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城位于永立国中心位置,在它以北就是贫瘠荒凉的边城,以东是最富饶的皇城,再往东是浮州城,而钛州在南边、与意珠国接壤,那里……”
“这雷州城有着永立国最大的矿脉,是以矿产丰富,盛产兵器,这里的人皆会打铁……” “对了阿苑,我上次见你打人用的好像是一根竹竿?那应该不是你的兵器吧?”“正巧现在在雷州城,不如买把趁手的兵器,行走江湖也方便。”
到达雷州的第二日,苏允棋如同当初边城那时一样,非要拉着祁苑到城里游玩。他一边带着祁苑在各个锻造坊里穿梭,一边嘴皮不停地为祁苑介绍雷州城的风俗特点,十分聒噪。 “那不是竹竿,是我师父用带根的竹子做的竹杖,是我的武器。”
祁苑好心解释道。
苏允棋手中折扇摇呀摇,十分敷衍的应和着:“是是是,不是竹竿,是竹杖,但再怎么说也是竹子,哪有带锋的兵刃好使?走江湖还是得有个开锋的武器才好!”“刀剑无眼,师父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伤人性命。”
“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伤人者人自伤之,不伤人者人亦伤之。在这江湖,多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若你总想着不伤人,要是哪一天你被人不明不白杀了,你心心念念的师父能马上出现给你收尸吗?”
苏允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下张开,一下合上,十分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很是犀利。 祁苑没有过多的思考这种情况,平静道:“他不会出现,从我下山那一刻起,他就不会再出现了。”
“啊,难道他……”苏允棋一顿,有些愧疚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的,你也不要太难过……” “嗯?”
“你……节哀。”
“嗯?!!”
祁苑又是震惊又是疑惑的看向苏允棋,“节什么哀?你在咒我师父死?!!!”
“啊?他还活着啊?”
“他当然活着!”
“那你说什么他不会再出现了,我还以为……” “那是他单方面与我断绝关系了!”
“哦,好吧。”
祁苑瞪了苏允棋一眼,甩过脸去,脚步突然加快,显然是生气了。 苏允棋见此,嘴角上扬,摇着扇子跟上去了。 “阿苑你是不是生气了?”
“……” “阿苑别生气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歉行不行啊!”
“……” “阿苑你别不理人啊!”
“笑得这么开心,你的道歉毫无诚意!”
“诶,阿苑话可不能这么说,笑着赔罪才是最有诚意的!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信你才蠢。”
“哈哈哈!”
“你又在笑什么?”
“阿苑你骂我几句呗。”
“有病!”
“哈哈哈哈哈!”
这人果真有病! …… 祁苑到底没能在苏允棋的嘴炮下坚持住,答应了跟他一起去买把剑。 其实苏允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有时候路上难免会遇上一些找事儿的,到那时凭空拿出一把武器无法解释来处,而师父给的竹杖要是随身携带太过惹眼,容易有麻烦。所以随便买把剑平时挂在腰间也方便。 只是这雷州城的物价貌似有些太高了。 “喂喂喂!这么一把破剑就要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看着苏允棋如街头妇女的喊价势头,祁苑不禁扶额。 卖家脸色一垮:“爱买不买,这价格我不可能少!就算你去别家也一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就是欺负外地人不知道你们矿产来源!不就是范家!我这就去买了矿另外找人打兵器!”
“嘿哟!还知道范家,你几年没来了吧!你去找,找着了我跟你姓!”
见卖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苏允棋突然熄了气势。 “你什么意思?范家怎么了?”
“范家两年前就被人灭门了,现在雷州的所有矿产都在雷州城主手里。嗬呸!城主抓住了所有矿产,高价卖给我们,这兵器我们也只能高价卖了,搞得现在买兵器的人都变少了!”
“那你们是挺惨的……” “你到底还买不买!”
“不买了不买了。”
卖家不耐烦地使出大嗓门,吓得苏允棋连忙拉起祁苑跑的远远的,生怕卖家追上来抢钱。 直到祁苑在某个烧饼摊停下了脚步,苏允棋才止步靠在一旁柱子上喘气。 刚缓过劲就看见祁苑买了两个烧饼,还好心的走过来给他分了一个。 “这饼虽不如边城那位大婶做的好吃,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你尝尝。”
“给我的?!”
苏允棋有些受宠若惊,祁苑一向对他爱答不理,这次买饼竟然还有他的份,感动的接过饼美滋滋吃起来。
“阿苑你可算是接受我了。”祁苑疑惑:“接受你什么?”
“就是把我当朋友啊!你没有发现你现在已经不排斥我了吗?”
“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排斥你啊。”
“那你之前……” “我那只是嫌弃你。”
无视苏允棋受了莫大打击的样子,祁苑心情极好的转身回客栈。 …… 雷州城,南门。 “城主有令!封锁全城,所有人近日不得出城!”
祁苑一行人正打算近日出城,不曾想城门已然关闭,所有人不得出城。 祁苑将目光从紧紧关闭的城门转投到苏允棋身上,苏允棋一惊,双手举起连忙喊冤。 “阿苑这次我真的不知情!”
祁苑没有说什么,他当然知道这人不知情,他俩这几天一直在一起,苏允棋要是有什么他不会察觉不到,何况这次与上次不同,苏允棋没有理由将他留下。 “若不是你,我们不会在此逗留。”
所以就算这次你不知情,也还是你的错。 苏允棋伤心欲绝,哀嚎道:“我可真是八月降了飞雪,冤啊!”
