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王一凡嘿嘿笑道:“师弟不用担心,从皇朝禁典出现的那一日开始,岳山县便解除了常人不可修炼的禁令。否则,异端接续法如何能够延续至今?那些神医换头,又如何完成?”
秋昀半信半疑,那些神医掌握着秘法,他能理解。 但普通外伤医师修炼秘法会不会被追责,谁也没个准信。 生杀大权始终控制在大齐军手里,没有人敢贸然尝试,因为代价是死,且只有一次。 不成功,就成屎。 秋昀可不想留下把柄。 “师兄有秘诀在身,不抓紧修炼,却跑到我这花言巧语,你觉得我会信?”
“师弟若不信,开门一看便知。只要你交出师妹的医典,过往的不愉快都一笔勾销。”
“师姐若有师兄想象中的那种能力,又何至于被送上战场?”
秋昀不上当,王一凡给他修行秘诀,绝对是陷阱,反手就可能把他举报出去,让大齐军抓去治罪。 “师妹若无能力,又怎能培育出师弟这样的人才?”
王一凡同样不信秋昀的鬼话,认定慕灵有钻研异端接续法,并掌握了修行门径。 “师兄如此在乎这事,难不成你手中的秘诀存在隐患,修炼时会伤及自身。”
秋昀之言如惊涛一般,让王一凡心神一紧,勃然色变:“他怎会知道这个秘密?对,一定是他在修炼时,也遇上了类似的情形。”
异端接续,诡异绝伦,这种途径,代价惊人。 “师弟欲知详情,可让为兄进去。”
“困了,我先睡会,师兄请随意。”
王一凡气得半死,这该死的小畜生,竟敢让他吃闭门羹。 但凡给他一丝机会,只要跨入那道门,秋昀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谁想秋昀却连进门的机会都不给。 骂骂咧咧等了片刻,王一凡最终还是离去。 秋昀坐在漆黑的屋子里,总结与王一凡交流中获得的信息。 首先,异端接续法中隐藏着修炼秘诀,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 其次,修炼‘异法’代价惊人,从王一凡的言语中就能试探出一二。 第三,百间医馆中修行‘异法’的医师占据的比例暂时不知,但大齐皇朝肯定知晓,并默许了这事。 皇朝的目的,秋昀不敢胡乱揣测,他只想好好活下去,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提升实力。 慕灵的‘异秘九续’是秋昀通往修炼之门的捷径,却也成为了王一凡念念不忘的祸端。 秋昀必须尽快处理好它,否则可能引发意外。 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纸,悄无声息的照亮了屋内的环境。 秋昀翻身而起,枕着‘异秘九续’睡了一夜,感觉脖子酸疼。 将窗户推开一丝缝隙,秋昀换上已经略显紧小的旧衣,开始为新的一天做准备。 简单洗漱,打扫房间,清理刀具,秋昀显得有条不紊。 从墙角拿起一块磨刀石,秋昀取出外伤缝合的一整套工具…… 磨刀是打磨心性的最好方式,每当秋昀静不下心,师姐就会让他磨刀,将心中的杂念,一一磨平。 细长的柳叶刀是秋昀常用的刀具,无论外伤切割,断肢接续,这都是必备所需。 同时,它也是秋昀的武器。 手持刀柄,一来一去,刀刃划过磨刀石,嚓嚓之声宛如内心的思绪,被一刀、一刀碾平。 秋昀从思绪如织到心如止水,前后仅一盏茶的光阴。 他双手发力,力道均匀,伴随着呼吸调整,在心无杂念的那一瞬,左臂的异源秘纹与心脏、右臂贯通连接,异力冲开肩井穴,在双臂与心脏之间循环不息。 定脉开渠,秋昀在不经意间,贯通了左臂。 异力通达范围大幅提升,左臂肌肤表面浮现出一道道青黑色斑纹,正在快速变浅、消失。 残留左臂之内的妖气,被周身气血与‘异仙九秘’的异力击溃。 这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此时的秋昀却心如止水,思绪清晰。 第一次定脉开渠,以心脏为始,贯通右臂。 第二次定脉开渠,在原有的基础上贯通左臂。 接下来,秋昀还有机会贯通右脚。 而背部的‘风翼’暂时还没有对应的开脉途径。 辰时,秋昀走出三十七号医馆,往食堂去。 在这里,无论伤兵还是医师,每日吃两顿。 上午巳时前,医师一般都比较空闲,因为伤兵从战场运送归来需要时间。 食堂里,秋昀的食量在明显增加,这与他气血旺盛,体质增强有关。 王一凡坐在秋昀对面,喝着稀饭,啃着馒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秋昀。 “师弟气色不错,食量增加,恭喜……” “师兄印堂发黑,霉运当头,大凶……” 秋昀语气冷漠,气得王一凡浑身颤抖,差点情绪失控。 “师弟何必拒人千里,我只要将师妹医典的消息透露出去,你就活不过三日。”
王一凡咬牙切齿,直接威胁。 秋昀眼神如冰:“卑鄙……”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识抬举。”
王一凡有些得意,无论秋昀是否承认,只要他泄露消息,就是对秋昀致命的打击。 “稍后,甲字狱,取药时。”
秋昀拂袖而去,那愤恨而无奈的样子,让王一凡心情愉悦。 “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巳时三刻,陆续有伤兵被牛车拉回。 鲜红的血液,滴落尘泥,如朵朵梅花,点缀过去。 街道上,医馆外,不少医师窃窃私语,感慨而担心。 秋昀站在医馆门口,木然而沉静。 一车车的伤兵很快送至附近,他挑了一个四肢伤残的扛回去。 检查伤口,书写病历,戴上玉牌,携带工具…… 这是标准流程,取药之必须。 凭玉牌与病历,秋昀进入了镇妖司。 甲字狱三十九号牢房里,秋昀与王一凡相遇,陈百陌随行。 “东西带来了?”
王一凡眼神热切,竟有几分心急。 秋昀脸色阴沉,不答反问:“你有神医手著的‘异力通穴谱’,为什么还要图谋师姐之物?”
“你先拿出来……” “不,你先说清楚!”
见秋昀这般态度,王一凡眼中闪过一抹杀戮。 “想听实话?好,我告诉你!‘异力通穴谱’确实是神医所著,但我们得到的只是残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