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杀戮场,以一搏众的悬殊对决还在继续。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眼看王子剑下,米坦尼的士兵一批又一批的倒下去,马库赛尼着急了,怎么搞的?这么多鲜血竟换不来他一条命?!他示意弓箭手一同上阵,然而纷飞的乱箭倒有一大半射在正围攻的己方士兵的身上。
凯瑟王子随手挑起死尸挡乱箭,随即玄铁剑一指,厉声大喝:“不爱惜部下性命,这样的人有资格统帅万军吗?马库赛尼,你枉有铁血威名,却原来不过是一介懦夫!”
摄政太子马库赛尼被激怒了,冷声回应:“何必说的凶悍?凯瑟·穆尔西利,你已经受了很多伤,体力也将耗尽,纯粹是在做垂死前的挣扎而已。哼,你想面对面的决斗是吗?岂不知这种时候逼我下场,实在很不明智!”
是,他说的没错!以寡搏众,王子已是满身浴血,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倒下去,纯粹是在强撑一口气,与体力充沛的马库赛尼对决,他此时已连丁点胜算也没有。但是啊,骄傲如他,明知必死又岂能低头认败?!身为王子,但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放下手中刀!
眼看马库赛尼走下战车,手中锋利长矛迎面扑来,霎那间,凯瑟王子如同被激怒的猛兽,怒吼迎敌,爆出最后的力量……
*******
骤然听到旷野传来巨响,赛里斯也一刻等不了。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但他可以肯定一定是出事了,因此再不敢耽延,点召骑兵即可出城,向着巨响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迦罗一路策马狂奔,眼泪怎样都止不住。忽然,前方地平线骤然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马蹄滚滚,似有大队人马迎面而来。
“赛里斯?!”
借着士兵手中火把,当看清带队者的面容,迦罗如同看到救星,再也无法克制的激动大叫起来:“赛里斯,快!快去救他啊!!”
王兄遭遇围攻?!马库赛尼亲自带队?!
听到这样的消息,赛里斯一颗心快要停跳,拼命祈祷、快马加鞭。快啊!王兄孤身一人,天晓得能坚持多久!
当迦罗带着大队骑兵重新赶回出事地点,一切都已复归寂静。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声音?霎那间,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迦罗更是恐惧的连指尖都在颤抖。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向着旷野放声大叫。回答我呀!你在哪?!求求你回答我呀!
赛里斯散开人马四处寻找,终于,火把照亮夜幕下的旷野,人们终于得以看清杀戮场。
无数的死人,铺满草地,凯瑟王子就跪伏在死人堆中央,以剑戳地支撑着身体,一动不动。不——!!迦罗恸哭失声不顾一切扑过去,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动?为什么这般呼唤竟没有回答?!
王子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全身上下伤口纵横,肩头甚至还插着一支断箭。就在迦罗扑上去哭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不想又听到往日最熟悉的磨牙切齿。
“吵死了!”
一只手搭上肩膀,凯瑟王子缓缓抬头睁开眼睛。
“你……还活着?!”迦罗瞪大眼睛,一下子忘了哭泣。
“有人告诉你我死了吗?”
“那……你为什么……”
“就不能让人歇一歇?以为杀人真是切瓜一点都不累?”
凯瑟王子实在没好气的瞪着死女人,这时,赛里斯也已闻声扑上来,惊恐察看以确定兄长真无大碍。待到惊魂稍定,众人才望向四周,米坦尼士兵留下的尸体少说也有上百具,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赛里斯越看越心惊,好半天才想起来问:“王兄,是马库赛尼带兵围攻你,他死了吗?”
凯瑟王子摇摇头:“没有?撤了。”
赛里斯更吃惊:“撤了?他若没死又怎会……这没道理啊?”
凯瑟王子无力再多说了,只告诉他:“再等见面你会明白。”
*******
“凯瑟·穆尔西利!我誓不饶你!”
