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在城外庄子摆烂,贤王那里也大同小异。
南莛皇帝收到消息,说贤王完成了和谈任务之后,回到鹏城就躺倒在床上,旧疾复发了。
南莛皇帝是知道的,贤王当初进京时,曾被逍遥王的人伏击重伤,还被暗箭伤了筋骨,在京城养了十多天才能动弹。
南莛的内务刚处理好,就赶上通都城组建水军。皇帝将水军交给别人不放心,就把贤王派去了通都城。
也就是说,接连几个月下来,贤王的身体都没有及时调养,劳累太过导致暗疾复发,这事确实很正常。
皇帝看着贤王的奏折,发现上面的字体明显绵软乏力,想来贤王的状态确实不好。
皇帝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来,交给马公公,
“贤儿这些日子辛苦了,朕这个扳指就赏了他吧。
你去库房跑一趟,把那根150年的老参拿出来,再挑选一些滋补品,让人尽快送去鹏城。
让传旨太监告诉贤儿,让他好好调养身子,万不可马虎大意,朕还等着抱皇孙呢。”
马公公恭敬地接过扳指,立刻去库房给贤王挑选补品。
与此同时,贤王正坐在躺椅上看孤本,身前的桌子上摆了几碟糕点,他看起来自在又闲适,哪有半点旧疾复发的样子?
和静陪在贤王身边,看他连装个病号都不愿做,压根不担心皇帝知道了这事会严惩。和静拿着糕点咬了一口,又给贤王递了一个,
“这茯苓夹饼还不错,也不太甜,你尝尝吧。”
贤王头一歪,顺着和静指尖咬了一口,他将嘴里的饼吃了,眼神带着几分暧昧,
“确实不错,这甜度刚刚好。”
和静脸颊微红,继续给贤王投喂,
“没个正行,你给父皇上了折子,就不怕这事穿帮?”
贤王并不答话,将和静手里的糕点吃完了,才拿着布巾擦了擦嘴,并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别担心,本王心里有数。
当初在京城时,本王说身子不适,在府里待了十来天才进宫,本王不照样没事?
府里都是自己人,咱们尽管随心所欲,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听了贤王这样一说,和静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当初和静跟着贤王回京,遇上皇上假中毒设了圈套,将逍遥王的人一网打尽,付出的代价就是皇后母子重伤,贤王的护卫队伤亡惨重。
和静后来知道真相,有点替贤王和皇后不值,觉得皇帝太过凉薄。
贤王在处死逍遥王之后,就在府里养伤不出。
他休养了七八天,看起来好了不少,不过宫里打发人来探望时,贤王都一副起不来床,一脸娇弱无力的样子。皇帝心里愧疚,赏赐不要钱似的送进王府。
和静看着贤王和皇帝耍心机,既提心吊胆,也暗自觉得解气。
现在海战结束了,贤王回到府里没几天,就突然吩咐管家,说他“旧疾复发,需要静养”,和静当时一脸懵逼,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两人私下相对时,和静询问贤王,
“王爷,你这样做,是不是怕风头太盛,想让咱们王府沉寂下来?”
贤王点了点头,“这些年来,本王尽了皇子的责任,所作所为无愧于心。
凡事过犹不及,本王只是一国皇子,就算想要为国出力,也不可风头太盛。
如今父皇春秋鼎盛,太子皇兄地位稳固,本王也该收敛着点,不要操心太过了。
本王这旧疾,今后可能会时不时复发一下,王妃心里要有数才好。”
和静听了吁了一口气,她安抚贤王说:
“如此也好,今后王爷就不会那么累了。”
贤王拉着和静,往床上倒了下去,
“没错,本王已经为国出过力了,接下来本王要顾着咱们王府,为子嗣传承出力了。”
在贤王“休养”期间,他每日精神抖擞,笑得春风得意。反而是和静这位女主子,经常看起来无精打采,一脸疲累的样子。
赵管事每日张罗各种补汤,不过那些东西贤王偶尔喝一点,大部分都让和静喝了。
不过贤王确实是在“养伤”,他每天都在涂抹舒痕膏,想把身上那些疤痕给消一消,免得和静看到了心疼。
在罐儿岛海战期间,邹婉兮派人送粮食物资时,在药材中加了几瓶舒痕膏。邹婉兮想着,万一有年轻将士伤了脸,正好可以给他们用上。
贤王看了舒痕膏眼热,赵逸就卖给他一瓶,售价五千两银子,比高阳卖给汀娅琪的十万两便宜多了。
京城派来慰问的太监如期抵达,只见贤王脸色苍白,他强打着精神接了皇帝的赏赐,又恭敬地关心帝后和太子的近况。
得知帝后一切都好,太子在朝臣中的地位稳如磐石,贤王有气无力说道:
“如此,本王就心安了。
还请顾公公转告父皇,本王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让他不用担心。”
马公公看了看和静憔悴的面孔,心里暗自惋惜,觉得贤王实在是不容易,
“王爷离京封王这些年,为江山社稷出了大力,如今好容易国泰民安了,没想到王爷旧疾复发了!
瞧瞧贤王妃那黑眼圈,这些日子为了照顾王爷,肯定没少操心!”
为了不打扰贤王休养,顾公公将赏赐送到王府,在孙管事的招待下用了膳食,就自行离开去客栈留宿。
和静不知道,因为自己气色不好,阴差阳错把贤王“旧疾复发”的事情坐实了。
这些日子,贤王打着子嗣传承的借口,拉着和静夜夜笙歌。
有一次和静求饶时,贤王抱着她哄骗,
“乖,再来一次就好。
你想想元嘉那小子,是不是很机灵俏皮?咱们要是再不努力,过些日子说不定城主府又要传出喜讯了。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位表兄曾经放出话来,说咱们儿子要是出生太晚,今后只有被元嘉欺负的份。
咱们早点生了儿子,不过相差两三岁,到时候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和静眼角发红,软绵绵捶了贤王两下,
“你个大骗子,每次都这样!
本宫要是怀上了个女儿,到时候你又当又如何?”
贤王听了这话邪肆地一笑,他一边动作一边回复,
“咱们要是生了女儿,长大了就把元嘉那小子拐回贤王府,让他给咱们家当女婿。”
和静,“……”
你有理,你脸大,你说什么都对!
贤王与赵逸一个装病,一个光明正大摆烂,虽然做法不同,但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