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图萨斯
听说埃及来使被从此扣留的消息,公主美莎都是一愣:“啊?为什么呀?”
伊莲在耳边嘀嘀咕咕,兜售打探来的消息:“蒂尔告诉我的,那天午餐召见,她就在旁边侍酒,听得可清楚了。?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好像是陛下让埃及算计了,现在要反击……”
听明白原委,美莎一双眼睛放了光,捂嘴偷笑:“真的?拉美西斯……狼先生有这么厉害呀?那后来呢?”
伊莲扁扁嘴:“所以现在,倒霉的就是他的儿子呀,陛下说,以后都不准他们再回埃及去了呢。”
回忆那天,美莎想起来了,难怪哦。平日三餐,她不想作陪都必要被烦人老爸揪了去,偏那天特意叮嘱让她自己吃,原来又是在做局了。坏丫头来了兴趣,当即招呼狮子姐姐:“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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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丫头一脸坏笑趴在肩头,只换来知情老爸一阵预感不祥的眼皮乱跳。这丫头,从十岁以后就没有习惯再主动粘过来了,通常再来套近乎,尤其再配上那副不怀好意的谄媚笑样,都肯定不会有好事。
“嘻嘻,吃亏了?早劝过阿爸,何必那么没风度摆谱不见呢?怎样,后悔了吧?”
凯瑟王眉头拧成疙瘩:“干嘛?你是哪一边的?还有这样幸在乐祸的?”
美莎笑得更坏,歪头笑说:“谁幸灾乐祸了,我就是来帮阿爸分忧的呀。”
他的预感更不祥:“分……什么忧?”
坏丫头立刻说:“光是扣留有什么用嘛,又不见又不理的,那又能了解什么呢?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帮阿爸去待待客,顺便……探探底,怎么样?”
哈,说穿了又是想和埃及人凑一堆去?凯瑟王鼻子一哼,想也不想一票否决:“不用!待客有人,探底更有人,没有什么需要你操心。”
美莎不爱听了:“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用啊?这么长时间了,倒不知阿爸探出什么来没有?嘁,说起来,对那个塞提的了解,或许阿爸知道的还没有我多呢。”
凯瑟王听着好笑,斜眼看过去:“鬼丫头,你知道什么?譬如说呢?”
美莎转转眼珠:“譬如……他不吃鱼,尤其是海鱼。那时在路上聊起来才知道,我那么爱吃海鲜,可谁想到换成他居然就惨了。那些海里产的鱼呀虾呀,他从来不沾的,说会过敏,轻则要起满身的红疹子,要是严重了,一张脸都会浮肿起来,肿成猪头都有过呢。”
一声破笑,凯瑟王忍俊不禁,是么……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美莎满脸骄傲,笑嘻嘻继续爆料:“还有啊,再譬如……他有河马的汗液。”
“河马的汗液?”
“对呀,阿爸知道什么是河马么?”
没见过,真心不知道,凯瑟王皱着眉头乱猜:“是……生活在河里的马?”
美莎一阵乱笑:“才不是呢,完全就是两种生物,根本不能用马的外型做类比。听说那可是个大块头,一只河马的体重足能抵过好几匹最强壮的战马。还有啊,这种怪兽有着全世界最大的嘴巴,一张开有这么大……不对,有这么大……”
比比划划,说起这些坏孩子一下变得眉飞色舞:“听塞提说,别看河马是吃草的,但要论凶猛,在非洲大6当之无愧排第一,连狮子鳄鱼还有大象都绝对不敢招惹它。那张大嘴里的一双大牙,咬合力比鳄鱼更可怕,就像切刀一样,上下一咬合,轻轻松松就能把一个人的大腿切成两断呢。”
美莎越说眼睛越亮:“就是因为这种大家伙也很凶猛好斗,公河马一旦互相打起来,受伤见血是常有。可奇怪的是,它整天泡在脏兮兮的河水里,身上却从来不招虫子,伤口更不见溃烂脓,非但没有,更好得特别快。后来就有人慢慢现啦,原来奥秘就在它身上分泌的汗液。只要收集到河马的汗液,涂抹在伤口上,那么再厉害的伤都一定不会腐坏溃烂,痊愈迅。懂了吧,河马的汗液,就是最好的外伤药。”
凯瑟王听得惊奇:“还有这种事?”
