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许慎言等人想到了顾仁被掳一事传出去,会影响贤王与秀王的警惕之心,然而,这边还未相量出对策,顾仁失踪一事便早已传得满城风雨,且都影射许家谋害了顾仁。
许慎行翰林院都得了消息,匆忙告假回来一探究竟。
“阿言,顾仁失踪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同我们家扯上关系?”许慎行分外不解,要说他许家和顾家有牵扯,也是和顾家二房有牵扯。然许慎言毕竟没有和顾善拜堂成亲,实际上算不得顾家人。和他大房更是半点半系都没有。
“最可恶的便是那顾琬宜了!”许慎言恨恨地道。若不是顾琬宜在许家门口那么一跪,顾仁失踪之事何以能传得这么快?
许慎言将事情大概告诉了许慎行,许慎行眉头微皱,道:“安儿此番却是鲁莽了!”陆川和白兹是项辰的人,他不好说教,但顾珉安既然随着许慎言的辈份叫他一声叔叔,他便也是将顾珉安当作亲子侄一样看待。
顾珉安默然不语。
“此事,怪不得他!”旁人不清楚,白兹却是清楚的很,如果不是陆川有意引导顾珉安,只怕顾珉安根本是已经将此事暂且抛至了脑后,这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来的。
“如今且说说如何让顾仁自己出现在人前吧!”项辰见陆川等人对此事已有悔过之意,再说他对顾仁本就没什么好感,便轻轻将此事揭过,只想着如何善后之事。
“待到天黑,属下将扔到一处臭水沟,就当他醉酒掉进去了!”陆川道。
“不行,这样即便顾仁信了,贤王秀王却未必相信。”白兹反对道。
许慎言却是极其厌恶顾琬宜这番一闹之后给自家哥哥带来的困扰,只是觉得自家平白让人泼了脏水,掉个臭水沟太便宜了顾家父女。“按我说,还不如找一处温柔乡,让他眠花宿柳去,省得一会又来我们家,说是我们将他父亲扔臭水沟里。”
“温——柔——乡——”项辰一字一字地咬出那三个字。白兹和陆川差点没笑出声来。
许慎言却一时不察,只以为项辰不过是在询问她,应道:“嗯,最好是顾琬宜自己找着他爹,且让全京城最八卦的人去作证!”
陆川和白兹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应当赶紧闪人了,没等项辰下令,就拉着顾珉安告别。“属下等这就去安排!属下告退。”
“陆将军,白姑娘,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许慎行还没反应过来,陆川和白兹早已经拖着顾珉安跑得老远了。
项辰眉心一颤,淡然道:“谨之不必客气,他们还有要事要办。”
许慎行想到他们抓了顾仁,此时定然去解决此事去了,当下也不再客套,就准备留项辰用膳。八壹中文網
岂料项辰却赶在他前头开了口:“此事连累谨之了,实在过意不去,不过,此事尚有些细节,还需令妹帮忙,事成之后,我定亲自将她安然送回!”
因许慎言被掳一事,是项辰不顾性命单枪匹马去救的许慎言,许慎行对他心存感激,又察觉了项辰的心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拒绝才妥当。
然项辰虽说是请求,然语气,却是一派我已决定,不过知会一声而已。许慎行这边还在组织语言,那边项辰早已拉了许慎言出了门。
“喂喂,你干嘛,放手,放手!”门口,远远传来许慎言的嘟囔声。
“诶——”许慎行只来得及目送他们远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许慎言被项辰抛上马背,吓得紧紧抱住马脖子。
项辰低声一笑,翻身跃上马背,将许慎言围在了怀里。
许慎言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声,两个脸颊如火烧一般。“放我下去!”她是有多作死才和堂堂大将军王共骑在京都招摇?且不说别的,先有嘉柔郡主,后有顾琬宜,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次,尚可说是她冲撞了项辰,被他掳去问罪的。如今经了项辰救她一事,再叫人发现她与项辰共乘一骑,定然就要坐实了她与项辰有私情了。
“今日来的匆忙,没有驾车!”项辰似乎是读出了她的心思,也不知从哪摸出一副早就备好的帷幕,将许慎言戴上,道:“你且忍耐一下,一会就到了。”
居然是连帷幕都备好了,项辰今日来许府,真的是闲逛逛过来的?许慎言是半点不再相信他的话了,咬咬唇,道:“你准备是带我去哪里?”
而不是问现在要将她带到哪里!
项辰嘴角高高弯起,道:“我有座庄子,在京郊,听说庄子里新进了几个稀世珍品茶花,闲来无事,就想着领你过去看看!”
他的庄子,领她过去干嘛?搞得像去约会一般。许慎言很想反驳回去,可是,又觉得即便反驳回去,项辰可能会说出更露骨的话来。
自从她被掳之后,项辰救过她一会,感觉项辰对她的态度明显的暧昧了。难道,那匪首拿到的小像,实际上就是她自己?这么一想,许慎言觉得自己的脸又一阵发烫,幸好戴着帷幕,又背对着项辰,不然更是尴尬。
此时马儿在奔跑之中,她更是不敢动弹,只好闷声不语。
约莫跑了小半个时辰,马儿才停下来。
项辰将许慎言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带进了一家酒楼的临街雅间,许慎言这才摘下了帷幕。
许慎言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并不是项辰的那家春风楼。“这是哪?”
“东城!”项辰给许慎言倒了杯茶,应道。
“来东城做什么?”许慎言不解地朝窗外看去。窗外并没有什么宜人的景致,只有成片的小宅院,远没有皇城附近的宅子来的豪华。窗口的正对面,是一条窄窄的巷子,连驾马车都难以过去。“难道这里也有什么稀世茶花?”
“一会,你就知道了!”项辰仍是笑,道:“等此间事了,我再带你去看茶花!”
言语中的宠溺,便是许慎言再迟钝,这会也感觉到了。许慎言突然就有些汗颜,当初,自己怎么就认为项辰的种种表现,是因为她的冲撞而讨厌她呢?如今想来,好像,是她错了。
不对,一定是她自恋想多了,这一世的项辰,虽然是不得圣宠,却毕竟是皇孙,在这个讲究门第的大楚朝,他们之间的距离比上一世更甚。
许慎言有些尴尬地装作没有听明白项辰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盯着外面。
“外面有什么这么好看?”项辰有些委屈地俯身不过来。
“呀!”许慎言突然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