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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往事(三)(1 / 1)

玄天宫在仙界比较偏僻的地方,虽然臣将时常跑去找顾云兮,经常被顾朝夕打个半死,但是并没有引仙界什么神仙的注意。

将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朝夕上仙外出的机会,跑到了玄天宫要求见云兮上仙。他以为小师妹之所以不见自己,是因为顾朝夕不许她和自己相见。可是小师妹身边的仙娥出来告诉他,云兮上仙不愿意见他。

这个答案让将臣既伤心又惊讶!他觉得有必要当着小师妹的面问一问为什么,难道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情谊,青梅竹马的时光,在她心里一点份量都没有吗?

将臣再也按耐不住了,顾朝夕在也罢了,他打不过他,可是现在既然他不在,守门的金甲神早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所以将臣硬闯了进来。

他一路闯进了小师妹的院子,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她正站湖中央的亭子里,看着湖中万鲤争食的样子,湖面红得如同彩霞,更显得亭子上的小师妹如同遗世独立的仙子,高高在上,冷清得如同秋月。

“小师妹!我终于见到你了。”将臣既开心又激动,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小师妹看到他进来,前没有骂他也没有不拒而不见,只是和师父一样冷冷清清的。

可是小师妹一开口,就让将臣的心如坠冰川,她连正眼都不看他,清明的目光,只是静静的如同古井不波直视着湖中的仙鲤,轻轻地道:“师兄,将臣,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做师兄,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因为你找我,我也不会见你。”

将臣的大脑嗡的炸开了,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空白,就像一个在暴风狂雨的黑暗世界里,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一路上跌倒、担惊受怕了无数次后,终于找到家门的孩子,突然大门轰然倒下,家里的人早已人去楼空,荡然无存一样。而他终究,还是只能继续孤身流浪的黑暗旅途!

将臣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师妹,这个他日思夜想世上最亲的人,甜腥味在口腔中漫延开来,他听到自己沙哑破碎的声音在说:“为什么?为什么啊?”

小师妹的眼睛在动,看着他却又透过了他,他看到那双冷清的眸子里是黑白分明的,是清澈见底的,只是没有他的影子,用冷漠而疏离的声音对他道:“将臣,我的父母因你父君而死,我之所以会和你共渡了十二年的光阴,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噩运!所以,以后不要找再我,不找你报仇已经是我们兄妹早大的宽容。”

说完话,小师妹就这样目不斜视走出了亭子,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半点儿情绪都没有,就像他是空气。

将臣步伐踉跄地走出了玄天宫回青华殿,这一段路是他一生中走得最慢,也是最艰难的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只知道自己泪流满面,只知道回到青华殿他就昏倒在了宫门。事后他隐约听到有仙童说,他回来的时候胸前衣衫尽是斑斑血迹,帝君说吐的全是心头血。

将臣醒来的时候,师父青华帝君坐在他的床头,喟然长叹:“痴儿、痴儿,你这又是何苦?”

将臣这才知道原来师父一直都知道的,他抱着帝君如同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直哭了个天昏地暗,泣不成调!

经过那次打击后,将臣的身体开始变得很差,帝君却对他加倍的好起来,常常为他调理身体。

将臣却已经不在像年幼时那样再渴望师父的关怀,他甚至在心底里觉得师父是因为愧疚,才对他好的,明明知道因父君之过而害死了小师妹的父母,更害惨了小师妹和顾朝夕,却偏偏只字不提。

小师妹是不见我,可是小师妹和师父你相见的次数少了吗?将臣打心底里不相信,师父不知道小师妹不想见自己,他肯定知道的,可是他就是没有阻止自己去玄天宫里出丑,所以看到自己出事了,这才心生内疚起来。

将臣不愿意再吃药,他就这样自艾自怨,自忿自恨下去,觉得与其活得透不过气,还不如死了!消极颓废的态度在持继了半个月后,终于激怒了帝君,捏着他的下巴,把药灌进了他的嘴巴里强迫他喝下去。

将臣拼命挣扎着,帝君冷冷地道:“将臣,你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青华帝君的徒弟,为师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将臣浑身发抖,按着喉咙,哆嗦着问道:“师父,您怕徒儿把您的脸丢光了,您为什么还让徒儿到玄天宫出丑,您不怕徒儿这样做不但把自己的脸都丢光了,还把您的脸也丢光吗?您是知道小师妹不愿意见徒儿的,不是吗?您是知道小师妹的父母是因徒儿父君而死的,不是吗?为什么都不告诉徒儿,为什么?让徒儿像个傻子一样上窜下跳。

师父,徒儿的心很痛、很痛,你知道吗?

您肯定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样的感觉吧?徒儿告诉您,就像有千斤大石压在胸口上,沉得透不过气来,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去呼吸都是无用的,吸不到一丝一毫的空气,然后不能去想,因为每想一分就会流失一分的力气。

如果说开始能感觉到痛,那么后来就不会痛了,因为力气没有了,闷,沉、累到想死,会觉得死才是解脱!才可以远离,沉闷到不过气来的累。

从前听人家说痛不欲生,一直不理解,以为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其实不是,是这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痛,因为呼吸不到空气,所以一直难受、难受,难受到让人受不了!想要发疯、发狂、发怒,可是不管怎么挣扎,还是没办法呼吸到空气的痛。这,才叫痛不欲生。”

青华帝动容地看着他,默然了良久,才轻轻地道:“将臣,云兮是你的未婚妻,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你有见她的权利,她有也不见你的理由。为师要怎么样阻止你……为师怎样才可以令你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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