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若冷笑一声,率先开口,“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程小棠扭过头仰望天空,假装没听见。
“喂!本小姐跟你说话呢!”王芷若看到程小棠目中无人的模样就来控制不住脾气,清冷才女瞬间变成河东狮,“竟敢在宫中喧哗,谁教你的规矩?”
程小棠下意识回了一句,“第一,我不叫喂。”
然而她就绷不住捂脸笑出了声,找补道:“第二,王小姐的听力似乎有问题,最好让贵妃娘娘为你请个太医检查下身体,以防早衰的症状。”
【宿主行为宠爱王芷若一次,获得六千六百六十积分。】
“你竟敢羞辱我!”
王芷若气得发抖,差点就失去理智地抬手打人,被身边的嬷嬷先一步制止,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地瞪着程小棠,目光像是要吃人。
要不是在宫里,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平阳公主这些天听说了许多佑安郡主不将她母妃和琅琊王氏放在眼里的嚣张行径,原以为是王芷若因为私人仇怨夸大其词,没想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这位公主就站在程小棠的眼前,居然被视作无物。
不过平阳公主自恃金枝玉叶,不屑于跟乡野村姑做口舌之争,冷眼等着最近几年受了不少窝囊气的好妹妹出手。
夷安公主不负所望,涂着丹蔻指着程小棠呵斥道:“佑安郡主,见到本宫为何不请安?”
“如何请安?”程小棠两手一摊,气死人不偿命,“我不会呀。”
谢盈与夷安公主姐妹情深,见表姐受辱立即忘了进宫前家里人的嘱咐,冲上去就要按着程小棠的肩膀让她跪下,“不会?我教你!”
阳朔郡主和广宁公主不约而同地选择休战,齐齐站到柔弱无助的程小棠身前,摆明了维护的态度。
广宁公主取下腰间挂着的鞭子,啪的一声用力甩在地上,冷冷道:“谢盈,论身份你们没有任何品阶,理应先向本宫行礼。”
“正好给佑安郡主做示范。”
鞭子就甩在谢盈身前十寸左右的地砖上,吓得她花容失色跌倒在地,“救命——”
夷安公主柳眉倒竖,恶人先告状,“广宁,你要在父皇的寿宴上闹事吗?”
“闹事的是谢家七小姐。”广宁公主反手一顶大帽子扣回去,“这里是太后娘娘的永寿宫,你这番做派可是不满之前被罚禁足?”
太后因年轻时的旧仇最不喜陈郡谢氏子弟,谢淑妃被降为谢充媛后,夷安公主去请安都见不到人。
夷安公主想到太后娘娘时问责的语调就心生惧意,色厉内荏地威胁道:“少血口喷人!今日的宴席还很长,别以为你能一直护着她!”
广宁公主寸步不让,“我偏要护给你看。”
二人大眼瞪小眼,程小棠在旁不方便开口,默默佩服广宁公主的好体格,连着吵架半点不带虚的。
平阳公主眼里闪过喜色,端出姐姐的姿态柔声劝道:“两位妹妹向来相处融洽,这是被何人挑拨了?且听姐姐一言,莫要为外人伤了和气。”
“今日最重要的是父皇的寿辰,吉时将近,万不可影响天时地利人和的祥瑞之气。”
世人皆知皇帝有多看重五十大寿的福泽,平阳公主这番话乍一听是在劝架,实则是将口舌之争拔高到影响寿宴的程度。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能把黑锅扣在程小棠身上,参与其中的广宁公主和夷安公主也会受牵连。
宫中的待嫁公主太多了,她要成为唯一耀眼的存在。
程小棠分析着与瑞王有三分相似的平阳公主脸上的微表情,推测出她和王芷若应该不知道琅琊王氏今日的计划。
否则二人不必在这里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夷安公主比起不识好歹的程小棠,更厌恶落井下石的平阳公主,“不用你在这里装模作样,刚才喊最大声的就是你王家的表妹!”
王芷若与平阳公主对视一眼,了然地行礼道:“小女出言无状,方才多有得罪,实非本意。”
“还望长宁公主,夷安公主,阳朔郡主,佑安郡主海涵,日后必定登门赔罪。”
单独被撇下的谢盈:“……”
夷安公主被堵得心烦气躁,拉起谢盈就走,“盈盈,我们去找母妃。”
“佑安,我带你去看那棵槐树。”
阳朔郡主直觉平阳公主和王芷若笑得让人很不舒服,不想再继续跟她们站在一起。
“还是我带路吧。”广宁公主哼道,“那个方向的宫门被封住了。”
程小棠客随主便,随之离开人来人往的长廊。
之前不说是怕两个小姑娘受到惊吓后藏不住话,现在也该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了。
接下来的寿宴,最危险的根本不是她,而是真正的皇家血脉。
宫内管事的尚宫带人赶到时,没看到传话中差点要动手的几位公主和郡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回去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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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内,提前一天召进宫的萧昀舒无视萧家人的眉眼官司,独自挺直背脊坐在信国公身边的坐席上。
由于超出预期的外邦使者人数,这次寿宴的坐席安排与以往有很大不同。
尤其是北蛮部落以彼此关系恶劣为由,主动提出要分开坐,好能深入体会大荣的风土人情。
西域和南疆的使团有样学样,也被打散坐到了大荣文武重臣之中。
这样一来,萧家人的位置就与程小棠隔得极远,萧昀舒估算了下暗器的射程,还不犹豫坐到了信国公身边。
徒弟孝敬师父乃是天经地义,萧大学士也无可指摘。
然而看在众人的眼中,越发确信萧家旁支与萧昀舒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们再想借定北侯的势就没那么容易了。
各国使者们被萧昀舒用铁血手腕压了大半个月,禁足的禁足,下狱的下狱,身体上没遭什么罪,心理上却倍感屈辱。
如今看着身边没有护卫跟着的萧昀舒,全都摩拳擦掌等着寿宴开始再报仇。
在宫外他们斗不过定北侯世子是因为带来的人不如定北侯府多,还要顾及着贺寿,并非怕了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
文寺卿倒是春风得意,将招待使团的功劳都安在自己身上,走动着与王子大巫们攀谈,在同僚的面前显摆并不存在的能力。
上书房内,气氛极为凝重。
“此话当真?”
皇帝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早上起就挂着和善的笑容,此时那一双眼睛却精明锐利,隐隐可见年轻时候的凌厉锋芒。
他面容肃穆地审视跪着的长乐公主,沉声问道,“你可知这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方才皇帝在丹霞子道长的伺候下完成了沐浴焚香,正在抄写经书时听到袁公公通传长乐公主有要事求见,本不想理会。八壹中文網
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办完寿宴圆满结束后再说。
长乐公主却没有离开,而是让袁公公再帮忙传一句话:
有人要在皇帝祭天时谋害太子。
皇帝早有废太子之心,却不是在太子党还牢牢绑定在一起的现在,更不能接受祭天仪式被破坏。
听到这话,立即传来长乐公主问清楚。
长乐公主双手高举奉上一个药包,恭敬道:“皇兄,臣妹绝不会拿太子的安危开玩笑。”
袁公公上前接过药包,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渣,看起来并非同一日。
长乐公主继续道:“皇兄可以派人去请太医来检验,这药会让人夜不能寐,日积月累之下必将使人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