得和庆生颇为相似。
看到那两幅画像,庆生抱着又哭又笑,神情异常激动。
贺无涯等人正觉得高兴时,庆生突然抱着头惨叫了几声,仰面一倒就晕了过去。
大夫给庆生把了脉,对贺无涯说道:
“这画像上应该是他的家人,他受的刺激太大,承受不住就晕过去了。”
经过施针喂药,庆生再次醒来后,立刻转身就寻找画像。
贺无涯把画像给了庆生,轻言细语询问道:
“你是否姓刘?这上面的是不是你的家人?”
庆生依旧一脸茫然看着贺无涯,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我要回家。”
看到庆生把画像抱在怀里不撒手,贺无涯叫来贺铭,八壹中文網
“看这个样子,庆生是刘家的幸存者。
既然他是宁国人,逸王也插手了刘家事务,你把他送去湪城吧。
湪城有几位神医,有他们给庆生诊治,或许他能尽快恢复神智。”
贺铭领了差事,带着庆生与送了画像的护卫一道,来到湪城城主府。
看到庆生的样子,邹婉兮对赵逸说道:
“王爷,庆生与玉珠和刘佑都颇为相似,看来他是刘家人无疑了。
咱们把他安排在庄子上去吧,黄老和潘老正好在那里,让他们给庆生诊治一阵,看能否让他尽快好转。”
赵逸也点了点头,“刘家能够有幸存者,看来确实是老天有眼,等他清醒过来,两家的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庆生在城外庄子上这一治疗,就整整治了一个月。直到一天深夜,城主府得到消息,说庆生彻底恢复了神志,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第二天一早,赵逸和邹婉兮就去了庄子。
庆生,准确来说是刘家大公子刘茗,看到赵逸夫妇前来,他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赵逸手一挥,将刘茗托了起来,
“你身子还虚着,起来吧,不用磕头了。”
刘茗被人搀扶到椅子上做好,他双眼发红,哽咽着说道:
“草民多谢二位王爷,两位王爷和贺城主都是草民的再生父母,还请二位王爷为草民做主,为我刘家伸冤!”
赵逸对刘茗说道:“刘家之事本王已经派了人去查探,你现在清醒了,当日的事情究竟是何等情形,你先说一说吧。”
刘茗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就激动得浑身发颤,黄老怕他激动太过于身子有碍,连忙又给他扎了几针。
待刘茗缓过神来,赵逸对刘茗说道:
“现在你身体刚刚恢复,不宜太过激动。
这里不是鲁州衙门,你就长话短说,让咱们先有个底。
等你回到鲁州府,再将细节禀报给审案的大人吧。”
刘茗缓了缓神,对赵逸和邹婉兮一字一顿说道:
“当日咱们在海上被番邦贼子截杀,在逃命途中马家货船进了水,草民和父亲一番好心,让船夫靠近马家货船救人。
马家人不甘一船货打了水漂,他们上了咱家货船还不算,还想将船上的货搬上我家货船。
看到船只超载要下沉时,马守财让手下人恩将仇报,把我们杀了扔海里减轻重量,并谋夺我家财物。
我们被连翻追杀加上救人,已经筋疲力尽了,加上马家突然发难又人多势众,我们的人几乎死伤殆尽。
危急关头,是父亲和弟弟拼了命把我送上救生船,我流落荒岛挣扎求存,发了一场高热就神志不清了。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才想起我刘家的血海深仇。”
刘茗短短一席话,描述了海上劫杀案的大概轮廓,不过这只是刘家惨案的冰山一角,还有好几处谜底未曾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