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婉兮在京中呆了半个月,皇上和四王爷的身体日渐好转。
三王爷被邹婉兮用重手法,让他浑身乏力,整个人萎靡不振,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
孙羽尧按照指示,将淑妃和三王爷关在一处,在吃穿用度上,并未有亏待他们母子。
贤王的吃喝事宜,让淑妃亲自打理。
淑妃在最初那几日还心疼三王爷,将他打理得干净清爽。
有句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换到淑妃这里,虽然身份反了,但也同样适用。
淑妃照顾了几天,觉得这个儿子实在无能,不但没能如期争到皇位,现在还成了拖累。
到了后来,淑妃就不怎么管三王爷了。
三王爷虽然不能自理,但他的智商还是在线的。看着淑妃逐渐不把自己当回事,三王爷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到了后来,狱卒送来了饭菜,淑妃拿到后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三王爷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淑妃半点也不理睬。
她看着三王爷一脸渴求的眼神,她把装了饭菜的碗放在三王爷嘴边,对他悄声说道:
“你还有脸吃?你要是做事周全一点,本宫会落到如此下场?
本宫也想明白了,这个天牢本宫是出不去了。
既是如此,本宫在临死之前,何必过得那么窝囊?
今后你要是饿了,自己想法吃东西。
你别怪本宫心狠,本宫是在给你留退路呢!
你是皇上的儿子,他说不定会念及父子之情,留你一条活命。
你现在过得越是狼狈,你活命的机会越大。”
三王爷听了淑妃这话,他心里憋屈又绝望。
他以为淑妃很爱自己,想要给淑妃争一个太后之位,一心想争夺宁国的江山,回报淑妃的教养之恩。
现在母子成了阶下囚,淑妃对自己撒手不管了,还说是为了给自己争一个活命的机会。
三王爷开始怀疑,淑妃让自己争皇位,究竟是为了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她私心作祟,将自己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
三王爷越想越糊涂,他在饥渴难耐的情况下,就不停地胡思乱想。
到了后来,三王爷脑子越想越清明,
“本王要是不听母妃的,说不定还能挣个亲王爵,得一块富庶之地。
再不济,本王也可以像小六那样,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
如今,一切都完了!”
淑妃母子在牢中的情况,每日都会报备到太子那里。
太子想不到不过短短几天,淑妃竟然对三王爷不管不顾。
太子想了想,又把淑妃母子的情况,禀报给了皇上。皇上沉默良久,对太子说道:
“随她去吧!找合适的机会再处置。”
直到三王爷饿了三天,终于晕过去了。太子又去找皇上,将那对母子的情况进行禀报。
皇上听说了牢中的情形,他脸色难看得不行,对刘公公说道:
“给淑妃赐酒,朕成全她。”
刘公公听了这话,他冲皇上恭敬地说道:
“陛下放心,老奴亲自去办。”
当天深夜,刘公公领着人来到天牢。
淑妃看到刘公公前来,刘公公的身后,有宫人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摆着一壶酒。
淑妃知道活不成了,她一脸癫狂地询问:
“刘公公,皇上为何不来?他是不是问心有愧,不敢面见本宫?
我稽家用满门性命,护住了他赵家的江山。他如今不需要稽家了,要对本宫下手了是吧?”
刘公公看着淑妃,眼底除了蔑视,还带着几分痛恨,
“这些年来,娘娘你任性妄为,手上沾染了多少条人命?
皇上要不是念旧情,想着稽家满门忠烈,岂会让你活到现在?
咱家也懒得和你多说了,娘娘请吧,老奴这就送你上路。”
刘公公冲宫人一努嘴,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走上前来,她们制住淑妃的手脚。
淑妃拼命挣扎,不停地大喊大叫,不过是徒劳无功。
刘公公拧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趁着淑妃喊叫的功夫,就给她灌了过去。
淑妃情知不好,她使劲闭着嘴,想要躲过一劫。
其中一个婆子快速出手,对着她身上点了几下。淑妃再无半点力气,最终喝下了那杯酒。
刘公公转过身,把酒杯放在托盘里。他在事先准备的盆子里净了手,就面无表情地看着。
不过片刻间,淑妃就七窍流血而亡。
确认淑妃已经死了,刘公公对手下人挥了挥手,
“陛下有旨,淑妃突发疾病,暴病而亡。着令停灵三日,葬于帝陵外围。”
淑妃争了几十年,不但皇后和太后的位子没捞着,到死了连妃园寝都没资格进去。
要不是顾及稽家的面子,说不定连三日停灵的资格都没有。
淑妃暴毙而亡的消息传出之后,稽家老太君当日就病倒在床。
稽家大夫人从宫里祭拜回来,又忙着给老太君侍疾。
老太君拉着大夫人的手,嘴里喃喃说道:
“你公爹在世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娘娘。
他老在我面前念叨,说娘娘的性子太倔,处处掐尖要强。如果她不懂收敛,迟早会闯了大祸。
想不到她在宫里三十多年,最终还是没收敛性子,把自己给害了。
也不知道王爷是否被她牵连,还有没有活路?”
大夫人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几日以来,除了稽家之外,凡是与三王府有关的府邸,或被抄家处斩,或被全族流放。
人人提起三王府,无不闻之变色,生怕沾上半点干系。
稽家的左邻右舍,原本还时常往来。现在那些邻居一看到稽家人,立刻避之如蛇蝎。
就连府里负责采买的婆子,回府之后都一脸委屈,说原本与她交好的婆子,现在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大夫人心里一清二楚,淑妃母子这次,应该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否则,陛下如此仁慈,是不可能让她突然暴毙的。
想到陛下身体抱恙,四王爷在宫里突发疾病。大夫人打了个冷颤,觉得有些事情,不敢想!
伺候老太君喝了药睡下后,大夫人来到书房,提笔给边关的大儿子写了一封信。
大夫人将京城的动向告诉儿子,并让他约束好兄弟,安心打理军务。
大夫人相信,只要稽家不掺和皇家内斗,一心为陛下尽忠,稽家定能争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