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芦苇这话,刘莲不自觉汗毛倒竖,她暗自抚了抚手臂,对芦苇笑着说道:
“呵呵,不过几天没住到一起,芦苇说话都风趣了不少。
听说你今日受了惊吓,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
没了金嬷嬷照顾,咱们要更用心照顾主子,不让她忧思过重才成。”
芦苇三两下把自己的物品摆好,对刘莲板着脸说道:
“嗯,今日我确实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
不过金嬷嬷突然没了,我心里很不得劲。如果她老人家半夜来找你,你和她好好聊一聊。
对了,记得转告金嬷嬷,我和蒹葭一定不会辜负她的厚望,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刘莲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她僵直着脸应道:
“金嬷嬷刚去了那边,地头还没踩热乎呢,想来她没那么多精力来找咱们聊天的。
你安心睡吧,我不耽搁你了。”
第二天早上,芦苇看了看刘莲巨大的黑眼圈,皮笑肉不笑问了一句,
“咋啦?昨晚没睡好?该不会金嬷嬷真的来找你了吧?”
刘莲着急忙慌摆了摆手,“没有,怎么会呢?
我就是有几分惋惜,金嬷嬷这么好个人,突然说没就没了。听说她儿女双全,没想到临走时孤孤单单的,也不知道她的身后事会如何操办。”
芦苇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
后来,蒹葭私下告诉芦苇,说贤王给蕙洲知府带了银子,让他买一副棺材,给金嬷嬷办理身后事。
金嬷嬷的死因,被栽给了蕙洲知州的纨绔儿子,她明面上是和静的奶娘,死后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接下来的日子,刘莲老老实实在和静面前办差,再也不敢出幺蛾子。
眼看离湪州越来越近了,毕江等人也轻松起来。和亲队伍在黄昏时分,到了一个规格还不错的驿馆准备留宿。
看到李虎指挥着手下人,将装运嫁妆的马车,停在驿馆附近的一个避风处,并没有摆放在驿馆的院子里,柳叶对和静提醒道:
“主子,今晚可能不太平,奴婢会在房门外守着主子,主子不必担心。”
和静听了这话愣怔了半晌,她苦笑着回道:
“无妨,本宫今晚会晚点睡。”
到了就寝的时辰,贤王看和静迟迟不睡觉,似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今晚可能不太平,不过王妃不必惊慌。
你先睡吧,不过是一些宵小之徒,成不了气候的。”
和静看了看贤王,她把贤王给的匕首放在枕头下,打算今晚和衣而睡,
“柳叶说王爷把嫁妆挪到别处看守着,王爷想必是怕心怀不轨之人,一把火烧了本宫的嫁妆。
王爷如此戒备,可是今晚来的人不少?”
贤王笑看了和静一眼,“本王料想得不错,今晚来的人确实不会少。
咱们赶了这么远的路程,王妃应当心里有数,本王行事向来谨慎。
每天下午申时之前,本王都会派人打前站,事先准备好留宿的驿馆或村子。
此处是盈州,因为与湪州和湪城相邻,来往的商队众多。
本王考虑到这个因素,昨日就安排了人准备留宿的驿馆。可是很不巧,这附近的驿馆前两日就人满为患,腾不出接待咱们的驿馆来。
听说县城的客栈倒是比较空,不过那位县令与逍遥王妃是远亲。本王的人不想节外生枝,就与驿馆的商队沟通,想要补偿他们一点银子,让他们绕一下远路,去县城的客栈留宿。
王妃定然想不到,那些商队竟然敢和本王对着干,不愿意更换留宿的地方。
就算是驿臣出面沟通,那些人也概不买账,说本王不能以权压人,强买强卖。
用他们的话说,如果强行腾空驿馆,让商队没了住处,贤王就“不贤”了!
王妃以为,如果真是跑买卖的商队,他们有胆子和本王对着干,不给和亲队伍腾驿馆吗?
本王的人跑了好几处地方,恰好这个驿馆比较空,本王只好改变既定路线,才让咱们的人有了栖身之地。
王妃瞧瞧,这一处驿馆周围山高林密,周围人烟稀少,和其它驿馆想比,是不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对了,咱们途径上一处驿馆时,发现那些商队不管东家还是小二,个个都是年轻力壮之人。他们带的那些护卫,看起来腰板挺直,举手投足一板一眼,一看就是行伍之人。
今晚这一仗之后,本王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帮父皇查获一起豢养私兵的案子。”
和静听了这话,脸色不自觉变了变,
“王爷,对方是有备而来,万万不可小觑。
如果实在力有不逮,王爷大可不必顾及那些嫁妆,尽量保住大家的性命就好。”
贤王看到和静一脸慎重的神情,他对和静微微一笑,
“本王人要护着,王妃的嫁妆也要守着。要不然,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
和静看着贤王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打定主意,如果今晚偷袭的人太过厉害,就给李虎下令,让他带着护卫以保命为主,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和静想了想,她询问贤王,
“本宫和柳叶说一声,让她暗中吩咐宫女婆子,今晚全部和衣而睡,到时候听从管事指令行事吧?”
贤王摇了摇头,“这事王妃不用担心,柳叶和李虎已经暗中吩咐过了,真要发生什么事,他们只要听从指令,本王会尽量护大家周全的。”
和静听了这话,她不想拖贤王的后腿,打算趁着现在时辰还早,先养足了精神再说。不过毕竟心里藏着事,就算她想要静下心来睡觉,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贤王见此情景,他放下手中的书本,一把掀开被子将和静抱在怀里,
“睡吧,凡事有本王,王妃不用担心。”
和静冷不防被贤王抱在怀里,心里难免有几分别扭,不过想到自己有前科,她厚着脸皮硬扛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和静与贤王同床共枕多日,她最开始睡觉还很规矩的。时间长了,或许是天气寒凉的缘故,近几日和静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经常缩在贤王的怀里。
早上起床时,和静暗中观察了好几次,发现贤王面色如常,她心里暗自侥幸,想着或许贤王半夜睡着了不知情,自己也就装傻充愣了。
事实上,就算贤王之前不上心,娶王妃是为了完成任务。经过朝夕相伴,每天半夜美人在怀,贤王又哪能心如止水?
能够坐怀不乱,不过是贤王意志力强大,能够有效克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