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娘子病了?生什么病了?”楚千默听后开口询问道。
“别再这装了。”周氏冷声道。
然而楚千默却眯起了眼睛。
厉雯祁定然是那日被楚鸿轩鞭打了以后才生的病,而这件事情楚鸿轩不可能透露分毫,自然也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
至于这个冒充她的女子……怕是连厉雯祁的模样都没见过,更不可能知道在厉雯祁耳后有一朵红色的花瓣胎记。
而这个事情还是当初跟她一起去往尼姑庵照顾她的奶娘告诉她的,就连周氏都不知道。
“既然大娘子不肯相信我便是楚千默,那我便想问问,大娘子是如何确认这位便是楚千默的?”楚千默走到周氏的身边,眼神看向站在周氏身边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哼,不说别的,光是言谈举止,至少她就比你懂规矩的多,这才是将军府大小姐该有的样子。”
听了周氏的话,楚千默顿时笑了起来,“大娘子,你莫不是在逗我?方才你才说,我自小生活在乡野,是如何知道帷帽之礼的?如今你却说出这话,?不觉得是自相矛盾吗?”
“放肆!我将军府的女儿们,即便是养在乡野中,骨子里也是懂得礼仪的,易受教养,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竟敢跟长辈顶嘴。”
“大娘子还真是想怎么说怎么说,我若不辩解,大娘子还不得非要把冒名顶替的罪名安在我头上?那我可是不依的。”楚千默笑着说道,“既然大娘子和父亲都知道,我自小是被养在主持身边的,自然天天都需要礼佛,不知这位姑娘可会吟诵大悲咒?”
周氏拉着“楚千默”的手猛地一紧,但她还是努力平复心情道,“闺阁小姐注重的又不是那些,真正的将军府大小姐,应当是琴棋书画都能会一些的。默儿,你给你父亲吟诵一首诗经如何?”
“是,母亲。”那位“楚千默”乖巧地应道,然后她便朝前走了两步,清清嗓想要开始,然而楚千默却直接给她打断了去。
“大娘子,当初去往尼姑庵的时候,可没有几个人陪我一同过去。什么琴棋书画,主持也不会,我是如何可能学会?如果姑娘不会吟诵大悲咒,那不如念一段地藏经,也算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若是一个从小天天礼佛之人,连佛经都无法背出,那在庙中待了十多年岂不是荒唐?”
楚千默不打算给周氏任何的机会反驳,说完这话直接看向了楚鸿轩,“父亲,您说呢?”
楚鸿轩的眼神从楚千默的身上扫过,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叶昊扬,皱起眉头,“你们两人,各自背诵一段经文。”
这话一出,刚刚准备吟诵诗经的“楚千默”顿时愣住了。
周氏知道这回已经保不住她了,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便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先?”楚千默看向她。
她此刻表情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尽力压制,可还是压制不住眼底的恐惧,结结巴巴地开始念经。
“唵,修多唎……修多唎,修……摩唎,修摩唎,萨婆诃……净口……净口……”
念到这里的时候,她实在是念不下去了,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大脑。
此时楚千默见她已经念不下去,直接顺畅地接上,“净口业真言,唵,修利修利,摩诃修利,修修利,萨婆诃,净意业真言,唵,嚩日啰怛诃贺斛……”
楚千默在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时,这些经文就已经牢牢的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了,随时都能脱口而出。
见楚千默这么流利地吟诵出地藏经,那女子知道已经东窗事发,脸色变得发白。
而周氏此时也收敛了一些,只是在楚千默说完时开口道,“仅仅凭你会吟诵经文就可以判断你的身份了吗?既然你敢来到这,就说明你做了十足的准备,我们不能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你,我们需要看到更多的证据。”
看来周氏是铁了心不想让她进将军府,可是为什么呢?她从小就被送到了那么偏远的尼姑庵中,从未见过周氏,也不曾有什么过节,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她呢?
“大娘子,是你们让荷香带我千里迢迢的回来,如今却不认我,我实在不明白。要证明我的身份很简单,我想,父亲应当知道,在我生母的左耳背后,有一个小小的胎记。”楚千默本是不想拿这件事情出来说的,但既然周氏咄咄逼人,她也只能出杀手锏。
“胎记?胡说,我与祁娘子姐妹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她耳后还有胎记?”周氏仔细回忆了一下,根本没有丝毫的印象。
而坐在上座的楚鸿轩此刻眼神已经变了变。
“那胎记犹如一朵小花,是红色的,奶娘告诉我,生母因从小觉得那胎记丑陋,所以从来挽的发髻都会将胎记遮住而不示人,大娘子自然无法瞧见。”楚千默娓娓道来。
至此,孰真孰假早已经可以辨别。
其实方才在她吟诵完经文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辨别出来了,但是楚鸿轩未曾有任何表示,怕是早已经知道那位“楚千默”是假的。
“噗通”一声,方才那位“楚千默”已经扛不住压力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