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不分在何处,举凡涉及升迁调动的领域,才是名副其实的是非窝。??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突然之间深陷是非漩涡的核心,雅莱嘴上说得不咸不淡好似无所谓,实则心中龇牙咧嘴着实很抓狂。为什么?敢跑来和领主当面谈条件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普通小兵,那都是战斗力强,绝对前景无限、被非常看好的猛将啊,真来个脱军服回家岂不肉疼死谁?!
心中狂汗打鼓,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念咒,没关系没关系,真正最应该着急的好像也不是他吧?拽过心腹自己人乌尔斯同学在耳边一阵嘀嘀咕咕,他即时以最快度交派下去,快去快去,必须把这两个家伙给我拿下搞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于是,围绕两个自恃功绩资本、以为能和领主谈条件,结果却结结实实踢铁板的家伙,身边的奚落笑骂就明显分成了两派声音。
一派当然都是和他们不对盘的死对头,那取笑起来绝对不留情:“哈,这回傻了吧,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还敢跑去和领主叫板,怎么?以为人家年轻就会好欺负?有这种便宜事吗?”
身边另一人讪笑接口:“就是,这要是换成从前赛里斯亲王殿下在时,哼,给你们八百个胆子敢玩这一出?那除非是活腻了吧?哦,现在换成少年领主就敢了?这回看清了没,领主就是领主,只论高低,可不分年纪,谁会吃你们这一套?莫非以为军营是你们家开的?搞清楚!是这座军营成就了你们,可不是你们成就了这个军营,少了你们难道哈尔帕的军团还能散架?天真!自己犯事,那就自己好好喝一壶吧,嘁,真脱了这身衣服被扫地出门,你们以为自己还能是谁?那根本什么都不是!”
……
而另一派声音则来自平日关系不错的哥们兄弟,一个个戳头教训起来无不痛心疾:“你们傻呀,这么直愣愣跑去以为就会有谁答应你?就算你觉得现在的领主年轻,对你们这些骨干人物自来都是客客气气很尊重的,毕竟到了战场经验少,好多事还都要向你们请教学习呢……可是拜托,你不能因此就混淆自己的位置呀,再年轻那也是主,你们再有资历那也是臣,你去当老师那都叫辅佐行不行?能有你犯上乱来的余地吗?”
另一人说:“就是啊,哪怕你们不看领主,难道也不看人家娶的媳妇是谁啊?战时坐阵,在那位长公主手里,哈尔帕上下都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军中这些事情,无非是公主没有直接出面,可不等于没有言权啊。军团改编这么大的事,公主能不参与意见?这想一想都知道,肯定是夫妻商量好了才一块决定这么干的,这是你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吗?即便殿下真的妥协肯答应你们,但是那位公主呢?那是能容人叫板会轻易低头的脾气吗?!”
劝解者挨个接口:“没错,你们看看,堂堂领地宰相不都是现摆着的例子?梅托斯那是多精明的老滑头,还不是一样给收拾得老老实实,到了公主面前连个屁都不敢乱放。还有那些驻留军,从那一夜变乱之后就是由公主亲手主持整肃,到现在连别兹兰都乖乖请辞回家了,谁不明白,那是他自己想请辞吗?还不是被一脚踢开的!还有那个顶替别兹兰新上任的蓝伯斯,从兹帕朗达城调过来,包括他在内,多少新人都是被这位公主一手启用,又有多少旧人是被她一手罢黜,可你听到有谁敢异议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到现在轮到你们,又敢说有多大本事,能让这位公主都来听你们的话、遂你们的心?可能吗?这不就是在自取其辱?从最底层的小兵蛋子一步步混到今天容易啊?要是就这么一脚被踢回家,前功尽弃不说,一张脸面还要不要?笑也要被邻里笑死了行不?”
对头奚落取笑+哥们苦口婆心,双管齐下耳边碎碎念,遭遇铁板的粗汉哥俩其实早已慌了神:“那……现在该怎么办?”
劝诫好哥们异口同声:“还能怎么办?赶快去认罪赔礼呀,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再磨蹭,当心就真的只能滚蛋回家了!”
于是,灰头土脸的粗汉双双重新找上门,这回再没了任何气焰,同样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还请殿下看在往日情面,收回成命……一副欲哭无泪的悲催模样,只求不要被罢黜回家。
雅莱努力压住心中狂乐,给足一张冷脸,一任他们求到口干舌燥,才勉为其难慢悠悠开尊口,到这时,难兄难弟哪还记得当初所求?最终能双双落个降职留用,已是大呼庆幸。
等到他们转身出门走人了,坏小子忍不住的拍案哈哈窃笑不止,乌尔斯在旁挤眉弄眼同样乐得坏,笑嘻嘻说:“怎么样?我办事,你放心!”
