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努力了很久，断断续续的才将话说清。
君玉华被太皇太后的话弄得愣住，虽然之前她有所怀疑，可是从太皇太后这里得到这个消息，她心底还是很震惊。
太皇太后见君玉华怔住，或许是担心君玉华不信，嘴里又重复着说道：“她……她不是……不是……七七，她……她……是……妹妹……妹妹……”
“咳咳……咳……咳……”太皇太后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声，弄得她胸口的鲜血又冒了出来，将君玉华吓了一跳。
“玉华知道，玉华知道了，您别说了，您什么都别说了，太医马上就要来了。”君玉华颤抖的说着，双手拿着纱布按在太皇太后的胸口上，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纱布，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不哭，哀家……哀家被妹妹……妹妹所害，你叫……皇帝……要小心……小心她……”太皇太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说完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话落，她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到最后，太皇太后也没能等来太医。
等到君墨染带着太医来到诩坤宫的时候，君玉华红肿着双眼跪在太皇太后的床榻边沿，此刻她的眼中已经没有眼泪，只剩无尽的冰冷和满腔的恨意。
在君玉华的身旁，跪着一个黑衣暗卫，头低得像是要钻到地下一样。
“皇祖母，对不起，朕来晚了。”君墨染虽为临沧最尊贵之人，但此刻也跪在了君玉华的身旁。
君墨染一跪下去，跟着来的人也全部都跪了下去。
皇帝都跪了，这些大臣自然也是要跪的。
没多久，宫中的其他妃嫔也全部都过来了，整个诩坤宫黑压压的跪成了一片。或许是因为人口繁杂的原因，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该来的人少了一个。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苒妃宫里的宫女才传来消息说苒妃病逝了。一下子，一天之内皇宫里就死了两个人，整个皇宫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太皇太后和苒妃都病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后，君玉华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闯进了清居殿。
君玉华本以为会打扰到君墨染休息，可没有想到当她闯进去的时候，君墨染正背对着窗户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君玉华轻手轻脚的走到君墨染的身后，正想说话，君墨染就转过了身子。
好在君玉华早就做好了受惊吓的准备，倒是没有被君墨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你来了，坐。”君墨染对君玉华说着，自己先坐了下去。
君玉华听到君墨染的话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坐在了君墨染的对面，月色照了进来，十分清冷，却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甚至还有些悲伤。
“皇兄，你在等臣妹？”君墨染虽然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她的话却有几分笃定的意味在里边，“你怎么知道臣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闯你的寝殿？”
君墨染幽幽的叹了口气，“朕与你一同长大，怎么可能不明白你，若是你没什么事情要告诉朕，今日从皇祖母那里离开的时候，你又怎么会跟着朕走了一段路才离开。那时朕就知道你有话要与朕说，后来你半路离开，朕便知道肯定是有些话你只想跟朕一个人说。”
听到君墨染提起皇祖母几个字，君玉华眼中的悲伤和仇恨就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
“皇兄，臣妹确实有话要跟你说，那些话是皇祖母跟臣妹说的。”
听到君玉华语气里的凝重，君墨染的眉心跳了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却还是本能的开口问道：“皇祖母跟你说了些什么？”
君玉华看着君墨染，组织了一下语言，低敛了敛眸子，“皇祖母她……她说当今的皇后娘娘不是楼七凤，而是楼七凤的妹妹。”
听到君玉华的话，君墨染先是愣了好几秒，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可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差点软了下去。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君墨染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君玉华，“皇妹，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要为你自己所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
君玉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君墨染的眼睛，“皇兄，你听得没错，皇祖母说她之所以变成那个样子就是被楼雨歌害的，当今的皇后娘娘不是皇兄与臣妹熟知的楼七凤，而是七七的妹妹楼雨歌。”
其实当君玉华说第一遍的时候，君墨染就已经相信了君玉华的话了，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每想起与皇后相处的那些日子的模样，都觉得怪异，原本他以为是七七嫁给了他后变了性子。
可是自从冥若心出事以后，他的脑子也越发的清醒起来，越来越觉得他娶的皇后娘娘并非当年他爱的那个女子。
只是若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不是楼七凤而是她的妹妹，那楼七凤她人呢？
难道……
想到这里，君墨染的心里害怕极了。
不，不可能，她不会出事的。
他心底挣扎了一番，看向君玉华，到底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问出那句“那……那楼七凤呢？”的时候，心脏的颤抖。
“七七她……她应该被楼雨歌害死了。”君玉华之前就已经做过这个猜测，现在看来十之八九就是楼雨歌将楼七凤害死的。
以七七的性子，就算她再不想嫁入皇宫，她也不会犯欺君之罪，更不会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出去挡掉她自己都不想做的事情。
“你……你确定吗？”
“是的，皇兄，虽然这是一个很残忍的消息，可是我们都得接受现实。”君玉华说着说着，眼底也泛起了泪光。
她的整个成长人生中，每一刻都有楼七凤的影子，可是楼七凤被人害死了她都不知，不仅如此，她还将害死楼七凤的人当做好姐妹一般的护着。
“玉华，你早些回宫歇着吧，朕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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