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宿醉醒来的人脑袋空茫,睁开眼发呆了一会儿,当察觉到手上抓着什么,不,是抱着什么的时候,她猛然转头看,然后就看到了丰神俊貌的师尊坐在床头,他被她纤细如藕的手搂着修长的腰。
凤凌霜:“!!!”
她干了什么?
她是不是又又又轻薄师尊了???
不是,昨晚发生啥事了?
她不是回月云峰了吗?师尊允许她入住那里了,那是他的弟子才能入住的地方。
然后她回去了,还被几个师兄驾着去厨房做了一桌小吃,接着几个人胡吃海喝,许是太高兴了,他们喝了点小酒。
真的是喝了一点。
而她也喝了,结果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抬头看着清冷如雪的师尊。
发现他已经醒了,还低头看着自己。
凤凌霜急忙收起爪子,她支支吾吾问,“师尊,我怎么会在这里?”
墨景轩随口回答,“你昨晚喝醉了,估计是潜意识里记得住在清风苑,所以迷迷糊糊转去那儿,但半路上躺在草坪上睡觉了。”
他竟然如实相告了。
凤凌霜看到脑门上雷鸣阵阵,闪电飞扫。
她,睡草地上?
能耐啊?
从未喝醉,第一次喝醉竟然干了这么丢面子的事。
了不起。
人才啊。
她转身躺平在床上,整个人如死了的鱼,就这么生无可恋躺着。
太丢脸了,这辈子最丢面儿的事,总是让师尊看见,这感觉,好戳心,他就不能看到她一点好的吗?老天!
墨景轩瞧着她泄气的模样,唇边隐约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当然,他没说什么。
其实抱她回来后,发生了一些更出人意料的事。
当时他把人放在床上,她却搂着他不放,还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
那姿势,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她能耐。
她闷着小嘴问,“师尊你会丢下我麽?会和那伪君子一样麽?”
墨景轩很是无奈回答,“不会。”
他让徒弟先放开,她这样如同八爪鱼一般缠着,他也不好受。
感觉身体里有什么要被唤醒了,他硬生生压制才没有任何风云变幻。
要说他未曾与人这样亲近,就她有这个胆子,居然迷迷糊糊的,还故意蹭着他脖子说什么好舒服。
墨景轩听着她软柔酥骨的话,险些控制不住。
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任谁也受不住如此温香软玉毫无意识磨蹭。
所以,他险些把徒弟扔飞了,陌生的触碰如惊雷电光穿过他身心,那顷刻间横扫过他的感知和意念,让人身心受震。
红尘中的情动,犹如带着双刃的术法,许与修行者强势披靡,却也要磨掉那些锋锐的意志和感念,尤其是杂乱无章最易扰人心志的感情。
他的感情已经被冰冷封住,常年无觉,冷倒是真的冷,但也纯粹干净。
那之清澈体念如冰雪,无色无味,让他清静许多年。
只是看着怀中的徒弟,本该被剔除干净的杂念如雨后春笋,它潜滋暗长起来,似发芽的种子,跃跃欲试的几欲挣脱尘锁,意图生机盎然如春,这只需春风一扫,春意撩拨,他便溃不成军。
总之他慌了。
当然不至于慌乱到真的扔掉徒弟,只是心慌意乱的,就想将她放下,为此耐心哄着,平生的最温柔都用在这任性的徒儿身上了,而她还不乐意,就是不放开。
可她还记得他是师尊,所以喃喃道,“师尊如果不喜欢我,就不会管我了,是不是?”
墨景轩不由自主嗯一声。
回答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搂着任性的人,想问她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而为。
他所了解的小徒弟,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她不可能这样卸下所有防备。
可她对他,好像没有了那些防备。
想到这个,心头莫名柔软,那一闪而过的触动,是为她一声师尊的柔软叫唤。
听听那一声娇气,他当真是什么都可以任由着。
如此陌生情意滋扰,带着些许偏执和霸道,所以本该是把人推开放下的手,转而将她拥紧。
他低头看着迷迷糊糊的人儿,因由喝醉的缘故,她皎洁的脸晕染着绯红,可能是心情不痛快,殷红的嘴唇咬着,噘得老高。
他知道,她以前一定是个懂事乖巧的,只因为被人算计受伤,她变成了刺猬,动不动就竖起一身戒备,那就是她最好的铠甲。
想到这些,他抱着人坐下,任由她肆无忌惮依赖着,过了好半天,可能是她觉得睡姿不舒服了,所以愿意躺下睡觉了。
墨景轩还以为自己可以安安心心走去喝一杯茶了,然而她还是抓着不放。
他只要走,她立马拽住紧紧的,甚至威胁,师尊你胆敢伤害我利用我我一定不理你。
墨景轩听着她的话哭笑不得,还以为她会说,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如我现今恨莫元初回敬四院长那般。
可她竟说不理他。
真真是把他气笑了。
这顷刻间,心底里划开无限柔情,如水光潋滟般,烂漫起绝色的风波美景,让这心冷无情不知人间斑斓多彩的至尊识得了那一点点多情。
他心软了,不再试图挣脱离去,而是留下来,任由着任性的人儿抓着。
她昏昏欲睡的,靠着枕头,一只手伸出,搂着触手可及的人,估计是把他当成抱枕一样抓着了。
而他也只能无奈任由,想着她喝醉了,纵着吧,等人清醒了,再好好教导一番。
然而次日等她起来,却没有提起要惩处的事,反而问,“可有觉得头疼?”
凤凌霜乖觉摇头,转头环顾现场,没看到任何凌乱,她暗想,应该没有发生那少儿不宜之事,要不然肯定留下蛛丝马迹。
转头再看着被自己连累一夜的师尊,发现他嘴唇有些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