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以外,黄沙之上。
坡背处,散落着少许植物,白雨宁与一男一女面对面凝视。
自离开李氏的灵石矿脉后,她就一直往西走。
李琸曾说过整个荒漠之海有三大势力,分别分布在荒漠以东、以南和北边,而荒漠以西却没有提及过。
既然被一名金丹修士盯上了,那她自然不能再在李氏或拉塔的地界上待下去了。
众所周知,修为高的修士自恃威严,不容冒犯,更何况是金丹期的修士,更是要记仇记一辈子的,以后跟这些氏族最好也不要再有牵扯。
刚开始西行时,她还能在各处碰到一些氏族子弟问问路,渐渐地,碰到的氏族就越来越少了。
最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长达月余都没有见到半个人影,遇到的妖兽倒是愈发凶狠、无穷无尽。
因为没有地图的原因,神识又受损了,脚程就慢了些,磕磕绊绊走了不少弯路,所幸一路上有惊无险。
经过半年的长途跋涉,现下终于见到了两个人。
青年面露警惕:【姐姐?!】
干练打扮的女修:【应该不是那些人。】
一男一女迅速打量了白雨宁几眼,定下了这么个结论,二人朝白雨宁拱手表示没有恶意,就立即从她身旁穿行而过。
二人的修为都在练气后期,行色如此匆忙,倒是像在逃命!
紧随其后的是四男一女,皆是练气巅峰的修为。
本是看中此处作为今晚的落脚处,没想到接二连三有人经过。
白雨宁原本以为这五人也会同那对姐弟一般,逃命的逃命,追杀的追杀,各司其职。
没成想这五人上来就开干。
如此,肯定不能惯着他们了!
筑基巅峰的威压一出,灵力暴击正中五人的丹田要害。
“筑……基……期……”
五人圆瞪着双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白雨宁拾起五人的储物袋,激发一张火鸦符不留痕迹。
摆上阵盘,开始查看储物袋里的东西。
修炼功法、基础的术法典籍、下品灵石和丹药法器,以及一些衣物用品,每个储物袋都差不多的配置,只是多与少的差别。
除了灵石,其它的她都用不到,再说了这两百余枚下品灵石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次日。
白雨宁乘坐飞行法器前行了半个时辰不到,来到一个类似村庄的区域。
看房屋聚集的规模大概有百来户人,奇怪的是里面一片狼藉,有人身死,亦有人受伤,众人神色哀默,面无表情的收拾着“战场”。
她的到来亦是引发了众人的警惕之心。
“在下初到宝地,只是想问一下路,不是什么歹人。”
白雨宁赶紧解释一句。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你是从外面来的?!”
白雨宁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都是一些低阶修士,连个筑基期的都没有,谅他们也奈何不了她。
岂知她说完这些话,众人随即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来,大有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感。
白雨宁:???
“你若不嫌弃,就留下来吧。”
一名发须半白的老者自人群中走出。
……呃?白雨宁一时语塞,她只是问个路,什么时候说过要留下来了?
“你随我来,我同你讲讲这里的情况。”
白雨宁要婉拒的话立即咽了回去,了解当地的情况、以及势力分布就是她进来的目的。
她随老者挨家挨户的转悠,老者一边给她讲解,一边记录每家每户的具细。
老者唤作章回,同她一样都是从外面来的,这“外面”指的就是那些氏族所掌控的地域。
话说荒漠以西之所以不在三大氏族的势力范围之内,主要是因为此处尤为酷热难耐,荒凉贫瘠,三大氏族都看不上,因而成为他们的驱逐之地。
凡是得罪三大氏族的修士,不是被灭族就是被迫驱逐到这里。
章回就是举族被驱逐来的,而白雨宁是自行驱逐来的,虽然有区别,但在他们眼中确实同病相怜。
驱逐之行路途遥远,妖兽横行,并不是所有修士都能平安抵达,很多都死在了路上,更被说那些普通族人。
可能他们认为白雨宁一行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才会流露出那样痛惜的神色。
而他们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被驱逐之人生下的后人。
可即使是成功抵达了荒漠以西,依旧逃脱不了弱肉强食的命运。
那些先驱者早就拧成了一股绳,专门压榨他们这样的新来者。
此处叫作小筑里,周围还有好几个跟章回他们一样抱团取暖的村子。
他们每隔半年就要向此处的地头蛇递交供奉,不交的话,那些人就会如昨日那般直接抢。
要不是他们提早得到风声,恐怕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那此地可有金丹期修士?”
章回听到此问,不由盯着白雨宁再三看了看,后知后觉答了句。
“……小筑里是没有的,其它地域老朽就不知道了。”
白雨宁安下心来,没有金丹期修士就好,那她就可以放心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不好了!他们又来了!”
就在这时,村子里响起一阵躁动。
白雨宁眉心一凝,远处驾驶着飞行法器的修士迅速在她视野中放大,密密麻麻的,大概有上百号人。
人数上并不占优势,但这些人的修为都在练气后期以上。
霎时间,村子里的人就四散而去。
“快走!出去避上一避!”
章回冲她喊了一声,就立刻施展御风术遁走。
“哈哈哈,就知道你们还会再回来,这回老子就将这小筑里全部血洗干净!”
领头的大汉大喝一声,其身后的修士立即分散去追击逃跑的人。
转瞬,整个小筑里就剩下白雨宁一个人。
“呵……大星道友,这居然还有一个不怕死的!”
“啧啧啧,想是吓得腿软走不动道了,还得劳驾你我来送他一程。”
几个身穿褐色衣袍的中年大汉停于半空,言语间多有不屑。
“我劝你们还是马上离开,这样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