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看见皇后如今精神这般好，朕也就放心了。”皇上笑着说道，拉着皇后坐在了他身边的凳子上。
两人自成婚起就相敬如宾，年轻时较与此时还有些亲昵，现在就是端坐在一起聊天。
不过今日皇后气色好，脸上也红润许多，加上这两日与楚千默待在一起，说话竟也有了些俏皮，不如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皇上发现了她的变化，心中也是欢喜，竟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
“陛下……”皇后向来没有这般与皇上相处过，顿时脸红心跳，想躲却又不敢躲。
“皇后，这些年朕冷落你了。”
“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陛下常来看望妾身，妾身已经很知足了。”皇后微微颔首。
其实这几年皇上雷打不动的，每月都还会来皇后这里几回，只不过往越贵妃哪里去的更多罢了。
一开始许是对越贵妃喜欢，可逐渐的却变了味。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病刚好，咱们说些开心的。朝堂上那些个事情，已经够让朕烦心了。”皇上摆摆手。
“可是又遇着什么事了？”皇后和其他后宫嫔妃不同，由于是在皇上还只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嫁给了他，又是第一人，那时也帮了皇上不少，这政事偶尔皇上还是会与她说。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眼神有些捉摸不透，并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而是忽然开口问道，“皇后，你觉得惊鸿如何？”
“这些年是你一手将他带大的，你应当最了解他。”
皇后微愣，随后笑着道，“惊鸿这孩子不错，文韬武略，虽非顶尖，但也是上乘。心性虽非绝对纯善，但也有一颗大爱之心。”
“是啊，从宫里出来的孩子，能有几个是心性完全纯善的？”皇上自嘲地笑了笑，又接着问道，“老三呢？你觉得如何？”
“宏宇那孩子在文治武功上就要比惊鸿逊色一些，但性子比惊鸿更直，各有千秋。”皇后笑着答道。
从皇上一开口的时候她就听出来了，皇上这是在为选太子烦恼。
看来朝堂之上大臣们给他的烦恼，恐怕就是这个了。最近立储的事情再次被提及，皇上才会如此心烦。
“你倒是将两人都说得这般好，连缺点都说的这般委婉。”
“皇上，都是妾身看着长大的孩子，虽说惊鸿妾身见的多，但宏宇也是不错的，景曜也是啊。”皇后的心中出现了白日里的那个人影，可却没有将他的名字说出来。
其实在几个皇子里，白墨煜才是最为出色的一个。
可偏偏因为他的出身，皇上就绝不可能将大魏的江山交付于他，所以也便不需要提及这个名字，白白惹皇上生气。
“你倒是个慈母，那朕就只能做个严父了。”皇上并没有因为皇后这般回答而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皇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在他心里并没有考虑好最终人选，而且一旦坐上了帝王的宝座，很少有人会想要下来。
皇上现在也只有五十岁而已，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不需要这么早就立下储君。过早地立下储君，只会让他成为兄弟相残的活靶子。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了，但至少没有非常严重的疾病，最多不过是些头疼脑热亦或者是小风寒罢了。
可让皇上没有想到的是，睡到半夜的时候，他就忽然感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陛下，您怎么了？”躺在他身边的皇后立刻惊醒，担忧地开口问道。
“朕没事……咳咳咳咳！”
“陛下，你这咳嗽太厉害了，妾身给您倒点水喝。”
说罢，皇后便下了床，倒了杯水给皇上端来。
温热的水入喉，皇上觉得喉咙那种突如其来的痒稍微缓解了一些，可还没说下句话，就又开始咳嗽了起来，而且伴随着剧烈的头疼。
“皇上，要不要请太医？”皇后着急问道。
“不要！朕没事！”皇上猛然说道，“咳咳……咳咳！再端杯水来。”
皇后又端了一杯水给皇上，皇上又要了一杯，连续三杯温热的水下肚，皇上才觉得好了些许，终于不那么咳了。
只是现在不咳了，头却疼了起来。
“皇上，您好些了吗？可还要喝水？”皇后在一旁问道，语气温柔。
“不必了。”皇上摆摆手，兀自躺了下去，眉头皱成一堆，似是在忍耐着些什么。
皇后将手中的杯盏放回桌上，便重新回到床上，见皇上的表情还是这般，又问道，“陛下可是头疼？”
“嗯。”皇上为不可察地应了一声。
头疼起来真是要人命。
他一直都有头疼的毛病，但是御医的药吃着，也就没那么重了，不知今日怎么突然如此。
恐怕是白日里那些老臣逼着他立储让他心绪不宁导致的吧。
“妾身给您按按。前些日子妾身头疼，千默那孩子就是这么给妾身按的，按完了以后果然舒畅了许多。”皇后说着，已经坐在了床上。
“嗯。”皇上又应了一声，皇后才伸手去给皇上按摩头部。
那几个穴位都是楚千默给她按的时候说的，本是让她身边的宫女听着，日后她头疼的时候好给她按，于是自己也就记到心里去了。却没想到这么快便用上了。
皇上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趋于平稳，竟慢慢睡了过去。
皇后靠在床头，等皇上睡熟了，她才停下，躺回床上。
一夜好眠。
春日又至，万物复苏，清晨的凉意已经比初春的时候散去了不少。
楚千默睁开眼睛便看见将自己搂得死死的白墨煜，身子依旧觉得酥软无力，似是还没恢复过来。
前些日子她在宫中照顾皇后，就将白墨煜的药换了，回来她给他检查身体，谁知这人却起了反应。
紧接着她不过是玩笑地问他现在身体还行不行，这人竟然直接就要证明给她看！
结果他确实没什么大碍，可是她却被折腾得浑身都跟散架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