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迦罗终于现自己有多坏,明知有多少人会气歪鼻子,她却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反而因为恶作剧得逞出阵阵开怀大笑。八一?中??文网?w?w?w?.
事实上,第一个被气晕的人是大姐纳岚,鉴于迦罗危险的念头,她特别叮嘱凯伊要时刻留心,绝对不准她离开视线一步。迦罗的反应可想而知,她将自己锁进房间,一整天不肯开门。大姐叹息之余,知道有凯伊跟在身边也就随她去了。日暮黄昏时,侍女们送来妆扮的衣裙饰,等候许久却不见有人开门,大姐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
“凯伊,把门打开。”
可是无论怎样呼喊,屋内就是没有半点动静,大姐破门而入,然而房间里除了一张羊皮留言,哪里还有二人的踪影?
“凯——伊——!”大姐纳岚看着留言,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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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回去怎么交代啊,大姐会杀了我的。”凯伊满面愁容,哀叹自己被彻底带坏了。
迦罗却一脸笑嘻嘻:“你答应大姐不让我离开视线,你明明做到啦,而且尽职尽责。”
凯伊狠狠瞪她一眼:“一路逃命似的跑,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里呢。”
“风之城。”
“那是什么地方?”
“风之城是卡比拉的诞生地,也是赋予他凡威力的奇迹之都!”
巴别塔恶魔的出生地?
凯伊不由得一阵战栗:“你要重回巴比伦?这怎么可以?”
迦罗摇摇头:“‘风之城’是卡比拉对那里独有的称呼,所以通常人都不曾听说,其实他所指的,就是现在已归属赫梯的哈尔帕城!”
凯伊吃了一惊:“哈尔帕?那是二王子殿下的领地都城啊。”
迦罗点点头:“据说数十年前,哈尔帕还是巴比伦的西北重镇,那里经常会刮起肆虐的狂风,卡比拉出生于此,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居然将大自然的无穷威力划为己有。那个时候,哈尔帕的风神殿是巴比伦一切巫术神事活动的中心,卡比拉更是受到顶礼膜拜的神人化身。但自从二十年前他被关进巴别塔,不知道为什么,受到万众膜拜的风神殿,竟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消失的神殿……”
凯伊遥望远方的地平线,似乎感觉到那里正有一个未知而神秘的世界在等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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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哈图萨斯,大姐纳岚正为寻找两个离家出走的坏孩子忙得焦头烂额。兵分几路派出去寻踪,却偏偏就是找不出结果。值守外城墙防线的岗哨有不少人都看到她们……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全都看见了。
东门哨堡的卫兵:“阿丽娜?看到啦,她们从这里出城去跑马……”
西门哨堡的卫兵:“阿丽娜?看到啦,她们从这里进进出出好几回呢,跑马跑得欢……”
南门哨堡的卫兵:“阿丽娜?看到啦,黄昏的时候正从这里过……”
北门哨堡的卫兵:“阿丽娜?看到啦,她们经过没多久,不是说要回城去吗……”
两个死丫头居然玩起**阵,找不到行踪方向,大姐纳岚的怒火现在是随时随地都会爆:“凯伊这个死丫头,等回来我要剥了她的皮!”
相比之下,黑豹子布赫倒显得轻松多了,风凉笑劝:“大姐似乎有些紧张过度了,说不定她们玩够了自己就会回来。”
“玩?!”
这个字眼再度让大姐暴跳如雷:“两个单身女子行路,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她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旅途险恶!”
布赫看着大姐被气得红的面颊,歪头叹息:“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答应一起走,大姐这回真有些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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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投宿野店的二人却了无睡意。凯伊目不转睛盯着那一扇木门。
动了!月光下只见门栓一点点向外滑动,随后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钻进来。
“老板深夜查房,是担心我们包袱里的金子被贼偷吗?”
突然而起的声音把来人吓了一跳,紧接着房间里灯火大亮,他才现自己已被一把明晃晃的匕抵住咽喉。
“大人饶命!”
来人正是日间热情款待的店老板,此刻见自己竟成了陷阱里的猎物,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而迦罗则哈哈大笑倒在床上。
“我赢了,愿赌服输,掏钱吧。”
一路上,这已经不是凯伊第一次输钱,她实在想不明白:“阿丽娜,你没见过用芦苇建造的房屋,没见过用树皮搓麻编织的衣服,你不知道孩童清早捡牛粪是为了烧火,也不知道农人腿上涂抹黑乎乎的松油是为了防止蚂蟥。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却能一眼看穿谁是心怀不轨的坏蛋,为什么?”
迦罗闻言咯咯大笑:“很简单啊,若论人心诡诈,有谁能和现代人相比?”