歇斯底里的怒吼在米坦尼军营中回荡。此刻,摄政太子马库塞尼满脸鲜血,黑厚粘稠的药膏从额头一直敷到嘴角,昨夜旷野对决,他竟是被一剑破相!而事实上,若非凯瑟王子体力透支,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剑肯定是要直接劈开他的脑袋。
马库赛尼抚摸着脸上深刻入骨的刀口,满眼杀机。这是让他没脸见人的奇耻大辱啊,若不亲手杀了那个男人,他誓不罢休!
*******
而在伊苏瓦,凯瑟王子以一斩百,顷刻轰动全军。上到领兵大将,下到普通士卒,无不因这样神勇的统帅而倍感骄傲。王子重伤归城没过几天,国王接到消息派遣的增援王师也抵达伊苏瓦。立足要地,桥头堡的争夺战,赫梯算是彻底稳住了局面。
同样受伤的马库赛尼带兵撤回马拉提亚。凯瑟王子则率领直属骑兵团返回哈图萨斯。从此后,伊苏瓦成了赫梯远征的跳板,以此为立足,各方军团6续集结,规模空前的覆灭米坦尼之战,就要拉开铁幕!
*******
“王兄啊,你可知道如今在军中的人气威望,已无人能与你相比。我是甘拜下风了,以一斩百!嘿,这种事换作是我,大概连想都不敢想吧。”
回归奥斯坦行宫养伤,面对赛里斯的感慨,凯瑟王子却毫无得意之色,摇摇头说:“你错了,这与实力无关。在战争中,决定成败的第一因永远不是实力,而是你为何而战的目标!只有明确了战争的目的,才会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你的目的很明确啊。”
赛里斯微微一笑:“在有生之年,能拥有一个甘愿为之舍命的人,王兄,你真幸福。”
*******
以一斩百,王子因此声名远播,可是对迦罗,这却实在是比挖心更难受的折磨。好多的伤啊,王子身上纵横条陈,粗略估算伤口也有二十多条,从四肢到胸膛都几乎快被绷带缠满。每次配合医生换药,她都因为看不下去根本无法控制眼泪。
“喂,哭到江河泛滥能算是一种安慰吗?”
眼看一双绿油油的猫眼硬是哭成兔子眼,凯瑟王子也快被她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行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迦罗立刻跳起来:“呸,这么不吉利的话也能随便说?”
凯瑟王子满眼风凉:“那就说点吉利的行不行?只会坐在这里干瞪眼,这算什么?”
事实上,迦罗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连累他弄成这样,只要一想到那一夜孤身落单的凶险,她就没办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那天我说的都是气话,没有那些事的,我是说……及时让赛里斯吐出来……”
凯瑟王子无力哀叹:“喂,算我求你了,别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迦罗根本止不住眼泪,又委屈又自责:“你……干嘛要追出来?让我走就是了,我……”
王子奉送大白眼:“屁话!你觉得有可能吗?就让你自己这么一个人跑走?你这女人说话怎么都不会动动脑子?”
迦罗无言以对,她不知该如何言述那种复杂的心情。2o年的人生,不是没期望过真正的爱情,对生命中的mr.right谁会没有期待和幻想?各种方式的邂逅,各种方式的彼此吸引,可是,她却做梦都没想过会有一个人,是以这种不顾一切的方式去为她拼命。他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呀,而他是谁?一个强盛帝国的王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有什么道理为她这么做?
养伤的日子里,迦罗常常会在午后他沉睡的时刻悄悄走进房间,坐在床前,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温暖日光投射在他脸上,勾勒出带着金色光芒的轮廓。在迦罗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伸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纵然是在沉睡中,王子的五官依旧棱角分明,他的眉毛很浓,就像两道利剑;深邃的眼眶藏着那双让她越来越无法正视直面的眼;他的鼻梁高耸挺直,还有如希腊雕塑般的嘴唇线条,触碰中都在传递一种令人颤栗的美感。迦罗的手指一路下滑,鼻子、嘴唇,喉结……她看得有些痴了,天可作证,他是多么英俊啊,很难想象世间会有哪个女孩不爱他,然而……她可以吗?
