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统领抢先来到御书房门口,守在皇上身边。
皇上看着他一脸担忧的神情,朝他摆了摆手,
“无妨,既然老三要和朕叙父子情,那咱们就叙一叙。”
皇上朝三王爷笑眯眯说道:“老三,你费劲心思跑回来,究竟有何冤屈,要和朕讲啊?
今日咱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讲。
不过,在咱们父子聊天之前,你还是先把你的皇妹和子侄什么的,都放了吧。
你都是当爹的人了,竟然如此莽撞。你难道不知道,小孩子是不禁吓的吗?
你要是吓着他们了,朕可是会打你板子的。”
淑妃上前一步,对皇上说道:
“皇上,熙儿从皇陵出来,是本宫带信给他,说本宫染了重疾,恐怕活不长了。
熙儿担心本宫,这才违抗了圣旨,从皇陵中偷跑回来。
皇上要是怪罪,就怪罪本宫好了。”
皇上轻飘飘看了淑妃一眼,对她问道:
“你既然知道他抗旨不遵是大罪,还撒谎骗他回京。你打了什么主意,不妨直说?”
淑妃微微一笑,“本宫代我皇儿找皇上讨个公道,拿回他的太子位。”
皇上听了淑妃这话,也笑了起来,
“朕的太子,既是中宫嫡出,也是长子,他的太子位是名正言顺的。
淑妃,你何来的底气,认为这太子位本是属于老三的?”
淑妃冷笑一声说道:“什么中宫嫡出?
这皇后之位,本来就应该是本宫的。
当年本宫还未及笄,进宫参加母后的千秋宴时,母后看着本宫很是喜欢。她当时曾经和本宫的祖母透过口风,说要将本宫指婚给你当太子妃。
母后要是没说这句话,凭祖母的性格,她敢随意乱说吗?
哪知到了后来,就因为高国舅是你的伴读,你就让母后改了主意,将高家女娶进府中。
你说,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要不是你改主意,本宫的儿子,就是中宫嫡出。”
皇上听了这话,他恍然大悟笑了起来,
“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心有不忿,与皇后明里暗里较劲。就是因为你觉得,这中宫的位置,原本就该属于你的?”
淑妃咬牙切齿回了一句,“难道不是吗?要不是她抢了本宫的位置,本宫岂能居于人下几十年?
本宫的儿子无论才能手段,都不比太子差。就因为他是庶出,你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淑妃,当年朕娶高家女当太子妃,并不是朕主动改主意,而是稽老将军回京之时,亲自入宫找父皇提议,不让你当太子妃。
知女莫如父啊!稽老将军当年说,你太争强好胜,不是个容人的性子。
要是你当了太子妃,将来当了皇后,后宫必定不安稳。一个不好,说不得会拖累了稽家。
稽老将军说,请父皇下旨让你当侧妃,让你在宫中一世无忧。
你要是当了皇后,到时候善妒争宠,将来要是惹祸了,稽家怕保不住你,没法帮你善后。
父皇听了这事,还专门让人去打探,发现你在闺阁好友中,确实有几分刁蛮。
刚巧朕某次出宫之时,碰巧遇到你与人争强斗狠。
所以,父皇在询问朕的想法时,朕也点头答应了,让高家女当太子妃。
你如果要怪罪,你谁也怪不着,怪只怪你这性子,确实太要强了。”
淑妃听了这话,她愣神了半晌,
“不可能,父亲怎会愿意让本宫当侧妃?本宫当了太子妃,稽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如此浅显的道理,父亲又怎会不明白?”
皇上淡淡地笑了笑,“枉你还是老将军的女儿,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了解!
稽老将军向来目光长远,他知道你的性子,怕你坐不稳那个位置。
稽老将军想着,你就算性子好强一些,上面有人压着你,你总不至于惹了大祸。
事实上,这些年来,你干了多少违反宫规的事情,你心里很清楚吧?
朕要不是念及稽老将军,念及你那些兄弟,朕早将你问罪了。
也是朕太过心软,没想到你包藏祸心,竟然将朕的老三,教成这个样子!”
三王爷一直以来,被淑妃暗中教导,说皇后抢了淑妃的地位,让自己从嫡子变庶子。
他一直以来的执念,就是挖空心思,想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今听了皇上这些话,他才发现原来事情的真相,并不像淑妃说的那样。
三王爷懵了一会儿,随即又想着,
“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事,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三王爷看着淑妃一脸被打击的神情,对皇上恭敬地一拱手,
“父皇,外祖父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这件事情已经没必要去考究了。儿子既然站在了这里,自然想要父皇给一个机会,一个与太子皇兄公平竞争的机会。”
皇上听了这话,他看向三王爷,
“在你看来,如何才是公平竞争的机会?
小五不是正宫嫡出,朕照样给他封亲王爵。他的亲王爵是怎么来的?是他小小年纪驰骋沙场,为宁国镇守边疆,用命换来的!
小五是天生的将才,有一国皇子的担当。朕让他统领天下兵马,这,就是朕给的公平。
这样的机会,你没有吗?
你们每个皇子离宫开府之时,朕就让你们入朝理事,给你们表现的机会。
可你表现出来的是什么?你所表现的是一个寄情山水,与世无争,不想担责的皇子形象。有些事情朕交给你去做,你都做的不温不火,草草应付了事。
这样的皇子,朕放心让你担当大任吗?
最近两年,朕把许多朝事都交给太子处理,那也是他用真本事换来的。
他要是担不了大任,朕也不会放心让他理政,将来更不会放心,把老祖宗的基业交给他。
你还想要什么公平?你倒是说说?”
三王爷想到当年,淑妃让他藏拙,他就表现出一副闲散王爷的形象。如今听皇上说了这话,他也难免有几分气短。他对皇上说道:
“儿臣当年是不得已,怕儿臣出了风头,会被太子皇兄忌恨,所以才故意藏拙。”
皇上冷冷地看了三王爷一眼,“你真要表现出自己的才能,太子如果嫉贤妒能,对你痛下杀手,朕定会对他不客气。
小五如此能干,太子有嫉贤妒能吗?老二的才能也不错,太子有打压他吗?
既然太子没有打压其它兄弟,他又如何会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