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花影瞧见有这么多人时并不稀奇,一般审查案子时都会有很多人前来围观。
她看着外圈的人群,没有一丝的缝隙不由无奈道:“麻烦让让。”
前面的人转过身来似是看到有人在身后顿时吓了一跳,瞧见是她后连连带着身旁的人让开了些距离。
“多谢。”
“明掌柜,你还好吧。”
“这么久都没看见你出来了,什么时候能买到你新做的胭脂。”
明花影回过头来,她身旁站着明川二人,目光轻轻一瞥看向说话的人:“很快。”
三人进去后便有衙役前来守着,防止无关的人进去。
岂料明花影刚进去不久,人群中便有人听见叫喊声。
“你听到了吗,是不是有人喊?”
“怎么可能,这大早上的估计有好多人都没醒。”
“哎不对,我还真听见了。”
人群哗然,齐齐向身后看去,只是除了空无一人的街道再没有旁的。
一些看不见人就放弃的正想回过身看向明心府内,却被人喊住。
“等等,还真有人来。”
外头的几个人走了几步,远远的便瞧见一男一女跑过来,口中喊着什么听不清楚的话。
瞧那模样打扮应该是哪个府上的下人。
怎么这时候来?
难不成又出事了?
那两个人跑得脚步虚浮,季夫人喊他们过来报案,只给他们一刻钟的时间。
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两个人腿都软了。
这光去一趟就能花费一刻钟的时间。
婢女摆摆手表示真的不行了。
小厮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手臂撑在膝盖上,眼见快要到了也就不再催她独自一人拖着身体去了。
婢女放下心来,双腿彻底没了力气,一路上紧赶慢赶跑得气喘吁吁,连早饭都没吃险些给人累坏。
说实话,要不是卖身契还在季家,她早就跑了。
跌坐在地上擦着汗,视线移向明心府那边。
小厮强撑着赶到,瞧见一大群人时心下慌了几分。
衙役看他过来似是有要事便问他来此处的目的。
“我,夫人派我来报官。”
偌大的公堂内,主位上的人神情严肃,左手边放了一桶筹子,右手正牢牢地握着惊堂木。
下方有三人跪着,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只听一声响,堂内气氛肃穆。
而那三人仍旧歪歪斜斜地跪着。
李府应轻咳一声,道:“你们三人可知犯了何罪?”
那三人仍旧沉默着,明川放在膝盖的手逐渐收紧,肩膀处的一个轻拍安抚着他的情绪。
“府应大人。”明花影的开口吸引了李府应的注意力,她姿态恭谨,启唇清晰道,“民女要状告这三人无辜害人,将我弟弟打成重伤。”
李府应往后坐了坐,沉声道:“你且慢慢说来。”
明花影提着裙摆跪下,脊背挺直:“民女家庭和睦,体恤父亲的不易这才搬出来从商,岂料天有不测风云,父亲竟惨遭毒手。
“大人一查便知我父亲与旁人并无过重的恩怨,他们竟然联合起来毒害父亲真是……”
说到此处明花影声音哽咽,她缓了口气接着道:“我与弟弟悲痛欲绝之时又遇到了这三个人,原本是这两个人夜里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一番纠缠中就能看出他们想取我们的性命。
“我们拼命逃了出来远离了他们,谁料到他们仍旧不放过,夜里掳走了明川。
“我清晨起来瞧不见弟弟踪影便去寻,谁料竟看到……看到弟弟倒在地上。”
这一番诉说令外头的人听见无不垂怜。
安稳过日子的突然碰见这事儿,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李府应被这一番话噎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是告诉过许随然大致的思路,可谁能料到这明家的人这般会演。
气氛焦灼之时,从旁门进来一人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李府尹脸色一变,当即拍了惊堂木:“本府有要事,案子之后再审。”
等人都走了明花影还没回过神来。
胳膊处被人轻轻托着,明花影凭借着本能借力起身。
撞见的便是许随然的面庞。
“我……”
明花影哑着声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许随然摇摇头,带着人从旁门离开了。
且说李府应得知季家出事之后是吸了一大口凉气。
什么个情况,他怎么觉着这段时间的潭城没事儿就出事。
提溜着官袍坐上马车,想了想便掀开帘子喊道:“裴真!”
“诶!”
老远就能听见裴真的回应。
之后没过多久李府应便瞧见裴真不知道从哪儿过来的,直接到了跟前。
“上来。”
“啊?”
李府应瞪着他:“啊什么,上来!”
一路上的晃晃悠悠,颠得裴真脸色发白,捂着腹部的不适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觉得李府应就是在趁机报复他。
等到了季家之后裴真已经说不了话了,憔悴的像是几天没睡,捂着嘴直接下马车跑向另一边。
看着他的这番样子李府应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迈着步子进了季家。
季家又恢复到原先的寂静,无人敢说话。
云玄子躲在房间里怕得要死,早知道他昨天夜里就连夜逃了。
现在好了,主子出事了还是最大的主子,他一来就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儿这可让怎么办。
虽然不是他做的,可这府中的下人哪个不怀疑他。
他现在甚至怀疑昨天来找他的两个人,是不是就是为了栽赃嫁祸。
难不成,那两个才是杀人凶手?
云玄子摇了摇头将自己脑中的多余想法甩出去。
这时候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公子不公子的,逃命要紧。
他悄悄地开了个门缝,门口守着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云玄子心中一喜,这时候不跑还在等什么,当即拽紧了肩上的褡裢推开门就要走。
哪知在等他关上门的那一刻背部传来了属于人的气息。
云玄子几乎昏厥过去,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刚想走就有人过来了。
不会真有人闲得慌在暗中观察他吧。
他又不是个什么正经的厉害人物,只不过挂了个师傅的厉害名头。
当即心灰意冷的就要推开门重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