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婉兮一席话说完,席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龚尚书一口茶含在嘴里,更是直接喷了出来。他暗地里直乐呵,“逸王妃这嘴可真毒,说四王爷是那什么车。这话要传出去,四王爷的脸丢大了。”
四王爷气得脸色发青,他咬了咬牙,突然微微一笑,转头看上邹良,“邹尚书,五弟妹管着咱家五弟,不让在后院进人。你现在是鳏夫,本王觉得,你要是往府里添人,应该没人会说闲话。
五弟妹,本王说得可对?你该不会管了夫君不算,还要管到亲爹的头上吧?”
邹良吓得连连摆手,“多谢四王爷,下官与亡妻夫妻情深,亡妻下葬时,下官在她坟前发了誓,要为她守孝一年。还请王爷见谅,别让下官对亡妻不敬,坏了誓言。”
邹婉兮听了邹良这话,暗地里冲她爹竖了个大拇指。邹良余光看见了,他抹了抹汗,心里松了一口气,“兮儿不怪罪就好,下官若不用这样的借口,这个美人,下官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邹婉兮笑眯眯对四王爷说:“四王爷,你该不会是自己想收美人,怕别人笑话,故意用这个举动恶心我们吧?我刚才都说了,你要想收美人,只要双方你情我愿,你尽管收就是了。”
四王爷深吸了一口气,对邹婉兮扯着脸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本王确实看中马小姐了。马小姐,你可愿跟了本王,入本王的后院做一位夫人?”
马伶俐浑身发颤,她低垂着头,磕磕绊绊吐出了几个字,“民女,愿意!”
马福山连忙躬身一拜,“草民多谢王爷厚爱!”他伸手拉了马伶俐一把,“女儿,还不快过去,伺候王爷用膳。”
马伶俐稳了稳心神,她来到四王爷身边,拿过桌上的公筷,给四王爷夹了几样菜。四王爷伸手一拉,将马伶俐抱在怀里,“马小姐不用如此辛苦,陪本王一道用膳吧。”
罗县令会意,叫人在四王爷身边加了张椅子。
于是乎,四王爷一席接风宴,成功收获了一位夫人进府。
邹婉兮看着马伶俐含羞带怯的样子,暗地里冷嗤了一声,“为了荣华富贵,居然上杆子送上门,这样的夫人,也是够贱的。”
宴会结束,罗县令带着众人,来到桑河畔,登上了早已准备的游船。
众人在凉风习习中,欣赏桑县的夜景。看着河边人流如织,船上丝竹阵阵,邹婉兮觉得,在没有电子设备的古代,人们的夜生活还是过得很充实的。
夜深了,赵逸牵着邹婉兮的手,和罗县令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去休息。两人正准备下船,忽然听得附近“扑通”一声传来,猛然听得一声尖叫,“小芳跳河了,来人啊,快救救她!”
河边仿佛是一锅滚烫的开水,顿时沸腾起来,人们不停议论纷纷。
“哎呀,小芳那孩子跳河了?苦命的孩子,我劝了她许久,劝她别钻牛角尖。没想到她还是想不开,诸位行行好,救救她吧。”
“就是,还请诸位伸出援手,帮着救救那孩子。”
接着,听到接连几个落水的声音,想来是有人下水救人了。
赵逸冲高晨使了个眼神,高晨会意,连忙到落水处查看。
没过多久,高晨走了回来,他对两人说道:“王爷,王妃,属下刚才过去,已经有人把那孩子救起来了。属下打听了一下,好像那个孩子不是这里的人,是从外地来投亲的。
说他们家遭遇了劫难,一家人全被打死了。那女孩想要找人伸冤,却求路无门,估计一时想不开,所以就跳河自杀了。属下回来时,罗县令的人已经过去了。”
赵逸点了点头,“既是这样,咱们走吧,罗县令是桑县的主官,这事由他来处理,咱们就不必掺和了。”
赵逸和邹婉兮以为,那个孩子投河,是偶然事件。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投河事件,只是一个引子,一场大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第二天一早,四王爷带着邹良和龚尚书,前来寻找赵逸,
“五皇弟,昨晚那个投河的孩子,罗县令带回去询问了一番,发现这事不简单。刚才罗县令找到本王,说那孩子不是桑县属地的人,他没法办理那个案子。
那孩子是延县人,她全家八口人,都让人打死了。
这孩子看家人惨死,一心想要伸冤,可延县的县令就是罪魁祸首,她才来桑县投奔亲戚,想要找亲戚帮忙。
她那亲戚就是寻常百姓,说愿意收养她。但伸冤的事,实在无能为力,让她打消这个念头。没想到那孩子想不通,就要投河自杀。
咱们既然碰上了这事,是不是得管一管?这里面牵扯颇深,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别说延县的县令,就是鲁州知府,都够他喝一壶的。”
赵逸听了之后,对四王爷点了点头,“人命关天,既然这事罗县令管不了,让他把那个孩子,和那孩子的亲戚,一并叫过来吧。”
没过多久,罗县令就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和一对中年夫妻过来。
三人进了院子,小女孩当头就冲上首一跪,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拜见贵人,求贵人主持公道,为民女的家人伸冤!求求贵人了!”
小女孩话一说完,又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对中年夫妻也冲赵逸等人磕头,那名男子说道,
“草民方明拜见各位贵人,草民妹子一家八口人,全让延县的衙内打死了。草民的外甥女,还是当地村民护着,才保住一条小命。延县的县令是罪魁祸首,罗县令说这事他管不了。
还请贵人伸出援手,为冤死的八口人讨回公道。”
四王爷点了点头,对几人和颜悦色说道:“你们起来吧,将你那妹子家的事情,仔细道来,只要你们实事求是,没有编造谎言,本王和五皇弟,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四王爷说完,又对罗县令说道:“让他们不必拘礼,坐着说话。”
罗县令连忙让那三人起来,并安排他们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