雅莱乐得眼泪横流,乐着乐着却也生出无限感慨,果然啊,做主上,就是不容做好人。他实在很清楚,这种事最怕就是开先河,只要他松一下口,有一次妥协,那么紧随而来就要是群起效仿,一不可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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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领主说一不二的权威,就是靠这样一步步一点点的建立起来,尤其当涉及核心利益的重大决策,必须是要压制所有异议,寸步不让,决无妥协。
随着时间,当分流改编从名单到队伍的调整都渐渐成型,像奥赛提斯这样老练的将领,也终于看出了门道。细品其中滋味,奥赛提斯就不禁越品越惊心,哪怕这其中的棋子安排也同样包括他自己,却也挡不住要由衷念一声佩服。他必须要说,这步棋,走得实在漂亮!
“撤军回程时,刻意将一半军团留在巴比伦,就已经是在为今天筹谋了吧?”
当奥赛提斯这样当面问出来时,雅莱不由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这也是能被称为大叔最近亲的长辈了,因此还是不免有些心虚:“大叔,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和你商量,包括你自己的未来,也都没有让你自己参与意见,就全都由我决定了,你……不会怪我吧?”
奥赛提斯慨然一笑,摇头说:“怎么会?殿下天际在望,能看到你们今天的作为,也必要甚感欣慰,我又怎会怪你呢?你若真的事事靠我,那恐怕才真的要糟糕。所以,你实在不用有那么多顾虑,领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今后,能有美莎陪在身边与你携手并肩,这是你的福分,更是哈尔帕的福分,我即便是离开也能放心了。”
拍上肩头,他努力要少年相信:“你不必心存不安,哪怕大家都刻意回避不说,但我自己心中也是很清楚的。我们已经老了,我们这些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今后,都将是属于你们的时代了。你们若能走得比前人更好更出色,那本就是应当,是值得欣慰的好事。”
奥赛提斯的言辞,说得雅莱眼眶酸,改编同样包括他这一份,当正式卸去领地大将军的职权,另换塔瓦西·撒特上位,奥赛提斯也便要带领其麾下亲兵,启程奔赴巴比伦驻地。由王正式颁令任命,纳入国王军后,奥赛提斯在今后的角色,就是坐镇巴比伦王城统领当地驻军的最高负责人。
到临行启程这一天,雅莱亲自相送,而也正因领会了这份改编的深意,所以奥赛提斯的临别寄语,是特意给他留下了一份最郑重也是最有份量的承诺:“你放心,即便我人走了,但是当日殿下临终重托,于我却不可能从此作废。今后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会保哈尔帕一天!哪怕是我不在了,也还有我的子孙、有我的部下去继承遗志,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使命!”
“大叔……”
雅莱被弄红了眼圈,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奥赛提斯却摇摇头,转而拍上儿子的肩头,意味深长的又对乌尔斯叮嘱一句:“好好辅佐殿下,万不可让人失望。”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只有乌尔斯自己最明白,正因父子即将分开,所以在临走前,父子间特意有过一场彻夜长谈,奥赛提斯留给儿子最重要的嘱托就是:“你必当时刻清醒!万不可拿情分这东西来吃老本,以为和雅莱从小一同长大,是好兄弟好哥们,就能坐享什么特权了?要是胆敢这么想,当心那就是找死!再深的情分,前面都横亘着一条主仆界限!永远记住,他先是你的主上,其次才是兄弟!就算你们自己敢搞错,长公主美莎都是断不会允许你搞错的!以这位公主的挑剔眼光,要求之高,今后轮到你来为领主效命,恐怕只会更不容易。能力不够不行,心态不对更不行!你必须时刻清醒+警醒,断不容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一旦让人对你感到失望,那就是在自断前程,明白了吗?”
