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谷不知巧莲的心思,她本就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恰巧大厨房那边拎着彩牛过来,说是彩牛将炖给江老夫人的燕窝给打碎了。
江瑟谷借题发挥,便让彩牛跪在了碎瓷上,以示惩戒!
彩牛也是倒霉。
她刷洗了一上午的马厩,好不容易将马厩清洗干净,谁知那个不听话地马又在马厩拉了!看管马厩的老头说她没清洗干净,就是不放人!
她只能又清洗了一遍。
这么一耽搁,就错过了午膳时间。
她到达厨房的时候,什么吃的都没有,只好自己动手。谁知,这边刚将炉子上炖的砂锅端走,便进来一个丫鬟大声呵斥她。
她一个受惊,手一松,砂锅就落地摔碎了。
之后……她就被罚跪在碎瓷上了!
嘤嘤嘤……她要回藏花阁,这破地她不想待了……
罚了彩牛之后,江瑟谷的脑子才算稍稍恢复清明!
她终于想通了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芍药是藏花阁的花娘,居然可以很长时间不接客……这一点,即便是绮娘子那样的花魁,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之前芍药寻大夫,莫不是那时候芍药就有孕了?
而后,她通知父亲,父亲给了藏花阁老鸨银子,芍药这才无须接客?
待胎相稳了之后,两人合计将事情捅到了祖父那。
希望昌平侯府人丁兴旺的祖父,一听芍药有孕,便将人给接了进来……
若是这般,长安怎会半点端倪都没与侯妈妈说!
是长安为财背叛了她?
还是父亲为了护住芍药,从一开始就没掉入她和绮娘子编织的陷阱,一切都只是制造出来的假象?
可前一世,芍药一直都未曾有孕,这一世怎么会怀孕了呢?
再说祖父,就是再想要孙子,也不可能亲自领人回来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理不出头绪的江瑟谷有些崩溃!
巧莲便在这时走了进来,她敛容屏气道:“姑娘,婢子方才去寻了顾公子,顾公子说是会帮忙寻长安!”
江瑟谷听了,心中的燥意去了些许,整个人似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巧荷,你去前院守着,三爷回来,立马过来通知我!”
巧荷腿脚生风逃一般地走出了屋子!
呜呜……姑娘发火好吓人!她好怕怕!
***
江三爷是在申时回的府。
他一回府,江瑟谷都还没得到消息,被暂且安置在揽月院跨院中的芍药居然先得了信,一路小跑到了二门处抱住了江三爷。
“三爷……”她声音娇娇滴滴,神色既是开心又是委屈,连连亲了亲江三爷脖颈,“奴家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
后院中人何曾见过这般场景,一时都羞得低下了头,皆在心中鄙夷道:花娘就是花娘,不知廉耻!
江三爷在回来的路上,是知晓芍药已经进府了。
可他没想到芍药竟敢这般造次,刚要推开芍药,便听到芍药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三爷不记得当初与奴家的约定了?”
江三爷抬起的手一顿,任由芍药挂在自己身上,一路走回了揽月院。
江三奶奶看着一路相拥而来的两人,心口冰凉。
他从未当着众人的面那样亲近过她!
人前,他对自己总是冷冰冰的,似乎很是厌烦自己。
人后,他又对她百般温和,连床榻之事都怕伤着她……他说,人前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叫她莫要在意!
可眼下呢?
他这样揽着一个花娘,是做给如今她这个外人看的吗?
江三奶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朦胧,朝江三爷行礼道:“三爷回来了,是先洗漱,还是先摆膳?”
江三爷想要挣脱芍药的束缚,可芍药却适时提醒,“三爷,三奶奶说要等您回来决定奴家的去留。您也是知晓的,芍药并不想入府。只是侯爷硬将奴家带了回来,奴家拒绝不了!”
看着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揽月院一众下人恨得牙痒痒。
江三爷垂下眸子,声音异常温和道:“既然已经入府了,你又……”他顿了顿,“怀着孩子,就没有再搬出去的道理,若是揽月院容不下你,我带你去找母亲,请她拨个院子给你就是!”
芍药睁大了眼睛,慌忙拒绝,“奴家身份低贱,哪里敢劳动老夫人!”
江三爷却是不听,拉着她转身就出了揽月院。
待人走了,娟娘才急急上前,“三奶奶,切不可让三爷闹到老夫人那!否则老夫人只会觉得您善妒不容人,定会越发不喜您!”
江三奶奶沉舒一口气,“这些年,我在她面前还不够贤良淑德吗?眼下,我厌了,左右不喜你的人,无论你做得多好,都不见得会喜你!随他去吧!”
娟娘是知道江三爷和江三奶奶两人不为人知的相识,心中惋惜的同时,觉得两人不该走到如今的局面。
本还愈再劝,可见江三奶奶面带酸涩之意,一时竟想起江瑟谷方才劝合离的话!
斯人已变,合离或许对三奶奶和三爷都好!
江三爷一路拉着芍药去了昭泰院。
还未进门便喊:母亲,儿子求您给芍药拨处宅院……
江老夫人正在喝茶地手,未曾停顿,押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盏,此时江三爷和芍药已来到跟前。
江三爷又将方才的话叙说了一遍,“最好是处清净的地,芍药她有孕了,清净利于养胎!若是母亲不嫌弃,芍药能在你院里养胎是最好不过的了!另外还请母亲出面做主,将芍药赐给儿子做贵妾!”
江老夫人目光讳莫如深地看着江三爷,斥道:“胡闹!你年岁越大,怎的行事越发没了章程!”
而后看芍药的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打量,最后吩咐周妈妈“去请三奶奶过来!”
闻言,江三爷急急道:“母亲请她来作甚!即便要喊也该喊掌管后宅诸事的大嫂来才是!”
江老夫人望了江三爷一眼,懒言道:“你屋里的事,我懒得掺和,也不想掺和!我虽不喜她,可她终究是你院里的主母!再者,小叔子纳妾,当嫂嫂的如何能管!”
江三爷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江老夫人抬手打断,“行了,殷氏虽是商贾之女,但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放心,她不会亏着你的心头肉!”
很快,江三奶奶便随着周妈妈来了。
收到信的江瑟谷前后脚的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