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婉兮离京前,那些在二王府满月宴上,被他们救过的孩子,全都被大人带着,来逸王府提前送行。
那位后背中刀的太傅府嫡孙,因为珊瑚舍命相救,又被玳瑁想方设法救了下来,太傅府对逸王府心怀感激。
金太傅感激的方式很直接,得知赵逸负责宁国使团,他亲自上门,与赵逸夫妇详谈了一番。将通都城可能的出题方向,进行了相关预测,并提出了应对办法。
正事聊完后,太傅大人对邹婉兮的学识,也挺感兴趣,拉着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赵逸坐在椅子上,看着原本挥斥方遒的老太傅,突然与邹婉兮相见恨晚,越聊越投机,连脸上的褶子,都越发生动起来。他抚了抚额,暗自想着:
“爱妃可真能耐,上到八旬老人,下到几岁稚童,跟谁都能打成一片。金太傅是文坛北斗,在朝中弟子众多,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现在倒好,看他和爱妃这架势,就差称兄道弟了。
用爱妃的话说,她这叫魅力无限、老少通杀!”
得知邹婉兮外祖家在京城,金太傅更是留下话来,让她尽管放心,金家会看顾好鲍府。
邹婉兮是顺嘴提起鲍家,没想到太傅大人如此热情。看到原本一板一眼,颇有几分学究气息的老人,突然对自己拍着胸脯,说把她当忘年交。
邹婉兮觉得,这老爷子挺不错,当个忘年交也挺好。
到了离京的日子,赵逸和邹婉兮收拾行装,带着护卫队和使团成员,踏上了出使通都城的征程。京城的百姓,站在街道两旁,见邹婉兮一身男装,与赵逸骑着骏马并肩前行。
他们连忙确认,“在逸王身边的那位,就是王妃吧?”
有认识的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逸王妃,是不是和王爷挺般配?”
大家一致点头,“没错,他俩可真是天生的一对!”他们不停朝两人挥手,“逸王、逸王妃,此去通都城,你们定会旗开得胜,给咱们宁国拿个第一。”
“没错,逸王妃,你连胜南莛的无名老人,大败了南莛的贤王。这次去了通都城,你和王爷双剑合璧,定会大杀四方,威名传天下的。”
赵逸微微颔首,并不多言。邹婉兮双手抱拳,冲大家笑微微说道:“谢各位吉言,我们会尽全力,不给宁国丢脸。如果运气好,咱们就把第一名捧回来。
要是运气差一点,没能拿到第一,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可别用烂菜叶和臭鸡蛋扔我。”
听了邹婉兮这话,众人纷纷捧腹大笑,“逸王妃,你尽管放心去通州城,不管结果如何,你下次回来,我们仍然夹道欢迎,绝不拿那些东西招呼你。”
邹良坐着轿子,行进在队伍前列,看到邹婉兮如此风光,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朝众人挥了挥手“各位请回,逸王妃定会全力以赴,不让大家失望的。”
有老百姓翻了个白眼,“这人谁啊?咱们和逸王妃说话,他插什么嘴?就算他是当官的,品级也没有逸王妃高吧?太不识相了!”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嗯,我也不认识,没准是个小官,想借着逸王妃出风头,你看看他这副小人德行,难怪官当的不大。”
有认识邹良的人,连忙拉了同伴一把,“快别说了,这人是逸王妃他爹,是礼部尚书。”
周围的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那个对逸王妃不管不问,还一度想要谋夺逸王妃姻缘的?你看看他那势利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似的,真丢人!”
邹良欲哭无泪,他把轿帘一拉,自顾自躲在角落画圈圈,“本官招谁惹谁了?本官不就是看他们太热情,替兮儿说几句客气话吗?你们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实在是可恨至极!”
四王爷也骑着马,与赵逸夫妇错开了一步。
看到老百姓如此热情,他也维持着亲民形象,朝众人摆了摆手,“诸位放心,本王与诸位使臣,定当尽职尽责,不负父皇的期待,以及诸位的众望。”
许多人同样不认识四王爷,听他口称“本王”,知道他是皇子。这些人连忙一躬身,“小民恭送王爷,王爷一路走好!”
四王爷听了这说辞,心里气得不行,“本王是去通都城,不是去阎罗殿,什么一路走好?你们就盼着本王出事是吧?简直是一群刁民!”
因为老百姓的差别待遇,四王爷和邹良两人,在出城之时,都快自闭了。
户部的龚尚书,也行进在前面,离邹良和四王爷不远。
看到邹良和四王爷,与街上的百姓说了两句话,就被气得脸发黑。一个躲在轿子里,当个隐形人。另一个骑在马上,拉长着脸,活脱脱跟个侍卫一样。
他把轿帘放了下来,一个人躲在里面偷着乐,“哎呀,做人还是别太张扬,还是低调些才好。要不然,自己气个半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又暗自思忖,“四王爷心胸狭窄,与逸王向来不睦,这一趟去通都城,希望他不要生事,大家一路顺遂才好。邹尚书道貌岸然,见风使舵的本领一流,有他同行,这路上定然不会枯燥。
本官年纪大了,就不用操心这些事了,当个看客挺好!”
众人从京城出发,到天黑时,来到驿馆住宿。
驿馆负责人见到赵逸,毕恭毕敬上前迎接,他转过身来,才发现四王爷同行,连忙又向四王爷请安。四王爷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了一声,
“区区一个驿臣,居然敢对本王和五皇弟差别对待,本王要是不收拾你,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在分配住宿的院子时,按照规矩,赵逸爵位比四王爷高,又是使团老大,房间自然是先给他安排。接下来,就是安排四王爷的房间。
可不管驿臣怎么安排,四王爷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对安排的房间不满意。驿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心里怕得不行。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赵逸求助。
邹婉兮等驿臣走了,她戏谑一笑,“王爷,你家这兄长确实不省心,这才刚出发呢,他就想挑事,估计是命里缺揍!”
赵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要是你来处理,你打算如何?”
邹婉兮一双眼闪闪发光,“既然他命里缺揍,当然得成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