这实在是个令人从心底最深处感到隐隐作痛的问题。很多很多次,她都忍不住想质问上天,为什么要让他们相遇?34oo年时空隔阂,本应是两条根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当金星再度升起时,注定要回归各自的轨道。然而……随着一颗心迅沉沦,她越来越不敢想,真到那一天……她该如何去面对?
“死女人!是故意在骚扰我吗?”
骤然而起的声音吓了迦罗一跳,原来王子早已经醒了,而她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天,她在干什么?下意识要缩回放肆非份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午后阳光映照中,王子冰蓝色的瞳仁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涌动,扣着她的手放在嘴唇轻吻摩挲,富于性感曲线的嘴角,因此浮现出一抹放浪坏笑。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女人也很好色。”
“我……不是……”
不容辩解,王子忽然将她整个人拽进床榻,下一刻已翻身压住她。放浪热吻掠夺唇舌,他的深眸中有火焰在燃烧。还需要再说什么呢?他已经看到了她的心,一如这样清晰的看清自己,心门已经打开,一道身影走进去,就没有办法再赶出来。是的,他已经隐忍太久,已经不准备再继续等待下去。
迦罗快窒息了,男性最原始的控制欲让她在这般拥抱中根本动弹不得。灼热大手已伸进衣裙,肌肤上传来的火烫触感让她整个人都为之颤栗。她当然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但是,却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
脸上越来越烫了,呼吸都变得急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迎合着他生某种微妙的变化。热烈狂吻在驱动本能,头脑晕晕的,她是多么贪恋这副炽热如火的胸膛。天啊,她怎么可以?!仅存的理智在提醒她,这不过是一场虚空而绚丽的美梦。她怎能奢望与这个男人沉沦爱河?不!他不属于她!不该相交的生命轨迹,根本没道理想望奇迹!
沸腾时刻一颗心却在警告中挣扎,心口都因此传来阵阵莫名的刺痛,她闭上眼睛,泪水不知不觉顺着眼角无声淌落。
王子忽然停下来,因为听到轻微鼻息的抽泣。他抬起头,就看到流淌的眼泪和她双目紧闭,分明是写满痛苦伤心的脸。她……
王子愣住了,如火的**在霎那间冷却,她还是不愿意对吗?因为……还是想着离开!注定离去了无痕,今生不可能再找回来。心在挣扎却任他掠夺,这算什么?难道说……是准备用身体当作回报?让他如愿,而她两清?
神明作证,当这个念头钻入脑海,甚至比她直接的拒绝更令他刺痛。
“没必要这样。”
当王子翻身坐到一边,用冷峻的声音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迦罗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王子背对着她,呼吸起伏间显然是在努力控制情绪,他不肯回头,只用带着些许自嘲的语调说:“别告诉我,你是因为顾及伤员才没有施展拳脚,暴力相加。”
迦罗意识到是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不是的,我……”
“你就是不想欠我的,急着两清才能走得干脆是么?”
王子打断她,终于回过头冷冷的说:“好,如果你非想回报点什么才安心,我给你这个机会。帮个忙怎样?”
迦罗一愣,帮忙?
“帮我训练骑兵。”
迦罗又是一愣,怎么突然扯到这件事上?脑筋还没有回过神,嘴上茫然回应:“行……行啊,训练骑兵,什么时候?”
现她居然当真了,凯瑟王子不由出一声嗤笑,摇摇头说:“行啦,别想得那么严肃。要是真靠女人才能练出骑兵,传出去不被笑死才怪。”
迦罗瞠目结舌,拜托,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
自此之后,她开始和王子一道出入军团,事实上骑兵团早已组建起来,大战在即加紧操练,如今已然是上万人的庞大规模。将她扯进公务,其实不过是王子在试图掩藏一颗纷乱的心,因为他现已经无法再平静的去面对彼此,因此只能在彼此间找到足够充斥时间的话题,也好占满头脑,不让自己去想其它无解、烦人、自内心不愿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