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马戏团团长可真厉害。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进入马戏团的机会？”
顾欣假装不经意的道。
她的话提醒了老人，老人沙哑的道：“马戏团再过两天就会招收员工了。你可以去试一试。”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顾欣欣喜的望着老人，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
她的表现让老人十分满意，于是把马戏团的考核规则微微透露出了一些。
老人清了清嗓音，一字一句的道：“马戏团团长有一条灵蛇和一只猛狮。灵蛇可以识良善，凡是被灵蛇认可的人，说明他的品性很好，可以进入马戏团。”
老人的话一顿，表情由慈祥变得严肃起来：“猛狮负责惩恶念，凡是被猛狮咬住的人，说明他品性浪荡，要被全村人唾弃。”
顾欣怔了怔，她突然想起女孩房间里的那具女尸，她的手臂正是因猛禽的咬伤而断裂。
她紧拧着眉头，假装担心的道：“我们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应该都是被灵蛇看上的，没有哪个是败坏风气的人吧？”
顾欣的话语刚落，老人就往地上吐了一口黄痰。
“呸。”
“原来当然没有，后来不是出了一个不要脸的……”
老人面红耳赤的怒骂道，把所有下流不好的词汇都往那个被猛狮咬过的人的身上堆砌着。
顾欣在一旁附和道，试图打听出更多的消息。
但老人对名字和生平迟迟不肯松口，她听了半天，只知道一个女人因为水性杨花，勾搭了好四户人家的男子，但因为时间管理到位，四位男子彼此之间都没有发现。最后还是被猛狮识破，女子获得了罪有应得的报应。
但为什么勾搭男子？勾搭上哪家的男子？
老人都紧闭着嘴巴，不肯透露分毫。
就在顾欣扶着老人回家时，她察觉到身后的灌木丛微微摇晃了一下。
顾欣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快的向远处窜去。
她漫不经心的偏移着位置，向女孩原来躲藏的位置靠近。
一块剩余一半的巧克力块被扔掷在原地。
看得出主人的心情很激动，下截巧克力几乎全部被蹂躏在一起。
顾欣无奈的扶额，她瞥了一眼仍旧骂骂咧咧的老人，叹了一口气。
她打算等夜深再去向女孩解释这件事情。
一路上，顾欣遇到村庄里不少排完队的村民。
他们面如土色的脸上出现一抹激动的红晕，每个人的篮子里都或多或少有一点肉块。
只是部位不同，并且很少出现重合。
而且出现的重合数绝不会多于被拖进帐篷里的老人数。
顾欣的瞳孔一缩，她发现女性篮子里的肉块普遍要比男性丰盛的多。
再结合被猛狮咬过的人，顾欣总觉得马戏团团长并没有传言当中的那么和善。
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下面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想法。
老人因为排队太久的缘故，双腿开始颤颤巍巍，不停的咳嗽着。
她的呼吸并不通畅，经常吸进去一口气，喘不上气来。
但老人丝毫不怀疑马戏团圣水的效果，大步的向前走去，然后停下不断的咳嗽。
要不是风不大，顾欣感觉老人的身体都撑不到回家。
顾欣在一旁搀扶着，担心老人往旁边摔倒。
但老人却白了她一眼，认为她是不够虔诚，不相信圣水的效果。
顾欣抿了抿嘴唇，在老人的强硬要求下，向旁边退去。
老人一步三摇的向木屋走去，本来苍老的脸上，皱纹更加的突出。
看到这里，顾欣似乎明白了这个村庄里村民普遍早死的原因。
就这样每年折腾一次，不早死都很难。
“啪嗒。”
细细密密的小雨从空中下落，不一会就打湿了全部的土路。
顾欣有些担忧的向外张望去，不知道女孩那破旧的衣服能否撑的过这一次的降温。
村庄里没有医生和药品的存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浑浊的圣水。
一旦生病，就如同半条腿踏进了鬼门关。
“快点把窗户关掉，圣水的气息都要消散了。”
磨砂般刺耳的声音在顾欣的耳边响起。
她回头望着因为疼痛而暴躁的老人，默默的关上了窗户。
“哒哒。”
女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趁没有人过来时，急忙跑了过来。
她的手里抓着一把刚采摘的蔬菜，叶子十分新鲜，品相很好。
女孩把蔬菜塞到自己仅有的衣服里，让它们避开雨水的冲击。
可她刚刚跑到窗户前，就看到顾欣把窗户关上的动作。
女孩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泪和雨水混杂一起。
她的手掌上到处都是细小的伤口，看得出是收割蔬菜时受伤的。
女孩把蔬菜向房屋大力扔去，一声呜咽情不自禁的从口中吐露。
“坏人。”
她转身冲入雨幕之间，全然不顾地上泥土的四溅。
顾欣在厨房熬着蔬菜粥，并没有听见蔬菜敲击窗户的声音。
老人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关上的窗户，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
等顾欣熬完蔬菜粥后，老人已经陷入了熟睡之中。
她搬着板凳坐在门口，看着不断变大的倾盆大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顾欣犹豫半响，还是站了起来。
她担心如果女孩外出寻找食物被雨淋湿会发高烧。
顾欣拿着一把破旧的老伞走出房屋，老伞在风的吹拂下“嘎吱”“嘎吱”的作响，随时有散架的痕迹。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要不等雨小了再去看。”
这时，顾欣瞥见一抹翠绿的油麦菜被肆意的扔在地上，上面尽是不平整的痕迹。
她眯了眯眼睛，大步冲进雨里。
“谁让自己乱说话，伤了小孩子的心呢。”
顾欣顺着足迹向女孩寻求，时不时用戒指的力量把两人的足迹通通抹去。
万一女孩被发现走出木屋，说不定会面临不好的境界。
等顾欣来到木屋时，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声音被外面的雨滴所覆盖，听得并不清晰，但更增添一抹怜惜之意。
“别哭了，不是有意说那种话的。”
顾欣弯下身和女孩对视在一起，眼里沁满了化不开的温柔。
女孩注视着顾欣，委屈的抱住了她。
顾欣轻拍着女孩的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
她睁开深邃的绿色眼眸，凤眸里无一丝泪意，嘴唇微微翘起，透出一丝得逞的喜色。
在看着地上那具发臭的尸体时，眼里的厌恶和不屑一闪而过。
完全不像是看顾欣猜测的亲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