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偷偷带着李平安来到一处地窖,打开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阶梯,顺着楼梯往下走。
漆黑如墨,一进入里面,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陈顺父亲专门存放宝物的地方。
镖师走南闯北,或多或少都能见识到一些九州各地的奇珍异宝。
陈顺父亲便将这些奇珍异宝,全部放在了暗室当中。
陈顺点燃长灯筒,“先生,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李平安径直掠过那些奇珍异宝,来到一旁的武器架旁。
离近了去看,他的眼睛还是能捕捉到一些东西的。
李平安握住了左手边第二柄刀。
刀身狭长,微微弯曲,青光如电。
刃的锋利与刀背的钝厚形成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对比。
又嫩又亮,弧度优美、柔和。
表面布满了复杂的花纹,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柄刀叫什么?”李平安问。
“我记得这个,这柄刀是我父亲从西域带回来的,叫天青。
是从一个死在沙漠中的武者身旁捡到的,我父亲将他埋葬了,看刀不错便带回来了。”
“这刀不错。”
李平安由衷地赞叹道。
“先生喜欢就好,这柄刀便赠送给先生了。”
李平安笑了笑,“我只是借用一下,如果陈公子不介意的话,解决完事情李某会将刀奉还。”
陈顺连忙道:“先生说这话便是瞧不起我了,我可是真心将先生当朋友,别说一把刀了,就是这里面金银珠宝全给先生又如何。”
说完,陈顺又好奇地问:“不知先生口中的事情是什么事,有用得着陈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在下就多谢陈公子了。”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软甲,和其他兵器什么的,先生可否要看看。”
软甲就不必了,李平安不喜欢穿那玩意。
“有弓弩吗?”
陈顺一愣,“弓?”
反应过来倒也没觉得有多少吃惊,在他看来。
虽然李平安的眼睛不好使了,可是对于这种高手来说射箭应该也不需要眼睛。
“这把弓怎么样?”
陈顺吃力地将兵器架上的一柄弓取了下来。
“此弓名为震天弓,威力无比,弓身乃玄铁打造,重达一百多斤。
弓弦据说是一条牛妖的背筋,坚韧无比。”
陈顺试着拉了拉,只弹了一下就不动了。
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
李平安接过弓,这把弓似乎是为他的体型量身打造的。
很容易便将弓拉满。
李平安和陈顺走到外面,瞄准了远处的一棵树。
“嗖!!”
弓弦发出巨大的声响,飞箭闪电般射向了对面的一棵大树。
“啪”的一声巨响,树皮被震落,枝叶摇晃。
飞箭从粗壮的树干一头,插入到另一头。
“好箭法!”
至今为止,陈顺只见过父亲拉动过这把弓。
李平安回家的时候,身上多了一柄长弓,一把名为“天青”的长刀。
晚饭过后,李平安便坐在房顶上擦拭着长刀。
柳韵从后面轻手轻脚地绕过来,“怎么突然想买刀了?”
“没什么。”
“对了,今天怎么就吃这么点,胃口不好?”李平安问。
柳韵刚刚洗完碗,袖口卷起来露出半截。
身子后仰,用手臂撑住身子,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今天没有什么胃口。”
二人便不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天空的繁星。
“我可能不能陪你过年了,我接到消息明天就要走了。”
柳韵忽然轻声道。
“嗯,明天我送你出城。”
李平安平静地说。
柳韵摇了摇头,“不用了,明天会有人在城外接我的。”
“城内很危险,你的朋友能进城吗?”
柳韵咬着嘴唇,神色复杂。
李平安看出了她的难处,没等她回答便道。
“我送你出城。”
柳韵攥着手指,把头垂下来。
半晌才说道:“很危险的,你...还是呆在这里吧。”
“没关系。”
柳韵:“......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李平安一愣,随即笑了笑。
“没关系,可惜这个年过不成了。”八壹中文網
李平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多年了,还没有跟别人一起过一次年。
..........
平安镖局。
“爹,打过娘的你要去哪儿?”
陈顺这两天发现父亲行事举止都十分的古怪,而且镖局内有许多熟悉的身影都不见了踪影。
“没你事,回去睡觉。”
陈忠实面色严肃。
“爹,是不是又有镖了?”陈顺好奇道。
陈忠实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心里突然有一丝落寞。
“有人跟我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局。
要么默默无闻,要么一掷千金,豪赌一场。
儿子,你爹这辈子一直在赌。
这一次同样能赢!”
陈顺咽了口吐沫,忽然觉得眼前的父亲如此陌生。
“父亲....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忠实笑了笑,“做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
与此同时,洛水城几乎所有的地下帮派,黑道成员。
都在与家人告别,更有甚者立下了遗嘱。
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大战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够活着回来。
........
常言道:持刀哄寡妇,下海劫人船。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夜洛水城无眠。
巷子口。
李平安亲手合上了大门,似乎在与这个生活了许久的家告别。
“走吧。”
漫天飞舞的大雪,带着刺骨的寒意。
李平安将准备好的褂子拿出来,递给柳韵。
柳韵揉了揉微红的脸蛋,吐出一口寒气,“嘶~”
雪花落在脸上,有些刺痛。
片刻后,雪融化在脸上,一滴一滴地流进了脖颈。
柳韵打了个哆嗦。
“冷吗?”
“嗯,好冷。”柳韵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平安握住了她的手。
一股炽热的真气,从他的掌心涌入她的体内,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柳韵缩了缩身子,感受着掌心之处的温暖,脸色似乎更红了一些。
李平安一拐甩过去,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柳韵撑着伞,往李平安的头顶挪了挪。
“今夜的雪真大。”
“是啊。”柳韵轻轻吐出一口气,有些失落的说道,“原本今夜应该在家包饺子的,我面都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