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开始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就已经聚焦在了楚千默的身上。
连皇帝都开始问道,“她胯下那匹马,莫非是‘暗影’?”
“奴才看着像呢。”立在皇帝身边的公公佝着腰回答道。
“当真?”皇帝本来只是猜测,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实在有些惊讶。
这匹马他见识过,除了老二,连他都不能靠近。
可现在这匹马居然这么听话地让一个女人骑?
皇上的脸上满是惊讶,同时陷入了思考。
“这定远王妃不是据说与老二不和吗?刘全,你说说,这谣言会不会是老二放出来的?”皇上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味道。
刘全内心抖了抖,他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管事公公,如今皇上的疑心真的越发的重了。
“陛下,奴才不知。”
皇上瞥了他一眼,“你不知?就你那双老眼,还是很毒辣的。你且说说,朕不怪罪于你。”
“谢皇上。”得了赦令,刘全开口道,“奴才认为这应当不是王爷放出的消息,若真的是,今日王爷就算是做样子,也不会如此明显。”
那定远王他见了几次,在那样的境况下能走到今日,绝不是普通之辈。
皇上再次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方才的话。
他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怀疑啊。
定远王手中的兵权他虽然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可是他在军中的地位和名声,实在有些高,即便没了兵符,他一声令下,还是有众多追随的部下,这让他十分不安。
他将楚将军的女儿嫁给他,一个是为了安抚他,二个也是为了牵制他,三个是可以给自己一个亲民爱子的好名声。
如果他们夫妻不和,闹出许多不好的名声,那倒是正合他意。
本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谁知道今天却发现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像传言那般。
楚千默其实已经尽量低调了,她只打算赢了楚千婉便可,可她发现魏国的女子果然都不怎么会武,她练武这几个月,学会了轻功,在打马球的时候也十分有帮助。
再加上暗影这匹难得一遇的好马,她的实力就直接碾压了在场的大多数女子。
倒是越家的女孩子能力还要强上一些,能从她手中将马球抢过去,其他人几乎就是在场上跑马罢了。
一场球下来,楚千默并未位居第一,但也仅次于第一一球而已,因为楚千婉就在第三,进了三球。
他们虽是两个队的,但是楚千默并不在意那些,也不在意皇帝的赏赐,她赢了楚千婉便可。
看着场上的计分,楚千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千默竟然这般厉害!
比赛结束,一众人下了马,朝着皇上的方向行了礼之后,楚千婉没有吭声,站在原地没动。
她不知道楚千默会在牌子上写什么,所以不想去戴,可是刚才她承诺了之后,还专门让两个人为她作证。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输给楚千默。
“二妹,愿赌服输?”楚千默笑着开口。
“大姐,你也是楚家嫁出去的姑娘,若是我除了丑,整个楚家都会蒙羞,你觉得对你名声没有损伤吗?”楚千婉冷声道。
“二妹这话说的,这赌又不是我要打的,赌注也不是我提的,二妹怎么连自己的话都出尔反尔呢?”
“我……我去!”楚千婉被周围的女子看的脸上实在挂不住。
“不过二妹,你倒是不用挂着我写的牌子,你挂着自己写的牌子就可以了。”楚千默笑着开口。
楚千婉瞪大眼睛,她写的牌子……
她写的那几句话……
楚千婉心中一惊。
楚千默其实也不打算为难她,因为她完全没想到楚千婉竟然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就为了让她出丑。
这可是在皇家的地盘,她写的那东西若自己真的带着绕着场走了一圈,那皇家的颜面不也扫地了吗?
而她那块牌子,其实什么也没写,但光是带着牌子绕场一圈,就已经够丢人了。
就看楚千婉自己究竟作何选择了。
她非要把自己给逼上这条路,真的和她没关系。
“二妹你自己斟酌吧,我先去休息了。”楚千默不打算在这里看着她,于是牵着暗影离去。
楚千婉此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最终她还是没那么大的勇气,并没有带上牌子绕场一周,但这件事情却已经在京中贵女中给传遍了。
听着大家的议论,楚千婉脸色难看,却也只能争辩两句,将自己的牌子说成是楚千默写的。
当大家看了牌子上的内容时,都恍然大悟为何她不肯去绕场一圈,反而开始说楚千默心太狠,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楚千婉虽然没有赢楚千默,可间接的也达到了一些自己的目的,得意地扬起嘴角。
楚千默未必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但是她根本不在乎,反而是白墨煜有些不快。
回程途中的马车中。
“你真的不在乎?”白墨煜还从来没见过不在乎自己名声的女子。
“这有什么在乎的?我的生活就是我的,管他们怎么说?活在别人的眼睛里,多累。”楚千默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个理论让白墨煜微愣。
楚千默又开口道,“你不是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他在外的名声那般差,不过也是他刻意为之或者是被人说成那样的罢了。
白墨煜苦笑了一下,“一开始我未必不在意。只是后来才发现,这样应当是最好的。”
一个需要让皇上放心的皇子,不好的名声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他在百姓心中声望很高,那皇上就该心慌了。
况且在皇上的心中,他虽然是亲生儿子,却也有一半的血统是楚国人,是绝对不可能接手江山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因为他在军中的地位,皇上防他就如同防贼一般。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一开始并不知道会是如此,但是后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他的心逐渐凉了下来,走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