“哈哈,这你可不冤。”
一旁看戏的打鱼人忽然笑着说道。
“嘿哟!”葛老大惊呼一声,一掌拍到打鱼人肩上,后者差点没站住,就听见葛老大接着说:“我倒忘了你这家伙消息向来灵通!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城主为什么要封锁全城?”
打鱼人神秘一笑,伸出一只手来。 苏允棋一眼看懂打鱼人的心思,对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去询问守城将。 守城将连眼神都没苏允棋一个,一板一眼道:“城主下令,无可奉告!”
打鱼人好整以暇地看着苏允棋,后者用力瞪了一下他,还是妥协的让祁苑拿钱给他。 打鱼人收了钱,感受到钱袋的分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走走走,这里不适合谈话,我们回客栈。”
…… 来去客栈。 打鱼人:“全城被封锁是因为城主丢了东西。”
苏允棋:“他丢了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很冤啊!”
打鱼人:“近日,有人从边城那边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
葛老大:“边城开战了嘛,大家都知道。”
打鱼人:“这是大消息,还有一个小消息。”
苏允棋:“要说就说,别卖关子!我给了钱的!”
打鱼人:“边城到雷州的路上有一个五里镇,其中有一个叫安乐寨的土匪窝,就在十几天前,那个土匪窝被人大伤元气。有人说见过一位手拿七寸桃花扇的翩翩公子路过那处,据那寨中土匪所说,是浊公子途经安乐寨,垂涎寨主美貌,强求不得才不由分说大打出手。”
打鱼人说着说着就看向了苏允棋,然后盯着他拿在手中的折扇。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了他。 苏允棋差点跳起来:“喂喂喂!这么离谱的谣言你们不会信了吧?浊公子是何等名人,巧智无双、武功绝顶,那可是堪称武林顶峰!怎么可能会对那丑不拉几的玩意儿动心思!”
打鱼人压了压帽檐,安抚道:“别急别急,我想传言中的浊公子应该是指的你。”
“的确是这样。”
祁苑在一旁表示肯定,又接着补充道,“我在五里镇意外被安乐寨的山匪暗算,是苏允棋将我救出,但在逃离的时候苏允棋被寨主认作了浊公子,非要他偿命,这才导致他受了伤,现在都还没好。”
苏允棋正要争辩,手中忽然一空,是葛老大把他的折扇抽走了。 “你干什么?!”
苏允棋喊道。
葛老大把折扇往旁边一甩,哼声道:“早让你把这破扇子扔了,你非要留下来,留着就算了,还天天拿在手里晃,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我就是浊公子,快来杀我啊!’” “本公子喜欢,本公子乐意,你管不着!”说着又去把扇子捡回来,打开仔细检查后发现没什么损伤后松了口气。
祁苑见着他们闹腾,心里惦记着离城,急着想要知道锁城原委,于是一把将苏允棋拉下来坐下,示意打鱼人接着说。 “在城主丢了东西的当下,有消息传出浊公子入了雷州地界,进了雷州城。”“所以就怀疑是浊公子偷的?”
苏允棋一脸无语,“浊公子虽然不是好人,也绝不可能是个偷儿!以他的头脑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城主双手奉上宝物。”
“不知是城主丢的是什么东西?”
祁苑淡定问道。
“嘿,阿苑兄弟问到点上了!要是别的东西丢了,城主也不会怀疑到浊公子身上,他丢的是轻雨石!”“什么?!”
“啥?!”
两声轻呼分别出自苏允棋和葛老大,祁苑神色依旧不解,而一旁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黎离却微微抬头看向了打鱼人。 “没错。轻雨石是一种罕见的矿石,它轻如鸿毛,质地坚硬,手感水润,可用来锻造各种轻巧的武器,据说浊公子折扇的扇骨便是轻雨石所打造。四年前武林大会上,浊公子手中折扇被人损坏,自此他便销声匿迹,便有传言说他找寻轻雨石修复折扇去了。”
“现今雷州城主所有的轻雨石丢了,恰好浊公子又来了雷州城,你们说他能不被怀疑吗?”
众人纷纷沉默,浊公子的嫌疑确实很大。 “轻雨石不是浊公子偷的。”
低迷的嗓音响起,众人左顾右盼,发现是一旁角落的黎离开口了。正要询问意见时,这人却是面不改色的说出了一个惊悚的消息。 “是我拿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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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嗯?”
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都盯着黎离,也不怪他们惊疑。大家在这里推理了大半天,这人中途一直不吭声,直到最后才来一句东西是他偷的! 葛老大摸了摸后脑勺,很是迷惑:“那你偷轻雨石干什么?”
黎离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掀开自己斗篷的一角,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偶。 “我的阿笛坏了,修理他要用轻雨石。”
打鱼人恍然大悟,“黎离的傀儡木偶所用材质奇特,需坚硬而轻巧,而且水能养木,用轻雨石来修理的确是最好的。”
“既然这样,轻雨石是不能还回去了,那我们出城怎么办?”
苏允棋扇骨敲头,有些苦恼地看向祁苑。
感受到苏允棋的视线,祁苑瞬间明白苏允棋的用意,无非就是用上次离开边城的阵法带他们出去,但他吃过没灵力的亏,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灵力说什么都不能浪费在这上面,所以他又看向了打鱼人。 “打鱼人消息灵通,想必已经有逃离的方法了吧。”“嘿嘿。且听渔人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