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寒朝江瑟谷低语问道:“你这是要将全府的女仆都找来?若是这样,难免会让人有所防范,到时那人不欲卷进是非,或者是被人胁迫故意改变声线……”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
随后招来青虹和青影,在她们耳边嘀咕了一会。
青虹和青影皱了皱眉,余光瞥到顾松寒后,赶紧舒展了眉头,去办江瑟谷交代的事情。
本是端着南珠头面的巧莲,一脸急慌慌地回来了。
“姑娘不好了,送给大姑娘的那套南珠头面少了一只南珠宝蝶耳坠。”
江瑟谷听了,勃然大怒,“怎么回事!怎么会少了的?”
巧莲瑟缩了一下,“婢子也不知道!婢子照着姑娘的吩咐将东西送去了蕙兰院,大姑娘起初不愿收,婢子好生劝了一番,大姑娘才收下了!
婢子同慕英交接的时候,无意瞥了一眼托盘,才发现少了一只耳坠,这才赶紧回来禀告姑娘。”
“你怎么办事的!没的叫大姐姐以为我不情愿送她头面!”
巧莲双膝跪地,辩解道:“姑娘,这套头面拿出首饰间的时候,可是清点过得,未曾少东西!谁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就少了一只耳坠。”
顾松寒听出了主仆两人唱的戏,朝江瑟谷挑了一下眉,那意思在问需不需要他出马!
江瑟谷朝他摇了摇头,又厉声道:“你别不是监守自盗,一时起了贪念,自己昧下了东西!”
“婢子不敢,请六姑娘明察!婢子愿意搜身以证清白!”
“既然如此,赖婆子你带着巧莲去里间搜身!”
赖婆子站起身,跟着巧莲去了里间。
两人很快就出来了。。、
“回六姑娘的话,巧莲大姐身上并无耳坠。”
“这耳坠虽不是你拿的,但终究是在你手上丢的,你带人在后院里一寸一寸地找,一定要将耳坠给我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休怪我翻脸无情!”
巧莲像是被这话吓得灵机一闪,“姑娘,婢子记起来了!方才我端着头面跟在姑娘的后面时,被一个丫鬟撞了一下,婢子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耳坠说不定是那丫鬟偷的!”
“你可看清那人的样貌了?”
巧莲答道:“就算是化成灰,婢子也记得!”
“是谁?”
“婢子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若她再站在婢子面前,婢子一定能认出她!”
顾松寒这才算明白了江瑟谷想做什么。
“去,传我的话,让后院中所有的女仆都上……都上碧水堂去,我倒要看看是谁的爪子那样不干净!”
碧水堂是侯府后院听戏的地方,那个地方大,所以众人一时都没怀疑江瑟谷的用意。
很快江瑟谷送给江初蕙价值连城的南珠头面里,丢了一只南珠耳坠的事情,就在后院传开了。
每个院子里的女仆都被唤到了碧水堂。
江瑟谷命人从东门进来,被巧莲看过的,由巧荷带着从西门出去。
花园便在碧水堂西边,无论是去哪个院子,花园都是必经之路。
今日阴云阵阵,又已是傍晚,是以光线很暗。
青影和青虹两人按照江瑟谷的吩咐,一个穿着侯妈妈的衣裳,一个扮成紫兰的样子,带着赖婆子两人,等着下人们一个一个从花园处经过。
自此,花园处尖叫不断。
吓得出来晃悠的江大夫人母女等人都不敢在花园久留。
直到酉正时,巧莲看完最后一个女仆,江瑟谷气馁地坐在椅子上皱眉。
难倒真的是紫兰悄无声息地回府了?
另一边,青影等人也迎来最后一个女仆,赖婆子竖着耳朵听着那人的尖叫,仍是摇头。
都不太像!
青影将这边的结果也告诉了江瑟谷,江瑟谷整个人都蔫了。
怎么回事呢?!
“府上的女仆都来了吗?”
巧莲正在比对对照侯府的下人登记册,“婢子正在核对!”
“除去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几个近几日要嫁人的丫鬟,还有一个昨日回家养病的李旭家的,都来了!”
巧莲合上册子,补充道:“这几个丫鬟和李旭家的都是侯府的家生子”
既然是家生子便不可能是紫兰的双胞胎姐姐。
“去问问李旭家的生了什么病?什么时候生的!”
巧莲应是而去。
江瑟谷带着巧荷一干人回了院子。
她们刚回到院子,周妈妈便来了。
“老夫人让老奴来问姑娘可找到那只耳坠了?若是没有,老夫人说她拿银子给姑娘补上。”
说着,从袖子中拿出来一张一百两银票。
“找到了!”
“不知是哪个丫头如此胆大妄为,竟做出这等下流没脸之事?老夫人说一定要严惩不贷,免得侯府里其他下人跟着学坏了!”
“是落在了我的首饰间里,我已经命巧莲将坠子送去给大姐姐了!”
“那便好!老夫人遣老奴来,其实还有一事要提醒姑娘。”
“妈妈请说!”
“老夫人听闻顾副指挥使因着侯妈妈之死来了府中。”
“是,只不过现在顾副指挥使应当在祖父那,毕竟后院是女眷们住的地方,副指挥使不好长待。”
“正是因此,老夫人要老奴来提醒姑娘,世子爷带着大房的几个姑娘去了前院!”
江瑟谷一听,怒上心头!
大伯父这是想做什么!
卖闺女卖上瘾了?!
见她面色有异,周妈妈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张请帖,“老夫人让姑娘别忘了给顾副指挥使送寿宴的帖子。”
江瑟谷一把接过帖子,说了句“多谢祖母”,就急匆匆地出了院子。
她是信顾松寒的,奈何大伯父手段肮脏,万一他使了下作的手段,顾松寒又没设防,岂不是叫大伯父得逞了!
春在堂里,烛火明亮,几个身着舞衣的妙龄少女,随着琴声、筝声、琵琶声扭动着身姿。
墙角四处都点着香薰,一时间堂里烟雾缭绕,倒有几分天上仙境的感觉。
昌平侯和江大老爷对着顾松寒轮番劝酒,顾松寒起先来者不拒,但后来明显酒力不佳,坐在几后的身子摇摇晃晃的。
江大老爷朝正在跳舞的次女江少蕙看了一眼,江少蕙垂着眸子,娇怯怯地走向顾松寒,正要跪坐在他的身边,给他倒酒,而后欲给顾松寒喂酒。
江瑟谷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吓得顾松寒虎躯一震,连忙坐直了身子,哪里有之前的半点醉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