二人就这样一路跨马往东南行进,途中所遇所闻无不是新奇的体验,因此离开哈图萨斯十多天,竟谁都不觉得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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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离家出走的死女人,凯瑟王子这回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吃了她,故意大摆**阵让人找不到头绪,她这次又不是被卡玛王后用巫术绑走的,如果真是血泉水作怪倒也好办了,可如今却是风神马尔杜克的威力也派不上用场,根本没法看到她跑去哪里呀。而在另一边,选妃闹剧虽在他强硬态度坚持下宣告结束,所有候选人全部遣散回家,但是国王老人家分明没打算放过他,整天用处理不完的公务把王子死死绊住,根本不让他有时间去处理迦罗离家出走的事。
“最近东南地流行瘟疫,你知道吗?”
一整天一整天的被扣在王宫,谈不完的‘国家大事’,王子真真只剩叹息的份儿,听到问话点点头:“听说了,这次的瘟疫叫‘七日热’,来势凶猛,得病的人高烧七天就不行了。不过好像有一种叫‘芨芨草’的草药,能够抵抗瘟疫蔓延。”
国王说:“东南是二王子达鲁·赛恩斯的领地,但是他对瘟疫的治理却让我很不满意。东南地不出产‘芨芨草’,据说现在哈尔帕城的草药价比天高,贵如黄金啊!”
凯瑟王子吃了一惊:“用关乎人命的物资囤积居奇,这是要犯众怒的!”
国王说:“这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我命你立刻准备草药医师前往哈尔帕,务必控制瘟疫蔓延,整治奸商!若再任由他胡闹,只怕就要出大事了。”
“是。”
凯瑟王子俯领命,正要起身离去,国王却忽然问他:“那里是达鲁·赛恩斯的领地,巴比伦之战你让他吃了哑巴亏,又将他的信使扈布托收在身边,你认为他会不知道是你在从中作梗吗?这样贸然进入他的领地,对于可能出现的局面,你打算如何应对?”
凯瑟王子微微一笑:“如果连兄弟间的纷争都不能化解,我又如何担当父王的重托?”
国王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吗?不,纵然你能平定四方,天下无敌,却未必能平息兄弟间的纷争。对为王者而言,往往越是亲近的人,才越会成为难题。”
国王目光闪动,悠然道:“不过还好,你和他并不算亲近,因此解决这个难题,应该还不至于太困难。”
不知道为什么,国王这番话让王子心头猛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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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里又在烧了!”
迦罗指着远方熊熊燃烧的烈火,隐约可闻村民无助的哀哭。从两天前开始,她们就6续看到被烧毁的村庄,凯伊策马前去打探,回来时眉头紧锁:“糟糕了,这里正在流行瘟疫。”
迦罗不明白,瘟疫和放火有什么关系?
凯伊告诉她:“要阻止瘟疫蔓延,就必须将村庄整个烧光,否则会死更多的人!”
迦罗目瞪口呆:“你是说……将所有得瘟疫的人都烧死?”
“是烧掉尸体,活着的人则必须迁居他处。”
凯伊叹息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记得父亲说,在他年轻时哈娣族中也出现过一场大瘟疫,最终能侥幸活下来的人,还不到全族的一半。”
凯伊看看她:“回去吧,我们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迦罗一愣,随即坚定摇头:“不!没有见到风之城,我不会回去。”
凯伊立刻激动起来:“如果阿丽娜感染瘟疫,你要我如何回去交代!”
迦罗抬头仰望半空,喃喃道:“我要寻找消失的神殿,我要了解卡比拉没有来得及告诉我的诸多往事,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一切关系着我和妈妈两代人的命运因果,所以,无论等在前方的是什么,我都绝不放弃。”
她再度看向凯伊时,眼神里透出不容辩驳的冷峻:“你可以自己回去,但不能阻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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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队伍即将整装出,工兵队队长费因斯洛被任命为率队将领,临行之前他特意找裘德喝了一次酒。
“这次应该让你去的,也许把你打出去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费因斯洛敬了朋友一杯酒,格外认真的说:“我不在的时候请你千万记住,谁都可以去寻找阿丽娜,只有你不可以!这些日子你已经表现得太露骨了。”
一直喝闷酒的裘德忽然抬头,问他:“你曾经动过心吗?”