(注:现代科学已证明,河马本身没有汗腺,但却有一种红色的分泌腺体,可以分泌出一种叫做‘河马汗’的粘稠体液,分布于周身能反射阳光,具备强力抗菌、防虫和防晒伤的多重作用。)
美莎立刻点头:“当然是真的。还记得亚伦哥哥整天挂在嘴边炫耀的吧,他把拉美西斯的儿子都砍在刀下了。那一刀砍得有多狠呐,塞提自己都承认喽,是直接能看见骨头,可就是因为有了这种宝贝,满打满算没过半个月就彻底愈合,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凯瑟王摸着下巴,脑子里忍不住的开始在回忆,还记得那时停战,正是塞提跑来阵前喊话,的确……中气十足,行动如常,一点都没看出受伤的迹象。若计算时间,那时距离他受伤才有多少日子?这样想下去,好战男人也开始心动了,凑过来热切讨教:“河马……这种东西只有非洲大6才有吗?而且,既然这么凶猛,怎样才能收集到它的汗液啊?”
美莎捂嘴偷笑:“没错啊,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听说,就算努力控制住那张大嘴獠牙,要靠近过去也太需要‘勇气’。对了,阿爸知道河马是怎么划地盘的吗?嘻嘻,别看它身躯那么肥大,小尾巴却只有那么短短一小节,在它排便的时候……哈,听说河马的粪便根本不是拉出来的,完全是被扫出来的。一等排时,那根小尾巴就扫把一样,‘刷刷刷’度快扫不停,扫得粪便满天飞,就像下雨一样,用这种方式来示威划地盘。结果……想要取汗液的人,必须是冒着粪雨,龇牙咧嘴硬着头皮靠近过去,那滋味……听说干过一次的人就再也不想干第二次了。”
凯瑟王努力想忍,可惜到底没忍住,肩膀一抽一抽,只要想象一下那情景,就足够笑到肚皮抽筋。
坏丫头一路说着也在乱笑不停:“就是因为所得稀少,所以异常珍贵,听说在埃及,能拥有河马汗液的人也实在没几个呢。塞提就有,可惜……他都不肯拿出来给我看,好像生怕被抢走似的,哼,小气鬼。”
凯瑟王一边笑着,满眼无奈,唉,这丫头,真奇怪为什么永远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这就是你从塞提嘴里挖出来的?”
美莎美滋滋请功:“怎样,很有意思吧?要是没有我,阿爸该去哪里听?”
眼看又要绕回原题,精明老爸立刻先制人:“停!停!打住!别再转那些歪主意,不行就是不行,离那些埃及人远一点,记住了没有?”
为了逃避缠磨,他立刻站起来要走。等等,别走啊。美莎急了,当即使出杀手锏,向着狮子姐姐一挥手。心有默契的母狮美赛,立刻人立而起,迎着家长正对正,就来了个毫不客气的熊抱礼。搭肩抱腰、泰山压顶,哎哎哎哎……哎呦。
凯瑟王一个冷不防,直接被扑回了座榻。老天!要死人了!一头成年母狮足有好几百斤,结结实实压上身,足够把人压断气。
“下下下……下去!”
遭袭男人磨牙切齿,母狮美赛哼哼唧唧,虽挪开大半体重,但扭着一颗脑袋,依旧在怀里‘撒娇耍赖’,两只肉乎乎的大前爪也是搭在身上决不让位,总之,再想起身逃,那是没可能滴。
凯瑟王瞪着眼睛直接找元凶:“你这丫头,干什么,想谋杀啊?”
美莎坏笑兮兮,半点不心虚,厮磨到狮子身上,继续给倒霉家长增加负重:“阿爸,你总要听人把话说完嘛,这样甩手就走,太不尊重人了懂不懂啊?就让我去嘛,有人帮你分忧还不好?本公主出马,保证把埃及王子拿下……”
凯瑟王压根听不下去,还是那句话:“该干什么都有人,用不着你!”
美少女嗤之以鼻:“谁呀?嘁,就凭提坦那棵老木头,他有这个本事吗?人和人相处,总要谈得来才会有聊天的兴致嘛,那块老木头,一天没有三句话,呆呆傻傻的,谁对着他还能有说话的心情?什么都不说,你又能探出什么底呀?”
凯瑟王听着好笑,努力克制,绝不露相。叫做提坦的老头,正是负责接待埃及使节的官员。正因对埃及使节,他从不曾掉以轻心,又怎可能真让一个呆呆的木头去担当这种差事?岂不知,这正是提坦身上最理想的伪装,正如路边的一颗石子,人人都看见,却又人人视而不见,对其轻视没有防范之心,才更容易被他钻了空子。要知道,提坦那是多少年修炼成精,要论察言观色、见微知著的本事,绝不是一般人比得了。
心里正想着好笑,孰料鬼丫头就转了话锋:“可是吧,若说那个倒胃口的老头儿是块木头,可是呢,那一双呆滞的小眼睛里,又会偶尔冷不丁的放出点贼光来,唰!唰!就透着一股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样。所以啊,就算和他说话,谁又敢说实话,对吧?”
