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宿醉酒醒后,还依稀记得昨晚的画面。林乐好捂着头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看见燕灵曦七横八竖地躺在地上,觉得头更疼了。费了老劲把人从地上拖到床上,林乐好摸了手机打给宴稍。电话滴转了两下,随即被接通。“醒了?”
“嗯,刚醒,你昨天来过?”
“你这话是明知故问。”
林乐好沉默了一瞬,又问道:“你在哪儿呢?”那边背景音嘈杂起来,林乐好穿上鞋,边走边问:“你不会又出差了吧。”
“嗯,等会邢阳去接你,收拾下。”
“那燕子——”“她也会来的。”
电话挂断后,林乐好试图把燕灵曦摇醒,趴回床上喊着:“燕灵曦,快起床出去玩。”
燕灵曦受不了被打扰睡觉,翻了个身捂住耳朵:“不去,你神经啊林乐好,刚录完节目你不知道累啊。”
没如她的意,林乐好去掰她的手:“宴稍说邢阳一会来接咱们,别睡了!”
“宴稍的助理?他来干嘛?”
蒙着耳朵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眯着眼从被子里抬起头。“我也不知道,快收拾。”
两人毕竟是女明星,燕灵曦早就习惯了被偷拍,出门就算是全副武装也少不了化个全状,两人挤在化妆台前,忙得不行。邢阳在楼下等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见楼道里毫无动静,在第九次看向腕表的时候想对林乐好发个消息。但求生欲作祟,邢阳不刚自己私聊,于是建立了个群聊,把宴稍和林乐好都拉了进去。【林小姐,事情火急,我已经在楼下了。】林乐好还在楼上和燕灵曦抢着一件风衣,看到消息后直接撒了手,“你穿吧,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会打车。”
风衣轻松得手,燕灵曦觉得不对劲,听她这样说心里更是怀疑,把风衣搭在臂弯,后脚跟着她出了门。两人一个打扮大气明艳,一个清冷挂氛围感,叮叮当当地从破烂的楼梯上走下来,给邢阳的冲击更强了。按照老板指示,邢阳拿出手机对焦好,然后咔擦拍下了两人。上车后燕灵曦还维护着对外形象,傲娇着一口不吭。车上一时间静下来,邢阳驱车拐进了一条隧道。按耐不住好奇心,林乐好开口道:“邢阳,去哪儿啊?”
“到了您就知道了林小姐。”
搞得神秘,林乐好也不为难她。隧道有些长,突然见到阳光后,林乐好下意识眯了眼。等缓过来后,山水相傍似画一般的景色徐徐在眼中展开。显然已经出了市区,车子继续行驶入了一道分岔口。身着灰色制服的门卫把铁栅栏缓缓打开,林乐好降了些车窗,看着四周。车子行至到一处草坪,身穿灰色制服裙的女人微笑着为后排两人打开车门:“燕小姐,林小姐。”
林乐好心里有些不安,直突突地跳,下车后由女人引着两人往内处走去。这里光草坪占地面积就吓得惊人,燕灵曦走着,面上忧愁的神色显现。房子是复式的老别墅幢,外墙装修有民国洋房的味道,占地面积甚大,楼层层数甚高。红木大门打开,灰色制服裙的女人站定,对两人笑着鞠躬示意,随即门内来了位着裤装的中年女人迎了过来。“燕小姐,好久没来了吧。”
女人似乎和燕灵曦很熟识,视线径直略过了她,看向了燕灵曦。“嗯,难为张婶还记着我。”
燕灵曦全然没了冷淡的样子,强撑出个微笑。林乐好在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中不动声色地好奇打量着。大家族的地位在住处上显现出来,她以为宴稍那两处房子已经是寸土寸金的住所,来到这儿才发现,多得是人想象不到的东西。向左看去,客厅中央铺着红平毛的地毯,墙壁上甚至有花纹雕刻的壁炉。配上角落里那台落地的留声机,她越发觉出不简单起来。二楼传来脚步声,林乐好抬去看去。秦阳年很是担忧地看着她,而宴稍也侧着头倾身听中间那位老人说话。想到燕灵曦对那位张婶的态度,林乐好大概猜的七七八八,没出错的话,中间这位面相庄严的老人,就是宴家的主人,宴稍的爷爷,宴连海。宴连海也没主动开口,林乐好只看到他嘴巴一开一合,眼一直盯着自己。那双眼像鹰的眼睛,她觉得浑身不舒服。林乐好动了下脚,宴连海终于出声:“林小姐来了,欢迎。”
宴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僵局,视线在他和林乐好之间回旋:“阿宴经常提你,百闻不如一见。”
后半句拖着长腔,不威自怒。秦阳年站在一边,对着她比着口型。林乐好努力眯起眼,但也没有分辨出他到底在说什么。燕灵曦突然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笑着对楼上那位说:“宴叔,晚上是不是还有晚宴?你们谈事,我和乐好在这儿不好,我们去客卧坐一会。”
拐杖在老人手下转了个圈,哼笑着回了她:“燕丫头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去吧,随便去转转。”
进了间屋子,燕灵曦放开了手,让她坐在床边,低声道:“宴稍怎么把你带进宴宅!宴叔一直不喜欢娱乐圈,你来肯定是有预谋的。”
预谋?林乐好笑出声来。“不该是宴稍,这次无论来不来,我都躲不过这老爷子的邀请。”
邀请?燕灵曦看着林乐好过于平淡的神情,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不是宴稍让你来的?”
林乐好微微笑着不答,心却一寸寸沉下来。接电话的声音有微小的电流声,这对常用这招变声的林乐好来说,分辨出轻而易举。这是宴连海为她设下的局。她必须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