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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月十八日,天朗气清,一顶小轿从永安公爵府抬出,入了东宫的侧门。
姚宝珠却了遮面的扇,看着一身嫣红色的嫁衣,还是难掩失落。姚宝珠想起来以前很多肆意玩乐的时光,也想了入了东宫怎么活得更舒服些,甚至还想了若是殿下登基自己又会什么位份……总之一路上姚宝珠乱七八糟地思绪乱飞。
少女青葱时,幻想过数种大婚的场面,或是十里红妆,或是轰动京都,或者庄严隆重,只是从未想过是如今这样悄无声息。
没有新郎官迎娶,也走不了正门,亦没有宴席。
“姑娘,到了”
“小梨,以后要改口了。”
“是,侧妃。”
姚宝珠举着扇遮着面,用余光打量着内室,入目皆是嫣红色,倒也喜庆。只是过于寂静,倒让人坐立不安。
约莫着过了半盏茶的时光,宝珠才听到了打珠帘的声音。
姚宝珠调整了表情,静静地等着裴景晏。
裴景晏挥手退了其余人等,走到姚宝珠面前,眼前的人儿微微低着头,隔着扇子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看到她轻颤的睫毛,“紧张?”
“殿下?”姚宝珠不自觉地声音娇软。
团扇被裴景晏拨开,两人之间再无阻碍,姚宝珠和裴景晏对视几瞬便败下阵来,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饿了?”
“妾身不饿。”姚宝珠轻轻耸了耸肩。
裴景晏倒是心细,“怎么了?”
“扇子举得久了,有些累。”
姚宝珠没想到刚说完,裴景晏就轻轻捏上了自己的肩膀,宝珠一时惶恐,突然想起来自己眼看着这双手杀过人。
“谢谢殿下,妾身好多了。”宝珠一个错身,躲开了那双手。
却不料被裴景晏按住了肩膀:“宝珠怎的突然这样生分?”
“殿下尊贵,怎好劳烦殿下。”
“无妨。”裴景晏继续手下的动作。
宝珠看着裴景晏确实无任何不悦的神色,便也不做挣扎了。毕竟宝珠自小就被人伺候惯了,不消一会儿便放松下来了。
“谢谢殿下,妾身好多了。”
“不累那便沐浴更衣吧。”说着话,裴景晏握住了女子纤细白皙的手腕,小巧的手落在他的掌心,火热的温度瞬间包裹住了姚宝珠。
姚宝珠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被裴景晏牵着送进了浴间。
姚宝珠在浴间磨蹭够了才出来,脸上的热度一直挂着,现下着一身嫣红色薄衣,清透贴身,让人愈发不好意思。
“殿下……”
“宝珠,过来。”
月影朦胧,红帐沉浮,红烛斑驳破碎,光影摇曳,赤红与嫣红衣裳互相纠缠叫人分不清,直到一起脱落到床榻下。
姚宝珠感受着裴景晏身上的热度,滚烫地令人不安,急促的呼吸洒落在身侧,姚宝珠身子微僵。
“紧张?”裴景晏嗓音不似平常,暗哑勾人。
而姚宝珠早就找不到了自己的声音,一声嗯听得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的声音。
“放松。”裴景晏嘴唇抵在宝珠的耳旁,轻轻哄着宝珠。只见小小女子眼尾红晕浸染,衬得整张面颊宛若春日新桃,愈发娇嫩妖艳。
春宵苦短,两人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交颈而卧,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