嗯?凯瑟王的表情都僵在脸上,脑筋断电,嘴巴也一时跟不上:“这个……有吗?谁说的?”
美莎露出一抹小得意:“反正这么长的时间了,也足够证明他就是不行,到现在为止阿爸知道的还没有我多呢,所以,干脆还是换成本公主出马,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就这样说定了,我帮阿爸去待客。”
一厢情愿就此敲定,美少女招呼狮子姐姐跳起来就走,郁闷老爸一个头两个大,喂喂喂,他还没答应呢!
“乐意效劳,不用谢我。”
再想多说都没机会开口,美少女头也不回一溜烟跑走,空余家长磨牙切齿:
“不能劝……见鬼的不能劝!!”
满腔郁闷无处宣泄,叫做提坦的老头儿就成了跑不掉的出气筒,被拎到王的面前,劈头盖脸一顿火炮,凯瑟王横看竖看,这下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你这功力不行啊,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年纪越大反倒越退回去了?连美莎都能一眼看出你的老狐狸样,这算怎么回事?!”
提坦:“……”
看着那副呆呆木木级茫然的样子,凯瑟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轰苍蝇似的连挥手:“去去去,回家给我重新修炼去!什么时候练好了再出来混!”
提坦老头儿完全被吼懵了,下意识摸摸自己干瘪的皱脸,一双小眼四处打量周围人众,这……拜托谁能解释一下,这是哪来的邪火啊?
狄雅歌心中苦笑+同情,使个眼色让倒霉蛋先退去,唉,女儿让老爸吃了憋,做臣下的,他能上哪儿诉冤去?先避一避吧,等过了这股气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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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丫头管不住,凯瑟王已经够郁闷,没想到,居然还有讨债鬼跑上门来继续给他添堵。这日乌萨德与亚伦急冲冲结伴而来,一等听清所求,王的脸色‘唰’的一下沉到底。这些混球,还懂不懂什么叫军规啊?
说起来,自从元老院交锋吃了大亏,亚伦就始终憋着一口气:“那个可恶的埃及混蛋,凭他也配称王子?!不行!若不找回这一局,我说什么也咽不下一口气!”
一心要找塞提算账,不想却被大堂哥拦住,乌萨德对此不以为然:“那些家伙现在就是一群困兽,你跟他过不去有意思吗?即便把那个塞提整治得再狠,又能算什么本事?”
亚伦接受不了:“那不然怎样?你是没亲眼见到那家伙有多可恶,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
乌萨德笑得坏,眼神一挑:“内幕消息,想不想听?”
亚伦一愣,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消息?”
孩子王大堂哥,凑到耳边爆猛料:“你想报仇还怕没有好地方?告诉你啊,又要开打了!陛下有令,命西里西亚的水军再度全线出击,直扑基提岛,还要封锁埃及的北方海岸,去给他们竭尽所能的造麻烦。昨天一早,传令兵已经出往西里西亚去了!”
“真的?!”
亚伦瞪圆一双眼,又是兴奋又是急:“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乌萨德一声嗤笑:“那水军多少人呢,还愁缺你这一个?再说了,让你留在这里办的事都给办砸了,陛下生气还来不及呢,根本就是故意闪了你。”
亚伦更急:“你怎么知道?”
乌萨德满脸得意:“伊莲告诉我的,她是听美莎说的,美莎又是亲口听老爸说的,还能有假?这回就是压根没打算让你去!”
“凭什么呀?那本来就是我的地盘,谁不去也不能不让我去啊!”
亚伦这下再也坐不住,跳起来立刻就要去见王,乌萨德一把拽住没良心的小弟,冷眼斜睨:“喂,这就想走啊?内幕消息是白捡的?连点回报都没有。”
坏小子立刻反应过来,拍着胸脯作保:“放心放心,有福同享,有功劳一起赚!这回保证不会忘了你,要去一起去,好吧?”
乌萨德鼻子一哼,这还差不多。
只不过……亚伦挠挠头又为难起来,试探问一句:“可是……你又没经过海训,会不会晕船啊?要是还没等开打就吐得一塌糊涂……”
乌萨德立刻瞪眼:“你小子翅膀硬了,敢瞧不起老大?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行行行,亚伦识趣闭嘴,啥也不说了,目前重点是必须赶快回家,万万不能错过出航。反正到时候,这家伙就算吐得七荤八素也不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