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赏花宴,先秀了一波流光烟罗锦,再宣传了潇湘阁的盲盒香料,程小棠挥挥手,又巡视了一天临安府周边的田产,才满意地回到月出观。
赚钱都是副业,学医才是正途。
夕阳西下,周九夫人正在扶着肚子慢慢溜达,看到程小棠就发自心底地露出笑容,“程小大夫回来了,赏花宴好不好玩?”
旁边伺候的翠微紧张地扶住周九夫人,“夫人慢点,别急。”
程小棠上前几步,带着周九夫人坐道到廊下给她诊脉,“可好玩啦。九夫人胎象很稳,可以再走一盏茶的时间。”
“还未谢过程小大夫的礼物,我开出了白笃耨呢。”周九夫人难得露出少女般的俏皮,“听说这是香料盲盒中最最珍贵的隐藏款,是真的吗?”
程小棠看了一眼外院的方向,笑道:“真的。再多,我就要亏本啦。”
白笃耨是香中极品,一两就值二十万钱。
她给莫琛的两个木盒里装了四两,市价足足八百两银子,纯度还不一定高。
不过程小棠是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纯粹为了哄孕妇开心,顺便让尽心尽力的莫琛能收获一点小小的美好回忆。
周九夫人闻言笑弯了眼,慈爱地摸着滚圆的肚子,“那我的运气真的很好。”
她越来越有信心,自己可以陪着孩子们长大。
程小棠又鼓励了周九夫人几句,就四处转悠派发出门游玩归来的小礼物。
天气渐暖,大家晚上凑到院子里一起拆香料盲盒,从栖云道长、抱朴子道长,再到后厨的三位名厨,月出观内人人有份。
可惜大家的手气都没有燕乐安好,只开出了普通的香料。
栖云道长不服气,把回家小住的季大师和苏铭宇那两份盲盒也给开了,不仅没看到苏和香的影子,还都是他不喜欢的香料。
最后留下一句不好玩,就黑着脸回了药房。
周九夫人得知后,又偷乐了好一会儿,看得邵嬷嬷直想笑,“小姐都是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
清瑶也想起当年在秦府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日子,怀念道:“小姐最喜欢猜木盒里装着什么糖果蜜饯,猜中了比直接买一大盒还开心。”
翠微脸色微变,开口将人支走,“清瑶,你去看下燕窝炖得怎么样了。”
“哦,对,奴婢差点忘了。”
清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懊恼地拍了自己嘴一下,匆匆跑去看炉子。
周九夫人微愣片刻,慢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啊,小时候每天都有人带着各式各样的糖果给我,真的很开心。”
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会觉得玄机道长很熟悉。
第二日,莫琛按照惯例来送安胎的药包。
原本不必这么麻烦,栖云道长早就将药方开好,只需按时煎好服用,就能固本培元,降低剖腹产子的风险。
程小棠仗义出手,将药方以学习的名义扣在了自己手上,每日给周九夫人诊过脉后,才让抓药。
没别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多出来的玄机道长找点活儿干。
周九夫人一夜好梦,醒来看到长着一张朴实憨厚脸的玄机道长,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右手,嘴角一点点上扬。
中指和无名指之间那道极浅的疤,是她用石头砸出来的。
“玄机道长,送完药后可又有事要忙?”
莫琛瞳孔一颤,沉稳道:“贫道学艺不精,只能给师父和师叔祖打下手。”
“若有闲暇,可否陪我手谈一局?”周九夫人温婉地欠身,笑道,“程小大夫说,怀着孩子的时候多下棋抚琴,还能熏陶一二。”
莫琛掩在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可以。”
此后,周九夫人每日会与玄机道长对弈一局,每次都是险胜,心情愈发放松。
程小棠并不知道是自己歪打正着,让周九夫人察觉到玄机道长的真实身份,忙着策划下一批盲盒。
如今临安府都传遍了,潇湘阁的香料盲盒最高能开出能开出一钱就值一两金的苏和香。
香料盲盒定价是十两一盒,十二种香料都是品相极佳的高档货,在市面上售价就没有低于十两银子一两香的价格。
简而言之,就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区区十两银子,对于临安府的豪门富户而言就跟买个糕点差不多;普通人家则想着搏一搏,运气好开到受欢迎的香料,就能小赚一笔。
程小棠说的九百九十九盒,卖给顾念娇一百盒当作谢客礼,再送掉一部分,剩下的八百多盒迅速被抢购一空。
所有香料在潇湘阁均有出售,有些买盲盒开着玩的贵客,意外发现心仪的香料,又转化为固定的客人。
白嫣在经商上很有天赋,最大限度里利用盲盒带来的客源,主打新意,让潇湘阁的盈利再度迎来暴涨,成为年轻贵妇和大家闺秀的首选。
马上要到酷热的夏季,正是宣传香皂的好时候。
在香料盲盒的成功基础上,白嫣计划雕刻出十二种花的香皂模板,再加上一个隐藏款,在夏至时推出,肯定能大受欢迎。
程小棠就在研究香皂的隐藏款,原料基本相同的情况下,要达到让人心动的效果还需要在别地方加成。
盲盒的创意很容易被抄袭,已经有不少胭脂铺跟风推出了类似的购买玩法。
可惜时间有些赶,用来包装的木盒达不到同样的效果。因此在出售时,要么不让人亲手挑选,要么就很容易被闻出香料的品种,失去了赌博的乐趣。
潇湘阁的盲盒生意暂时没人能撼动,月出观内的待产孕妇先动了一个。
“苗姐,我好像要生了。”
李氏脸色苍白,疼得汗如雨下,紧握着苗氏的手喘息道:“你帮我去跟道长说,我可以剖腹。”
“不能,白白在观里住这么久,就,就当是给周九夫人蹚道。”
她这些天在月出观养胎,婆家没有一个人来探望,早就明白过来,孩子他爹靠不住。可自己连半亩地都没有,离开丈夫根本养不活孩子。
唯一的出路,就是像苗氏一样,对贵人们有用。
拼着开膛破肚,李氏也给孩子争一口饭吃。
苗氏心疼地给她擦汗,骂道:“你胡说什么呢?栖云道长早就说了,你的胎位正,可以顺利地生下来。”
李氏疼得脑子一团浆糊,倔劲反倒上来了,咬牙道:“不,我要剖腹!”
栖云道长带着程小棠匆匆赶到产房,就听到有人不听大夫的话,当即冷下脸,“棠宝,机会难得,你来剖。”
抱朴子道长紧随其后,拦住急得要开口劝说的老实徒弟,“玄诚,别急。”
李氏一听,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全凭一颗慈母心鼓足勇气道:“拜托,程小大夫,保孩子。”
程小棠哭笑不得,李氏还真看得起她。
就她刚学到皮毛的医术水平,勉强能给人缝缝胳膊腿上的外伤。
真动手剖腹,哪怕把系统商场里提供的所有手术工具全拿出来用,也不能保证李氏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王婆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