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一番鸡飞狗跳,终于忙活得差不多了。
邹大人见王府的花轿前来,连催带赶把邹婉兮送出了门。邹婉兮坐在轿子里,扯了扯身上的嫁衣:
“姐第一次结婚,居然穿了别人的嫁衣。哎,这种便宜,真是不想要啊!”
逸王府里,没有高朋满座,不需要拜堂行礼,一顶轿子抬进院门,方管家急匆匆走了出来。他对着轿子施了一礼:
“老奴方林,给王妃请安。启禀王妃,王爷正在卧房,还请王妃移驾,照顾王爷起居。”
邹婉兮莲步轻移,缓缓走了出来:“方管家辛苦了,前头带路吧。”
方管家躬身道:“陛下口谕,逸王爷伤重,本次成亲,为特事特办。还请王妃体谅,悉心照管王爷。待王爷大好了,陛下必有重赏。”
邹婉兮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儿子都要冲喜了,还大好呢!如果他一命呜呼了,我把他的后事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知会不会有赏?”她朝方管家点了点头:
“方管家放心,本妃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的。”
邹婉兮跟着方管家七弯八拐,来到卧房门口。只见里面红烛高照,房中的布置,倒是有几分喜庆。门口两名双胞胎护卫,看到邹婉兮前来,朝她恭敬行礼:“王妃里边请。”
邹婉兮点了点头,朝屋里走去。几名丫鬟正要跟进去,两护卫抬手一拦:“几位留步,方伯会带你们下去安置的。”邹婉兮回头,对雪柳几人说道:“我没事,你们下去吧。”
几名太医正在床前,紧张地忙活着。有人突然脸色一变:“王爷伤口又流血了,这可如何是好?再这么流下去,你我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邹婉兮原本正四下打量着,听到这话之后,她疾步走到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名年轻男子,胸口包扎的伤口,正缓缓渗出血来。
两护卫冲了过来,其中一人嫌邹婉兮碍事,将她扒拉到一边,凑近看了看。他一脸厉色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想办法啊!”
一名太医哭丧着脸回道:“高护卫,下官等人从王爷回来至今,一直在想办法。王爷他伤势太重,时常渗出血来,下官等人各种办法都想过了,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邹婉兮眉头皱了皱,对太医说道:“既然你们无能为力,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你们分工合作,准备点羊肠线来,没有羊肠线,棉线也行,把线和银针一起煮了端过来。
再拿点烈性酒来,有夜明珠没有?有就拿来放在床头,这里光线不够,不方便操作。”
邹婉兮说完,见所有人都傻愣着看她。她眉头一挑:“反正你们现在也束手无策,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法子吗?对了,这里人太多了,除了干事的,其余的人都出去。”
几名太医一听,觉得挺有道理。
其中一人急匆匆跑了出去:“王妃稍后,下官马上去准备。”另外几人互看了一眼,留下一名成员,其余的人也匆匆跑了出去。
一名护卫怀疑地看了看邹婉兮,站在一边不动。另一人拉了他一把,对邹婉兮说道:“王妃稍等,属下这就去拿夜明珠。”
邹婉兮脱掉碍事的嫁衣,挽了挽里衣的袖子,走到一边净了手。那名留下的太医,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邹婉兮回过头来,对门口那木桩子似的杵着,正死盯着她的护卫说道:“你叫人把烧开的水端过来,我等下要用。如果有凉开水,也端点过来。”
那人双目圆瞪,正想开口。邹婉兮笑眯眯对他说道:“本妃刚进府时,方管家传了皇上口谕,让本妃悉心照顾王爷。如果你不听使唤,王爷要是出了差错,你说该追究谁的责任?”
那人冷冷看了邹婉兮一眼:“你要敢做什么手脚,让王爷出事,本侍卫必杀了你。”
邹婉兮挥了挥手:“快去吧,年轻人,动不动就打啊杀的,多不好?”
一名太医带着方管家前来,拿了不少烈酒。
邹婉兮伸手接过,倒了一些在干净的盆里,将手放里面浸了浸。她对那名太医说道:“你也把手放进去消消毒,等下配合我处理伤口。”
那名太医一脸懵逼,也有样学样,把手放在酒里消毒。
邹婉兮看针线和夜明珠都准备就位,她三两下拆开包扎的地方,用干净的棉布,沾了烈酒将伤口擦拭几遍。再借助夜明珠的光芒,一通穿针引线,扒拉开伤口就缝合起来。
床上那人受了刺激,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一人正拿着针线,缝衣服似的忙活着。他有气无力地喝了声:“你大胆!”
邹婉兮笑看了王爷一眼:“你醒了?是有点痛,你先忍一忍。你放心,我水平不错的,是公认的赤脚大夫。”
王爷手脚动了动,想要挣扎着起身,无奈伤势太重。他又痛又气,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那名太医看着邹婉兮忙活,他实在忍不住,战战兢兢说道:“王妃,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邹婉兮一边缝合,一边冷静说道:“把他渗出的血擦干净了,消炎的药粉有吗?先准备好,一会儿要用。
他伤口太长太深,愈合非常困难。长久渗血下去,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你放心,我这样做,有助于伤口愈合。只有伤口尽快愈合,他才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名太医听了,觉得邹婉兮所说,不是没有道理。他忐忑地问道:“王妃,如果此法可行,是否只要伤口太大,都可以用针缝合?”
邹婉兮点了点头:“没错,但是缝合时,必须要严格消毒,不能碰生水。如果条件不具备,多用烈酒擦拭几次。
伤口缝合之后,如果出现发热,要及时退烧。对了,如果高烧不退,也可以用烈酒擦拭身子。”
她脸一歪,对那名太医吩咐道:“我脸上出汗了,你帮我擦一下。记住了,处理伤口的时候,汗水不能滴到伤口上。”
那太医听了,赶紧答应一声。他拿过干净的毛巾,给邹婉兮擦了擦汗水。邹婉兮缝合好了,让他上药包扎。
那太医仔细一看,他惊喜地叫道:“王妃此法甚妙,王爷的血,果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