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旺也看到了穆言。?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一脸惊喜后,江云旺丢下算盘冲着穆言走过来,笑眯眯地问道,“大姐什么时候来的?”
穆言站在门口,看着江云旺还如前世一般温和,心情也跟着大好,笑着一手挽住江云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才感慨道,“比上次见你又长高了些,只是我怎么觉得瘦了?”
江云旺有些羞涩的伸手挠了挠头,咧嘴笑着说道,“也没瘦,许是大姐太久没看到我的缘故吧,才觉得我瘦了,我其实可能吃了,昨晚的粥我还喝了两大碗呢……”
他赶紧拉了穆言进了茶馆,又高兴地问穆言,“大姐想喝什么茶?我这里新进了些菊花茶,大姐要不要尝一尝?”
穆言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则从茶馆扫了一圈,问江云旺道,“月兰呢?”
江云旺一边泡茶一边回道,“去给韩记布庄的韩老板送茶了。”
一听韩记布庄四个字,穆言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前世江月兰嫁的就是韩记布庄的二儿子韩青,这韩青为人如何穆言虽然没细细打听过,但是照着前世情形来看,他应该是个病秧子,只是一直掩饰的很好,外人不知道而已。
江月兰嫁到韩家不过也才四年时光,韩青就一病不起,熬了不足一个月就死了。
死的时候江月兰的孩子才刚刚两岁。
穆言捏了捏指头。
今生,江月兰的婚事她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对于韩青有隐疾的事情,她是该提一提,还是装作不知道?
江云旺泡好了菊花茶端在穆言面前,他替桃红和绿芜也各自泡了一杯。
桃红和绿芜笑着接了,端到另外一边的桌子上去喝茶了。
穆言让他坐下说话。
姐弟二人相对而坐。
穆言吹着茶碗里的几片清菊,淡淡问道,“我听娘说,最近茶馆一直都是你和月兰在打理?”
提起这个江云旺也很生气,一时皱着眉头捏指道,“是啊,从上个月开始爹和大哥就几乎不怎么进茶馆了,生意如何他们两个根本不关心,只关心能从这里拿走多少银子。”
穆言眉头越深。
若是照着江德和江云才这个赌法,江家迟早败家。
“大姐,往后爹去穆家要银子,你别给他了,一个子都别给。”江云旺凝眉看着穆言,深深叹气后才低低道,“我知道你在穆家过的也不好,一个月的月钱自己应该都不够用吧?穆家那么多下人,想要痛快使唤人,平日里赏出去的就得一笔银子吧?”
穆言听着江云旺这些话,鼻子莫名一酸,差点掉眼泪,但她忍住了,嘴角很难过的扯出一丝笑容道,“是啊……”
她没有否认这些。
江云旺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其实他也不能理解他父母的做法,穆言明明是他们江家的长女,可竟然没人肯心疼她……
一个毫无背景的弱女子,到了穆家那样的大家族,日子肯定不好过,肯定会被人欺负挤兑。
江云旺更加心疼他这个大姐,一时握住了穆言放在桌上的手,安慰道,“大姐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经营茶馆,多多挣钱,钱多了,爹和大哥自然不会再朝着你要钱了。他们不去要钱,你日子也能过的自在些,也……也不会被那些人看轻。”
穆言心中一震。
连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知道她在穆家的处境艰难,江家其余人难道看不清这一点吗?
看清了,却还要装作不知道,那只能说明她在江家人心目中从来就不是亲人,只是一个可利用的外人罢了。
穆言更加觉得自己不是江家人。
江云旺见穆言不说话,脸色有些难看,赶紧住口不再提刚才的话茬,又找了个轻松的话题笑着说道,“这些日子娘正在给大哥张罗亲事呢,说的是隔壁胡同赵二婶子的女儿……”
穆言眨了眨眼睛,她记得江云才前世是娶了一个叫赵金秀的女孩子,那女子倒是贤良淑德,为人很不错。
但是江云才太好赌,人家姑娘嫁过来不到半年就被他败光了嫁妆,最后还让人家姑娘回娘家骗钱去。
那姑娘忍受不了江云才这样嗜赌如命,回家后大半年死活不肯再回到江家,最后牛氏带着江云才上赵家门口一连闹腾了半个多月,赵家无奈之下丢了十两银子出来要求和离,江家拿了银子,这事情才作罢。
那赵家姑娘也是可怜。
穆言心里暗暗思忖着,同时淡淡道,“大哥好赌成性,娶个厉害的管着倒也罢了,若这赵家姑娘性子柔和,岂不是让大哥气死?”
江云旺脸上一阵尴尬,许久才干咳道,“娘的意思就是让哥哥娶了媳妇收收心……”
“要是能收住就好了,就怕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啊。”穆言直言不讳,喝一口热茶,十分严肃道,“如果改不掉恶习,还不如不娶。”
江云旺脸一红,不过他心里其实也觉得穆言说的很对。
俗语云,狗改不掉****,江云才赌博又不是一日两日,早就习以为常了,根本不容易改掉。
“罢了,不说这些了。”穆言放了茶碗微微笑了笑,起身在茶馆里转了一圈道,“走吧,晌午了,先回家吃饭去。”
正好江云旺也觉得肚子饿了,一时笑着道,“行,等二姐回来咱们就走。”
姐弟俩又说了几句闲话,江月兰回来了。
十三岁的小姑娘,一身鹅黄绿的绣花袄裙,水葱绿的绣花鞋,梳着双丫髻,头上戴了两朵粉色的绒花,长相很普通,不精致但也不粗糙,看上去很舒服的那种。
江月兰一看到穆言就赶紧放下手中的竹篮子扑了过来,笑眯眯的拉着穆言的手高兴道,“大姐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了的?”
江家只有江月兰和江云旺肯对穆言热情。
穆言含笑捏了捏江月兰的手指,前世她最后一次见江月兰的时候,江月兰一双眼睛浑浊无神,手指瘦的只能摸见骨头。
丈夫早死,婆家又嫌弃她生了女儿不要她,一系列的打击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灵气和生气,如活死人一般的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