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
没那么容易。
程小棠好歹练了这么多年武,轻而易举地抓住谢七小姐的手腕,义正言辞道:“我就是大夫,何必舍近求远?”
谢七小姐甩不开,想打人又被抓住另一只手,又气又怕地怒喝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放开我!”
程小棠这次很好说话,松开手提醒道:“谢七小姐,讳疾忌医于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她是一名有医德的大夫,真有重病就不适合用来攻击了,哪怕对方不领情。
【宿主行为宠爱谢盈一次,获得四千八百积分。】
谢七小姐惊魂未定地捂住手腕,又不敢再惹程小棠,色厉内荏道:“我身体好得很!”
带她来参加宴会的谢三夫人之前在与好友闲聊,得知侄女跟佑安郡主起了冲突匆匆赶来将她护在怀里,惊疑不定地盯着程小棠。
“郡主此言何意?”
程小棠神色坦然,“就是字面上的意义,你不知道她有病?”
这话听着像是在骂人,蒋青青没憋住笑出了声。
谢七小姐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当即就要反唇相讥,谢三夫人却注意到程小棠的动作,抢白道:“郡主,方才盈儿多有不敬,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三婶!”
“本就是你出言不逊,快向郡主道歉。”
“我偏不!”
谢七小姐自觉颜面大失,羞愤交加地转身离开,谢三夫人飞快地向长乐公主赔罪后追了上去。
程小棠懒得理会她们,转头对长乐公主表达歉意,“师姐恕罪,我跟师父学医多年,看到病患就忍不住说两句。”
长乐公主轻笑道:“师妹医者仁心,何错之有。”
在场的人才不信什么医者仁心,只是不敢得罪长乐公主,纷纷出言附和,对动口又动手的佑安郡主满是溢美之词。
蒋青青眼看着程小棠三两下就收拾了讨厌的长舌妇们,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尤其是跑掉的谢七小姐,以前没少仗着陈郡谢氏的权势在背后编排人,害了不知多少家世不如她的美女和才女。
这次踢到佑安郡主这块铁板,起码几个月不敢见人。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赏荷宴正式开始,翘首以盼的少年们终于能从偏院来到花园见到心仪的姑娘们。
长乐公主为正值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们准备了诸多展示自己的机会,琴棋书画诗酒茶,只要有独到之处,都能获得一朵精致的玉荷花。
当然,致力于在宴会上一鸣惊人的大部分都是闲散人士。
像沈若林、萧昀舒这样已是官身的世家子弟,就不需要再展现魅力。
程小棠看得津津有味,对京城的才艺水平给予高度评价: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皇帝擅长书画,喜欢听古琴和箜篌,少男少女们就专攻此道。
许是她鉴赏的模样太过悠闲,又有人忍不住想挑衅。
“久闻佑安郡主天资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今日可否让小女见识一二?”
敢在谢七小姐吃亏后跳出来,唯有琅琊王氏的人。
程小棠托着下巴,悠悠道:“不信谣,不传谣。”
京城的勋贵人家历来有自己的圈子。
除了像蒋青青这样,受过栖云道长和程小棠恩惠的人,都很不爽刚才的事情。男子们还好,以功名说话,仕途上相互交错,即便心中再不喜欢,面上总是要过去的。女子却不同,京城贵女,大多心高气傲,譬如嫡女们不愿意与庶女们玩在一起,定京城土生土长的人,也瞧不起外来户。
程小棠不仅是外来户,还是个嚣张跋扈不守规矩的农家女。
“我出身农户,从未参加过这么多贵人出席的赏荷宴,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带她来参加宴会的谢三夫人心惊肉跳,呵斥道:“还不给郡主道歉?”
洋洋得意的酸秀才,自以为是读书人,对于在女子手下讨生活只觉得晦气。可惜他早年在学堂给人教书时,不甚被勾引犯了错,只能做个长房先生。
秀才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这么对待他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不仅要离开,还要痛骂两声,“谁知道你一个寡妇的钱哪里来的,我堂堂秀才,还不乐意赚这个脏钱了!”
奴脱贱籍不易,需要禀告官府,通过审查才能重新当良民。
但只是转卖的话,就只需一手交钱,一手交身契。
下一刻,他目空一切的倨傲表情,瞬间凝固。
“射下来!”
因为有一只鸟飞过,落了一坨鸟屎在他头上。
“不可!那是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