费因斯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算了吧,我这个人什么恶习都会沾染,但唯有这件事,永远不会沾上身。”
“话别说得太早。”
费因斯洛不笑了:“十年的朋友,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信口胡说。”
裘德微微一笑:“我可没有撕你伤疤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希望你为今日的话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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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终于看到哈尔帕城了,也终于知道它被称为“风之城”的原因。哈尔帕坐落在两座高山交叠的山坳中,这样的地势极易形成空气对流,可以说,哈尔帕城就是建造在风口上的城市。进城后迦罗又很快现它的奇特之处,通常来说,这个时代的城市都是以神庙为中心,然而这里却没有,整座城市竟没有一座神庙!同时她还现,城中的气派和繁华似乎只是表象,在繁华之下暗涌的是一种强烈的焦虑和不安。日头还没落山,城中商贩便早早收市;投宿旅店时,老板先便要询问是不是从疫区而来。一种对瘟疫深沉的恐惧,渗透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凯伊不明白:“听说瘟疫没有波及到哈尔帕城,大家在害怕什么?”
旅店老板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冷哼道:“那是官老爷的说法,是说给哈图萨斯的国王听的,若真是这样,哈尔帕的草药就不会比黄金还珍贵,城外也不会有什么‘死亡谷’!”
“死亡谷?”
店老板告诉她们:“这次的‘七日热’来势凶猛,若没有草药救治,感染者七天内必死无疑。现在城中已经有不少人生病了,然而生病后他们得到的不是‘芨芨草’,而是被收押到城外一个幽闭山谷,送进去的人就是等死,所以大家都把那里叫做‘死亡谷’!”
迦罗越听越奇怪:“既然有办法救治,为什么不给大家草药?”
店老板摇头叹息:“‘芨芨草’本地是不出产的,必须从遥远的北方长途跋涉运到这里,贩运草药必须倚仗商人,因此官老爷们也只能默许他们卖高价,因为担心若管制商人,会让他们停止草药的贩运,这样一来便有多少钱也买不到救命草了。所以啊,达官显贵不怕价高,无论多贵他们都能买得起,但是普通的百姓就只能等死了。”
迦罗听得皱眉头:“这样做就不怕出乱子?”
说话间街上忽然起了骚动,远处一队华丽銮驾出现在街口,店老板慌忙说:“是阿丽娜,快把你们的马牵到后院去,挡了銮驾是要挨鞭子的!”
二人同时一愣:“你说谁?”
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表情,店老板只得迁就她们的“无知”,解释道:“王者的守护神阿丽娜,听说是当今三王子殿下的宫妃,几天前代表王子殿下到这里来赈济灾民,带来了许多珍贵草药,连二王子殿下都对她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正说时銮驾队伍已来到近前,浩浩荡荡的队伍是以一架16人抬的华丽宫轿为中心,宫轿周围跟从着十余名锦衣丽服的侍女,流苏帐幕中,一名神态倨傲的美貌少女端坐其中。
凯伊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说她……她她是阿丽娜?三王子殿下的宫妃?那哈娣三姐妹在哪里?”
迦罗也是一脸哭笑不得,拜托,就算是赈灾,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吗?而且她还现,鸾驾所过之处路人鸦雀无声,人们躲避阿丽娜的姿态倒比躲避瘟疫更甚。
旅店老板低声道:“你若问现在哈尔帕城最招人恨的是谁?除了阿丽娜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人说她带来的草药是假的,也有人说她的草药卖得比商人更贵,听说前几天有人拦住鸾驾表示抗议,结果被哈娣三姐妹当街斩。”
“你说什么?!”凯伊险些跳起来。
店老板指指走在銮驾最前面的三个人高马大的戎装女人:“看到了吗,那就是哈娣三姐妹,她们腰上的剑随时准备杀人!”
凯伊简直快抓狂了,那三个也能叫女人?简直就是长着人脸的母牛!
迦罗努力忍笑,一面制止住凯伊的激动,一面对店老板说:“我们做笔生意怎样?马匹行李暂时寄存这里,我们姐妹要去找些营生,至于我们去做什么,何时回来,你若答应不过问,我就付你双倍的房钱。”
店老板的眼睛亮了,凯伊却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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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帕城堡,这是二王子达鲁·赛恩斯居住的宫殿,现在则成了‘阿丽娜’的乐园。听说二王子为了表示崇敬,竟然自己搬去议事厅,专门腾出宫殿供‘阿丽娜’享用。
迦罗来到哈尔帕城堡时,銮驾队伍刚刚进去不久,还能看到许多侍女在大门口忙进忙出,只听一个总管模样的中年妇人四处张罗:“快去通知工匠,珠宝的样式还要修改;礼服用的金线还要再加一批;昨天的鹿肉不够新鲜,让猎人连夜进山抓活的来……”
领命外出的侍女兵分几路,迦罗清晰听到众女子的抱怨:“活活要把人累死了,一天到晚层出不穷的名堂,这样下去有多少人手也不够用啊!”
迦罗径直向城堡走去:“这里似乎很缺人手,我们去找点事做。”
凯伊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你要去伺候那个假货?”
“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