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请了太医之后,姚宝珠也果真听太医所言,安心在昭阳殿中养胎。
而裴景晏步步参与,紧锣密鼓地查奏折一事。
永安公爵府将盛婉抛之脑后,私下里认真排查上次查裴景云一事的疏漏。
双管齐下,查了五日,事情总算水落石出。
尚在早朝,裴景晏脱不开身,为了让姚宝珠早一刻真正安心,便遣了拭剑去昭阳殿回禀。
昭阳殿里传来姚宝珠疑惑的声音。
“袁天舒?”姚宝珠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看着拭剑,袁天舒是谁她丝毫没有印象。
竟不知怎的得罪了他,真是被他摆了好一道。
“娘娘,袁天舒是四年前的新科状元,现如今是鸿胪寺卿,此人颇有些能耐,一路高歌猛进,在朝堂之上人缘奇佳,此次参奏永安公爵府便是他暗地里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灵清寺和长奇山也是他?”
“是,他发现永安公爵府在查裴景云一事,起初他并不知裴景云是谁,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打探到。”
姚宝珠蹙眉,问道:“如此说来,他一直盯着永安公爵府?为何?”
看着拭剑支支吾吾,姚宝珠催促:“有什么话还要和本宫藏着!”
“娘娘大抵是忘了,袁天舒的前未过门的娘子,九门提督史香存的女儿,娘娘曾请她进宫,后来也是史姑娘第一个去了书院做了表率。”
姚宝珠恍然大悟,拭剑话说到这里,姚宝珠才想起来袁天舒究竟是何人!
又忽然反应过来,拭剑方才说,前未过门的娘子?
“前?”
“史家两个月以前同袁天舒退了亲,对外说是二人八字不合,至于具体原因还未查明,陛下的意思是无需再查。”
“无需再查,史姑娘没看上袁天舒罢了。”姚宝珠点了点头,又问:“所以袁天舒就记恨上了本宫?”
“此人心胸狭窄,一直派人盯着永安公爵府和午门,长奇山之后忽然撤去了所有眼线,所以才查了这些时日。”
“不算慢了。”姚宝珠唏嘘不已,近日永安公爵府成了众矢之的,流言蜚语和排挤孤立从未断过,别说家人,就连她也寝食难安。
这所有所有的阴谋,竟然只是因为她当初一个小小的决定。
姚宝珠猜想过万般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是因为让史姑娘去书院这件事。
果然世间万物,有因皆有果,虽其中善恶是非皆不好言明。
“拭剑,你去永安公爵府递个话,安排母亲进宫一趟。”
“是。娘娘,此次清查之下,姚湛有贿赂官员一事,皇上今日会在早朝上对姚湛进行严惩已示警戒,别的再无事端。”
“该惩!”姚宝珠摆了摆手,犯了错就该惩,没什么好说的。
等到拭剑走了,姚宝珠依旧心不在焉。
“娘娘?”
“拭水,本宫真没想到是因为史姑娘去了书院,又和袁天舒退婚,袁天舒就记恨上了本宫?”
姚宝珠觉得这一切滑稽至极!
她和永安公爵府受了这般大的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谋逆之心被人抓住了把柄。
到头来竟然只是因为这般可笑的原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娘娘不必多想,这天下本就有人心胸狭隘,生性记仇,陷害皇室构陷同僚,袁天舒的命也是自己走到尽头了。”
“你说本宫在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
“娘娘别怕。拭水会一直在娘娘身边。”
“本宫不是怕,做对的事,何必去管别人的眼光,要想往前走就难免触碰别人的利益。可廊庭下的燕雀不知栉风沐雨的雄鹰,难不成还要将这燕雀都赶走?”
“娘娘说得对,短视之人比比皆是。”
“对了,开窗散散味道,一会儿莫要母亲闻到药味儿……”
永安公爵府中,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夫人,别哭了,如今已经无事了。”姚崇善说着话,示意姚清安慰姚母。
“是啊,母亲,如今已经洗刷了冤屈,母亲可是喜极而泣?”
“可是你大哥被降职,还要在家中反省一个月……”
“夫人,湛儿犯了错,理应得到惩罚,这没什么好说的。”姚崇善对此事下了定论,其余人也不敢再抱怨。
“娘的伤口可还疼?”姚清及时转移了话题。
“不疼了,清儿,盛婉那边……”
老两口齐齐看着姚清,这事还得姚清拿个章程。
此时二人还未和离,盛婉一直在娘家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父亲,母亲,二弟!”姚湛的妻子刚从外头回来,连自家夫君都没顾得上安慰,便赶紧来了母亲院子里。
“何事如此慌张?”姚母现在可经不起吓了,连忙问道。
“母亲,应是算好事!”
“好事?”
“街头巷里都传开了,说是永安公爵府被人陷害之时,盛婉口出恶言、砸伤婆母,更是扬言在永安公爵府没有沾上皇后娘娘的光,一气之下便回娘家了!”
“这如何传出去的?”姚母四处张望,生怕家中有旁人的眼线,她自认为对府里管教极严,怎的就叫这家丑传了出去!
“母亲,还不止呢!众人都说皇后娘娘公正无私,原来连自己娘家都不曾为其谋得一官半职,还说那盛婉不仅自私自利,还势利眼,公爵府被人污蔑了她第一个和公爵府摆脱关系!现在外头都在骂盛婉!”
“这……”这风向变得太快,众人始料未及,也料不到是姚宝珠叫人去散播的流言。
姚崇善沉思了片刻。
“清儿,此事终归你来做主,你若是还想同她重修旧好,盛婉此次的事我和你娘不会计较,想必有了外头流言的震慑,盛婉以后也会多加收敛,会不会就此改了性子也未可知。”
一家人看着姚清。
“爹娘,我已然决定和她和离,但并不是因为这流言,都怪我当时眼瞎看上了她,儿子已然受够她了!”
“好,我们都支持你,至于外头如何说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姚崇善不忘安慰儿子,和离过两次的人,多少会被人传些什么。
一家人正说着话,小厮匆匆进来:“老爷夫人,皇后娘娘传召夫人。”
姚夫人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珠珠儿虽知道了她的伤,可还没见过。
也不知会不会吓到女儿。
无论如何,永安公爵府和皇后娘娘,总算是度过难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