父子临别,乌尔斯含泪点头:“阿爸放心,我都记住了,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就这样,当日赛里斯的托孤重臣辞别远去,领地最高武职的换人就像一道里程碑,是在清晰标志着,经历遇刺动荡,到今天,哈尔帕是真正意义上完成了权力向下一代的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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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完成改编,真正分走了一半人,雅莱继而要料理的就是剩下的这一半了,在调整人事任命时就特意留出的位子,借着战后论功行赏,晋升功将,就是要把最亲信的自己人一一安插上位。
骑兵营三大马队,最精锐的一支从此交在乌尔斯手中;战车营三大队,伊诺克也是入主了最精锐的第一战车队;步兵营八大兵团,排行第一的精锐兵团交给了席穆里,而除他之外,更有同样出身少年鹰的家伙瓜分其三,总计新人上位占到了其中半数。与此同理,再有擅长神射的家伙入主弓箭队、擅长工事的入主工兵队……年轻新人或自带一队,或为资深将领出任副职手下,最终,雅莱的死党自己人,三十多个少年鹰分别高高低低各得其位,而统合在一起,就是将哈尔帕军团中最精锐的力量都囊括在了自己手中。看一看,如此新老掺杂,是既能让自己人纷纷上位,同时又兼顾了经验搭配的问题,使其与很多还留在哈尔帕的资深将领一同共事、形成合力。
正如美莎当日所说,让众多太抢眼的猛将走人了,腾开了位子才好安插。像这些重要职位,从前便都是属于米萨鲁、卡兹和帕纳里之流这些大哥级猛将的地盘呀。若没有这番分流腾位,又哪可能会轮到一群平均年龄尚不满18岁的毛头小子来上位呢?
如此,雅莱这个新一代的领主逐步巩固军政大权,步骤清晰、有条不紊。再等安插完了自己人,接下来第三步,当然就是要施恩邀买人心了。
在他一口推掉战利品补偿时,就已经同时宣布了领地内军团的战后劳军标准,鉴于财力有限,最终采用的竟都是当年在大乱刚刚结束、赛里斯刚刚入主哈尔帕时所施行的标准。那个时候,一场全地大乱耗尽国力,哈尔帕更是最倒霉的重灾区,早被达鲁·赛恩斯刮得干干净净了,足可想见在那种困难时期,能拿出来用做抚恤犒赏的财力会有多么的捉襟见肘。所以,这便是哈尔帕有案可查的史上最低标准了。一经宣布,谁不郁闷?再加之紧随其后那么多人被收编进国王军,正因两边人马有太深的渊源,彼此互相通过气,就真成了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一朝成了国王直属阵营,能拿进手的犒赏回报竟然足足差出了好几倍啊!同人不同命,能不能财都不是由本事决定,而全成了由运气决定,这不是郁闷死人还没处说理?
面对这种大家都不敢公然宣之于口,但却实实在在要在私底下暗涌的怨声载道,就是新上任的领地大将军撒特要站出来严厉治军了。昔日专司军法惩戒的铁面人,当然不会是什么善茬,撒特在哈尔帕军中的名声基本上就是和瘟神划等号。
撒特一瞪眼,基本是个人都要心里颤一颤,面对四处暗涌的不满抱怨之词,铁面将军教训起来绝对不客气:“怎么?留在哈尔帕是委屈你们了?是谁给了你们这种胆子,还敢埋怨殿下推掉战后补偿?看清楚!这一战对哈尔帕的意义和别人一样吗?那是为我先领主讨伐凶手的复仇之战!别人能因此得利,但身为哈尔帕战将又岂能惦记着因此得利?有这种心思都已经是罪该万死了!问问你们自己,凡是今天能功成名就混上高位的,哪个不是亲王殿下一手栽培成就了你们?!是殿下给你们机会、一手提拔才会有你们的今天!往日殿下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给你们的恩义厚待又哪个敢说不够多?如今殿下遇害枉死,就算是出于最基本的人心道义,难道你们不该去为殿下报仇吗?竟然还好意思为此斤斤计较自己能得多少犒赏,我倒想问问,说这话的人还有没有良心?!自己难道都不会觉得羞耻?!”
撒特一顿怒火炮轰,立刻震住所有人,再没有谁敢吭声了。
撒特由此严厉立军规:“都给我听清楚,正因是复仇之战,哈尔帕是拿出了全部家底,不计成本的投入此战,粮草军备马匹方方面面,物资财力消耗有多大,不清楚的人就趁早给我闭嘴!哼,现在还能拿出这些给你们做犒赏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要是再敢说个不满意,行啊,那就趁早脱了军服回家去!嫌殿下给的少,干脆你们自己去找门路赚豪财,到时候你有本事赚多少都没人管。可是,只要还留在军中一天,那就最好给我老实点!再敢碎嘴嚼舌,立刻军法论处!”
由军法瘟神镇住上下,对于犒赏的不满抱怨之音迅消弭,那个立竿见影的效果,直让美莎都闻之惊叹:“哇,你还真会选人哎,这家伙有这么厉害呀?”
雅莱乐得一抽一抽,傲然笑说:“那是!你以为撒特那个冷面瘟神的外号是吹出来的?这厮一瞪眼,谁敢不怵头?”
于是,由撒特扮黑脸充恶人,也算是一笔意外收获,这样一来,再等雅莱这个领主扮红脸充起好人时,效果也就真是更好了。
到这一天,该分走的分走了,该安插的也都插完了,雅莱就开始认真‘反省’了:“也是,和纳入国王军的幸运儿比一比,这个劳军标准的确是差得有点多啊,也怪不得大家心里有意见。嗯……那不如这样好了,我干脆再拿出一笔吧,虽说财力空虚,银库的确见了底,但好歹私产还有一些。虽说分下去也还是赶不上国王军,不过总是我的一份心意,能让大家多得点安慰也是好的。”
于是,领主大嘴一开、大手一挥,追加抚恤封赏的劳军馈赠就二度到来。这件事的轰动,可以说,丝毫不亚于分流改编令。当轰轰烈烈的大开城堡大门,多少人亲眼目睹是从领主的私人库房里整车整车、整箱整箱的往外运粮食、搬金银,甚至连当日喧嚣婚礼,各地宾客馈赠的奢侈贺礼都被一股脑的端出来,全部折成钱粮用以劳军;更甚者连公主也要跟着凑热闹表心意,据说连多少嫁妆也都一块给抬了出来,对不少高层将领,不仅是要给东西,更要给产业田地,统统都是领主私产拿出来瓜分,最终总计数额之丰,赫然直线过了之前那一笔最低标准的犒赏数额,拜托,这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一时间,哈尔帕简直炸了锅,之前有过不满抱怨之词的家伙,这下都真心是要被搞得心虚脸红抬不起头了。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怎么突然间都像变成了抢劫犯一样,仿佛就是在公然掠夺主上了,这叫什么事啊?
对于雅莱的这道自掏腰包的加恩令,先第一个,撒特就坚决反对,包括亲卫队长迪雷格都是跟着一道加入劝阻阵营。
撒特显得特别激动,跪拜在面前打死不起身:“殿下,为主上复仇,这本就是身为军人应尽的义务,断没有拿这个讨价还价的道理,如今哈尔帕财力有限,那就凡事只要量力而行即可,又岂能再让殿下拿出私产来充抵劳军的支出?这于情于理都根本说不过去啊!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迪雷格也跟着力劝:“是啊,这种犒赏,拿着都烫手,谁敢接谁不都成了混蛋?还是收回去吧,就算不看你,也总要为公主殿下考虑一下,如果让陛下知道,连女儿的嫁妆都给拿出来劳军了,那不和哈尔帕军团上下急眼才怪。”
雅莱显得很无奈的笑说:“美莎那份是她自己非要凑热闹的,我不让她出都根本劝不住啊。行了,你们也不要想太多,能顺利为阿爸报仇,这无非都是我的心意,哪会有你们说的那么多严重罪名?放心,保证不会有人因为这个来找谁麻烦的,我不会,美莎不会,陛下更不会,能踏实了吗?”
撒特却说:“殿下若坚持如此,那好,我管不了别的,至少能管自己,这笔犒赏我不要!”
迪雷格也跟着说:“嗯,谁愿意要谁要去,反正我也不要。”
雅莱不以为然,皱眉摇头:“你们这是干什么?都起来,听我一句啊:你们的这份心意呢,我领,但是,话不能这么说,事情更不能这么办。”
他指着撒特提醒:“看看你自己的身份,是军中最高的大将军了,如果你公然表态不要,那别人还能不能要啊?本来呢,大家都拿,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如果有人拿,有人不拿,那问题不就来了?这就叫做道德绑架你明白吗?原本是高高兴兴好事一件,结果呢,突然有人因为不要而显得特别高尚,那么再伸手拿的人,岂非一下子都被弄得特别有负担,甚至都要背上负罪感了,这不是事与愿违吗?你这么一想是不是就清楚了?只要你身在其位,那么你的态度,就不可能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这份心意固然是好,但是你不能因此就用道德至高点去绑架所有人啊。”
他不让撒特开口,接着提醒:“再说了,你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们一样啊,看看你是什么出身,什么家境?还有你,一样都不差。”他指着迪雷格说:“这不就是最大的问题吗?你们都是出身贵族、家境优渥,一家上下都不会指着这点犒赏过日子,就算不要也实在影响不了什么,可是如果换到一个出身贫困的小兵身上,要与不要之间的差别可就太大了,那极可能是直接关乎生计的你明白吗?原本娶不上老婆养不起孩子的,都可能因此解决大问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笔私产呢,对我来说,留着,也无非是放在库房里,拿出来,也不会因此就影响生计活不下去,可如果因为拿出来,是能让很多人因此解决很多关乎切身利益的实际大问题,能收获幸福能过得好,那我干嘛不干呀?”
无论撒特还是迪雷格,都当真是被这番话震得心潮翻涌,撒特迅湿了眼眶,铁面瘟神的声音里都透出哽咽:“我真没想到,殿下……竟能这样体恤将士,连我都实在没有思虑过这么多,殿下竟能想得如此周全。我……我代哈尔帕所有将士,感戴殿下这份至诚心意。”
迪雷格磨牙接口:“没错!今后谁要是再敢对殿下有半句抱怨,敢说个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
一下子把部下感动得一塌糊涂,雅莱更要倍加的显示出大义凛然的气魄,语重心长,表情诚恳:“这一战对我来说是替父报仇,我就算为此付尽一切那都是应该的,可是对别人,却不能这样讲,至少不能讲得那么理所当然。做人最基本的原则呢,就是要懂得感恩,不能把别人对自己的付出,都看作是应当应分就可以泰然享受的,所以呀,当别人成就了你,那么在能够成全别人的时候,就理当成全,在能够给予回报的时候,就理当回报,对吧?”
对!太对了!所以当撒特将领主原话昭告全军,那字面之下的潜台词,也就特别自然的给一块宣告出来:做人的原则就是要懂得感恩!不能把领主对你的付出都看作是那么应当应分可以泰然享受的,当主上成就了你,你也就理当尽职尽责去成就主上,这就是最起码应该的回报嘛——看到没有?能在哈尔帕效力,那都是你走了大运,还能上哪儿去碰见这么好的领主?所以说,再不懂得感恩的,那都是混蛋!
于是乎,这份邀买人心的利器,的确杀伤力无敌,自此后,哈尔帕全军上下都保证再没出过一个混蛋。
一场轰轰烈烈的私产馈赠,对雅莱而言,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人前装相,实在憋得辛苦,以至于一等关起门来,就是一刻忍不了的要捧腹窃笑到抽筋了,再等迎上自己的奸诈媳妇,眼神里必须都是满满的崇拜,必须必的说一句:“媳妇儿,厉害呀!那些词儿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就是定点打击,一打一个准。”
美莎泰然享受这份恭维,慢悠悠笑说:“驾驭臣下这件事呢,你要说它难也难,说它简单嘛也实在简单,归根结底一句话,无非就是驾驭人心而已。”
雅莱嘿嘿一阵苦笑:“人心多变,这个应该恰是最难驾驭的吧?”
美莎却还是那句话:“你要说它难也难,说他简单也特别简单。无非是看一个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一则是最想要什么,一则是最怕失去什么?其实这本就是硬币的两面,完全可以统合在一起去驾驭。譬如说,特别重感情的,那么能驾驭左右他的无非是亲情友情或爱情;特别爱脸面的,能驾驭左右他的无非就是名誉和尊严;再如特别有野心的,那么最关注的就莫过于未来。最想要的是远大前程,最怕的自然就是断送前程;而特别安分就想踏实过日子的呢,那最在意的就肯定是现状了,是让他的现实境遇变好还是变糟,这不就是可以驾驭把握的空间吗?再譬如有心结有旧伤,也就是所谓有不堪回之过去的那种人,就完全可以用他最在意的过去做文章嘛。施恩呢,可以给他创造机会去了结心结,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欠债的有机会去讨债,就算是讨不了债,譬如情债之类,那也完全可以充一回知心朋友嘛,要知道,有些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者他本身就没指望谁能替他解决,无非是有个人能让他倒一倒苦水,能有地方释放苦闷而已。常说人们能甘愿为知己者去死,不就是这么来的?成了知己,还怕有谁不死心塌地为你卖命?再至于施威呢,就更简单了,无非是对他这份过去大加利用,譬如说,就完全可以引导着让他因这份过去而干出什么特别愚蠢的错事来,如此一来,不就一下子成把柄,能够捏在手里成软肋了吗?而再至于那种特别爱钱的、特别爱权的、爱酒/色/美女的,就更简单了,举凡有弱点,不就是可以稳稳操控在手掌心?”
一条一条细数下去,雅莱越听越乐,舔舔嘴唇就死皮赖脸的粘过来,不怀好意笑嘻嘻咨询:“那你猜猜,我现在最在乎最想要的是什么?”
美莎眼皮一阵乱跳,这个还用猜?最在乎的是兽/欲,最想要的是上/床!
“我不知道!也不想猜!”
“没关系,只要我知道就行了。”
厚脸皮‘禽/兽’显然从没听说过‘婚内/强/奸’是个什么鬼玩意,抱起人一刻等不了的直奔主题(ps:抗议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